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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浓雾环绕,密音岛上住着一群苦修僧,他们与世隔绝极少出世,外界传闻零星,若没有熟悉的人指引,恐怕很难在千百岛中寻觅到其踪影。 不过有薛梓铭从上品院套来的大概消息,两人便打算先秘密前往探查,实在不行,就冒用上品院的名头。 路程遥远,一路上薛陈瑜几乎就是躺着,亓司羽从前就知道他懒,如今一看,果真是懒得无可救药了,她说叨了几次无效,后来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亓司羽废了些功夫才终于掌握了一套把薛陈瑜弄起来的办法,首先最简单的是,“我饿了。” 薛陈瑜一般会很快回她:“想吃什么。” 然后亓司羽再说出自己想吃的,薛陈瑜就会想办法给她做,他们两人虽是简装出行,也带了硕大一个食盒。 再有就是泡上一壶普洱,亓司羽有时候不太明白,像薛陈瑜这样的,不应该喝着龙井君山谈笑风生吗?但他偏偏就爱普洱,给他泡上一壶,他能陪你坐两个时辰,聊天或者同读。 最后一个法子,是下棋。 亓司羽现在已经知道那日薛陈瑞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常人下棋,能看三五步者正常,能看十步者已是奇才,但薛陈瑜下棋,亓司羽觉得他是打第一步落子,就已经算到了结局。 好在,薛陈瑜还懂得礼让,亓司羽与他对弈,十局还是能拿下一局的。 如此吃吃喝喝下下棋,晃悠了半个多月,两人终于到达了西北边境,再往外是海,得租船出行,但贸然出行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且如今是冬天,西北海域连只海鸟都看不见,薛陈瑜只能派来听风阁的属下四处查探。 又过了三日,听风阁便送了消息来。 傍晚,乔装打扮的两人就上来一艘货船,与其他货船不同,这艘不大的货船出发前会一一清点船上的人,且查得十分仔细,之后除了少数几人,其他船员都只能待在固定的位置,负责搬运的伙计,如两人装扮的这兄弟俩则是被要求只能待在船舱里,若是要出去,就需要蒙上眼睛。 货船在海上行驶了两日,不用说,这两日亓司羽晕船晕得完全找不到北,要不是有薛陈瑜帮衬着,恐怕早被船上的人剁了喂了海鱼。 等船靠了岸,薛陈瑜背着亓司羽就往岸上去。 “哎,那个……张三,你干嘛呢?”一名小管事立马叫住了他。 “俺……俺兄弟在海上遭了风寒,俺先把他放到岸边,”薛陈瑜低头哈腰,唯唯诺诺道,“您、您放心,俺不偷懒,一个人做俺兄弟两的活。” 小管事看看他,骂骂咧咧了两句就站一边指挥其他人去了。 从船上卸下来的货被放上无蓬的马车上,等卸完货,管事就带着所有人往岛上走。 这岛并不大,一刻钟众人就到了一排木房前,“大家一会儿先吃饭,完事就回屋歇着去,咱们明天一早出发回去,可别说当哥的不给大家提醒,岛上夜里雾气重,走丢了可就回不去了。” 能上这船的都不是渔村的,而是特意从更远一点的山里找来的,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挣口饭钱,谁不是惜命惜得紧的,听了这话都是连连应了。 亓司羽上岸躺了这半天,到这会儿总算是好了些,勉强吃了些东西,就回屋歇着去了。 因着薛陈瑜说她染了风寒,其他人都不愿意跟他们一个屋子,到最后,这木屋也只他们俩。 “好像因祸得福了,”亓司羽趴在床上笑,“这样一来,我们晚上就算出去也没人知道了。” “嗯。”薛陈瑜一边应她,一边开始准备出门的东西,“夜里凉,一会儿我先出去,等找到线索再回来找你。” “卿卿,”亓司羽声音有点闷,“你过来抱抱我。” 薛陈瑜靠在桌子边看看亓司羽,最后还是走过去抱了抱她,亓司羽明显还没有恢复,但也有了一些力气,搂着薛陈瑜就不肯松手了,”嘻,抓住了,带我去,我要跟你一起。” 薛陈瑜不敢对她用劲儿,微微挣扎了一下,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外面真的凉。” “有你,”亓司羽不肯放,“你不是还给我准备了大氅。” “嗯?”薛陈瑜有点想笑。 亓司羽吧唧亲了薛陈瑜一口:“总之,就是不要分开,带上我。” “好~”薛陈瑜宠溺地揉了揉亓司羽的头,话都说成这样了,他哪里还舍得把她一个人留下。 薛陈瑜背着亓司羽出了木屋,外面果然很冷,但夜空中的星子很亮,泼墨似的撒在天空上,亓司羽深吸一口气,“卿卿,以后咱们弄个这样星空的屋子吧!就像你那个马车那种,但是做成星空。” “你喜欢星空?” “喜欢,看着就感觉很熟悉,很美好。” 薛陈瑜滞了一瞬,才轻生答她:“好。” 两人将小岛逛了一圈才确定这并不是密音岛,但距离密音岛肯定不远了。 “再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痕迹吧,”亓司羽拍拍薛陈瑜。 薛陈瑜将她的手拉住塞回了大氅里,背着她开始四处搜索,反正亓司羽夜里是看不见的,颠颠簸簸,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薛陈瑜感受到背后人绵长地呼吸,嘴角顿时又柔和了几分。 他放轻了步伐,慢慢往前走,苍穹之下,他背着她,如同背上了一整个天地。 心中只有无尽的欢喜,谁还求那劳什子的天长地久,只愿这人间一世,能一起白头就够。 没多久,薛陈瑜就找到了一条十分隐蔽的小道,他看了看四周,这里原本应该设有障眼法,只是如今在他眼里都成了摆设。 薛陈瑜加快了步子,顺着小道一路奔驰,很快就到了另外一座岛,这岛明显比之前的要大,借着星光,能看见杂草丛生的岛上零星分布的房屋。 薛陈瑜甚至怀疑这里根本就不是密因岛,但他还是花了点时间小心翼翼地在岛上转了一圈,最后既然还让他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个山洞。 之所以说这里不同是因为别的地方都没有人守,唯独这里门口站着两个和尚——衣衫破烂的和尚。 海岛的夜并不是一味的宁静,海浪声一直回响在耳边,夜越来越深,云雾也渐渐升腾而起,周围越来越朦胧。 薛陈瑜寻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观察了片刻,确定这里除了两人并没有其他暗哨,他正在思考要如何同时将两个和尚同时放倒,背上的亓司羽突然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睁眼的瞬间就揉着眼睛唤了一声“卿卿”。 若是换个地方,她如此软软糯糯地唤他千百遍他也听不厌,然而此时,一点点别的响动都能引起注意。 “谁?”黑暗中,一个和尚大声问道。 好在天黑,他没能一眼发现两人,但也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