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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

    脾气还挺大。

    赖霄怕惹到这位正在气头上的老大,不再继续捉弄她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回到了家。

    不过夏茵倒不是真的生了气,而是在盘算着开餐馆的事情。她上辈子每天都忙着在手术室里奔走,因此重生一回,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地开一家放点,整日与美食为伍。

    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今天的收入,叠放整齐,笨拙地数了起来。

    赖霄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夏茵面前,看着她认真数钱的样子。

    这些钱平时丢到他脚边,他都不乐意去捡,更好看是这样拿出来整理好,一张张的数了。

    他在夏茵身上,看到了顽强的生命力,像是沙漠中的不死草,给她一小片地方,她就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这样的人,想要贪图他的钱?他是不怎么肯信的。

    还能这样?夏茵彻彻底底地败下阵来。

    过了一会儿,她将自己钱包里的钱拿出来,开始计算今天的收入。这些天生意不错,所得时候能赚三四千,少的时候也有一两千,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开一家赚够开一家门店的本钱了。

    赖霄这几天见她这幅爱财的嘴脸,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神色纠结。

    “感觉你有话要说,怎么了?”夏茵问。

    “其实你每天不用辛苦也能赚这么多钱,如果你想当模特或者明星,我可以帮忙介绍。”见她每天把毛票、一块叠得整整齐齐,像是传家宝一样,赖霄沉思良久。

    他查过夏茵的身世,用“命运悲苦”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从小双亲去世,被寄养在舅舅家,舅妈看中她父母留给她的遗产,留她在家里,却又嫉妒舅舅对她的过多关心,对她动辄打骂,所以她的童年一直在棍子、鞭子和白眼中度过。

    可是她偏偏像颗不死草一样,硬生生地靠着自己打零工,挣够了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天看到谭觅的突然发难,夏茵一个人面对一群熊腰虎背的保镖,显得孤立无援。这样的场面,多么像自己被父亲毒打的时刻。

    而这样的夏茵,多么像在赖家艰难求生的自己。

    他手下正好管着两家影视公司,所以想捧红一个人难度并不大。不过他以往很少用手中的权利帮别人开后门,夏茵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夏茵听她这么说也愣了,又仔细思考了他的提议,沉吟:“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不过我的梦想是在将来做一名世界顶级的厨师,开一间自己喜欢的餐馆。”

    这倒是让自己吃惊不小。

    “走其他的路你会更轻松。”赖霄客观地说。况且,他也需要这么一个人来帮自己做事。

    夏茵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种了然的语气说:“你放心,不管我做什么职业,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的。”他的谋划,自己一定会参与,但不是成为明星、网红,让自己变成一株菟丝花。

    “我跟你谈个合作怎么样?”

    “什么?”夏茵一边数钱一边问。

    “以后我想请你……”还没说完,电话铃响了起来。

    他接起,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么畜生,再不滚回来,就死在外面吧。”

    赖霄肯定,这些日子他搜集起来交给父亲的证据又打了水漂,甚至可怜怜上面的半个字都不相信。而他的大哥,再次颠倒成功颠倒黑白,让他之前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样怨毒的咒骂,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因此并不怎么在意,平静地说:“我下周回。”

    “要么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回,要么你就死在外面。”阴冷的声音传来。

    说完,赖昌明没等赖霄回答,粗暴的挂掉了电话。

    自打赖霄记事起,就没见过赖昌明给过她什么好脸色,更是经常对他进行辱骂毒打,他生气的原因千奇百怪,有时候是因为自己的鞋子没摆好,有时候是因为自己走路太快不小心撞到他,有时候什么理由都没有……

    而他的那位哥哥赖赟,从小就会看人眼色,会说乖话讨巧,有时明明是两人做下的事,他在父亲面前颠倒黑白,把错全部推倒自己身上,自己成了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一朵白莲花。

    也因为这样,赖昌明怎么看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怎么顺眼,怎么看觉得自己小儿子怎么能活在世上,因此他早就放话出去,自己的全部财产由赖霄继承,而赖霄一个子儿也别想从他手里面拿到。

    就算如此,赖赟依旧对他赶尽杀绝。

    赖昌明说话的声音很大,夏茵在旁边被迫听了不少,有些尴尬。

    很明显,赖霄的表情不对。握着手机的手指都泛白了,看样子用了很大的力气。

    其实,在赖家这样一个污糟之地,他什么都不想争,什么都不想要,可是赖赟却一点也不肯放过他。

    好,既然他愿意斗,那自己奉陪到底。

    多年以后,当赖赟绝望地站在楼顶时,最后悔的就是怂恿父亲打了这种电话。

    自此,斗换星移、所有事都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刚刚时候要跟我谈什么合作啊?”夏茵小心翼翼地说,生日哪里说的不对惹赖霄不开心。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厨艺是不是特别好?”赖霄突然问。

    谈起厨艺,夏茵是最为有自信的:“当然了,吃过我的手艺,就没有说不好的。”

    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谭觅这种人除外。”跟她这种人完全讲不清道理。

    这一点,赖霄是信的。

    就凭书呆子鹿泷每天光顾她摊位这一点,就已经秒杀全国一大批同行业的了。

    “先等等,过几天再和你细说。”

    ***

    之后的几天里,赖霄都没怎么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夏茵不敢打扰,每天轻声细语,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某天傍晚,夏茵照常收摊回家。到家门口时,抬头突然间瞥到赖霄出现在楼顶的阳台边缘时,夏茵当场要被吓得昏过去——

    赖霄想做什么!

    她想也没想,把小推车往旁边一甩,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往楼顶冲去。

    楼顶上,风吹得赖霄的风衣猎猎作响,他背影单薄,好像随时要被风吹倒一样。虽然在家里锦衣玉食,但似乎没给这位少年身体带来什么好处,他面色苍白,不染尘世的烟火气息。

    她来不及思考,冲过去,一把抱住赖霄的腰,将他拖下阳台,却因为控住不住力道,两人齐齐摔在地上,滚做一团。

    场面乱做一团。

    等了片刻,两人终于冷静下来,才发现场面有些尴尬,全身上下都贴在一起,嘴唇都几乎要碰到一起。

    两人都没有说话,也没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