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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体被扔在滨海区的一个海鲜仓库里,渔民今早才发现。”姜准抽走他手中的两张照片,凑过去说,“这只是开始,其他四个人我会帮你找到。”

聂诚无动于衷,他冷静得超乎寻常,静静看着姜准问:“他的致命伤是不是在后脑。现场应该有一个折断的落地衣架,从衣架勾下面断开,长杆平躺放着,衣架勾像朵莲花,其中一根沾着血,和被害人DNA一致。”

姜准以为张杰明那小子嘴不严,没让他交待的他也全说了,但聂诚的下一句话让他瞳孔猛缩,终于意识到这件事情比他想象得还复杂。

“我想起7月12日的事了,这个人是我杀的。”

姜准一愣,“什么?”

“我自首。”

嗡——

绷了两年的那根弦猛然一震,脑中的颤音扰得姜准眼花缭乱,他一手拎起聂诚的领子,用最冰冷的声音为他伤人伤己的性格下了最直观的评价:“混、蛋。”

聂诚平静领受,离开看守所不到十小时就重返故地。

“7月12日上午,我在家里看资料,是几篇关于行动突围和保障人质安全的论文,一直看到十二点多。外面很热,我在家随便凑合了午饭,吃得很少。下午看了一部电影,做了几组训练,四点多下楼吃饭。我喜欢走路,所以没有开车,沿着河边走,正看到他在过桥。”聂诚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我对他的体貌特征太熟悉了。这个人一进入视线范围,我就听不到其它声音,眼里心里只有这一个目标,周身的血好像都停住了。我在桥口等他,那会儿来不及掩饰,他的观察力很强,他不光看到我,而且认出我了。

“我和他目光交错的时间很短,他连转身跑的余地都没有。那天很热,室外人很少,他直接从桥跳到河堤上,斜着滑到河边那条小道。我立刻去追,把他撵进天义路。这几年修地铁好几个地方不通,我对那附近很熟,本想把他逼到死路,但是刚进兴义巷就追上他了。

“我没带手铐,想控制他只能把他按住。当时是瞄着他后腰起的脚,可他突然转身——我想他身上应该带着刀,被追疲了打算搏一搏——那一脚正踹他胸口上。我扑过去按住他一只手,他另一只手就来卡我喉咙,脖子上的伤就是那时留下的。他才175,扭打我不占优势,我打算把他击晕,就拽着他的双肩往上一提,想用他后脑撞墙。

“他明白我的意图,就用头撞我眼睛和鼻梁。他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当时开始缺氧,他撞过来,我想把他推开再给他一拳。我忙着呼吸,缓了一两秒,正要落拳时他就不动了。我才发现后面有一个废弃的衣架勾。”

聂诚深吸口气,继续说:“我很清楚他是郭英案的凶手之一。他就在我眼前死了,或者说我杀了他。我觉得很恶心,从心理厌恶到生理厌恶都有。我还没回过神,他的手机响了,我接听了,对方说‘喂,你他妈在哪了,晚上还去不去’。我没有说话,对方也没再说,他安静了两秒钟就挂了。我觉得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他发现出了事,绝对不会一个人来,我不能被他们找到。我回家简单换洗一下,然后直接去了医院。之后的事,我想你们都清楚了。”

审讯他的是吴泽和祖星辉,一个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一个埋头记笔录。

聂诚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不用发问,自己先把知道的都说了。

“7月12日中午你在家吃的什么?”吴泽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始考察细节。

“凉面。”聂诚说。

“下午看的什么电影?”

“。”

“哪个国家的?”

“美国,1980年上映。”

“晚上原本打算去哪吃?”

“独一处,就在河边。”

祖星辉写完,吴泽拿过来溜了一眼突然发问:“你说在兴义巷想控制他,如果控制住了呢?”

“报警,从海东区警局离兴义巷只要十分钟。”聂诚说。

“那他死了之后你为什么没报警?”吴泽问。

聂诚沉默了会儿,说:“我是应该报警。我失去了理智。”

“你曾经是刑警,现在是特警,会因为有人死了就失去理智?”吴泽问。

有些话他就算知道答案也要问,这些必须体现在笔录中。

“不是因为死亡,因为他是郭英案的凶手。”聂诚说。

他握紧了拳,手腕因用力而发抖,手铐碰动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作响。

“你和两年前的郭英案有什么关系?”吴泽问。

“我是被害人郭英的哥哥,也是被害人之一,”聂诚说,“那些人抓郭英是为了报复我。案发不久前,扫黄组抓了一个嫖客,没想到是个毒品贩子。刑侦科就从这个人顺藤摸瓜,挑了本市一条毒品流通线。当时叫417大案,影响很大。靠毒品吃饭的人被堵了财路,他们想报复,抓了郭英,然后让人给我送信,直接把我带到开发区。他们吊着我,在我面前,jian杀了她。”聂诚语气平静,但越说越慢,脸色惨白。

吴泽见他状态不好,想再回到本案,到时就把郭英案的资料一同提交检察院得了,但是这时耳麦中传来了姜准的声音。他不由自主看向单面镜,猜不透这位副队在想什么,却依旧按照他说的问道:“档案里说案发后一个月,你曾经碰到过其中一个犯罪嫌疑人,并且打算击杀,有这事吗?”

残酷触骨的伤口被一层层揭开,吴泽的问题挑破了积藏已久的脓包。

第5章chapter5

“有。”聂诚说。

“是这个人吗?”

“不是。”

“你曾经对这些人动过杀念?”吴泽问着,自己都皱起了眉。

聂诚沉默了,良久才说:“我不知道。”

当时他向队里请了一个月假,单枪匹马追踪那些人。他们大部分都已经逃去外地避风头,但也有一两个胆大的喜欢在刀尖上溜达,留在本市兴风作浪。那两人也不傻,自己不再出面,在背后安排接手零散的盘子。

聂诚纯靠体力耗,一个地儿一个地儿蹲点。姜准经常来帮他,也是看着他别出事。

有次他运气好,捡了把他们的□□。他没及时上交,揣在怀里等待时机,转天就看到了正主。

那天姜准也在,对方一出现,他就感觉聂诚整个人都变了。他们是高中同学,大学又分到了一个宿舍,同时进的分局一直生死并肩,彼此不知救过对方多少条命。姜准从没见过一心只想杀人的聂诚,他那双眼睛就没有过黑色。

通缉犯一露面就被击毙的事在法治国家还没有发生过,除非对方想接替他成为下一个通缉犯。至少也要等他正在实施犯罪的时候才能动枪。

姜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