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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周沁。” 迟靓并没有伸出手,她将手藏在了身后,丝毫不看父亲严厉的眼神,凭什么呢?这是她的家,她的爸爸,为什么要和别人一起分?而后爸爸怒了,站在中间,硬生生从她身后拉出了手,她和周沁的手便这么被强硬地牵在一起,交握。 爸爸声音里带着火,只说她不懂事,继母打着圆场,说不怪靓靓,是不习惯,而周沁呢?好像就那么站在那,沉默着,一声不吭。 这之后,这样的事情,反反复复的在家里发生。 她任性,爸爸生气,继母替她说话,周沁则总是被忽略。 迟靓心里知道这样不对,可却隐约的,在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中获得了安心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逡巡着自己的领地,不断地释放着信号,驱赶着周沁,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渐渐地,不管是班上的同学,还是继母都更站在她这边,她获得了这种带着不安的幸福。 迟靓忽然哭了,眼泪簌簌落下,像是砸在心里,她为自己的卑劣感到羞愧。 明明,她一直都知道,周沁过得并不好;明明,她可以往后退一步的,她却那么自私的,为了自己,让别人难过,只有周沁不吭声,就能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 周素莲吃完饭又洗了碗,她自己都没注意,今天的碗她已经洗到了第三遍,明明是放在旁边晾晒沥水的干净碗筷,都能迷糊地再拿回洗一通,她苦笑,结束了这场没有尽头的清洗大战,擦干了手,往周沁的房间去。 她一进屋,便坐在了周沁的床头,除去叫孩子起床、帮忙收拾房间,她进这屋子,通常是在像这样的晚上,女儿躺在床上,她坐在旁边,然后一遍遍地对女儿诉说,她的不得已和她的委屈。 可现在,那孩子走了。 她是看着周沁收拾屋子的,明明女儿没带走多少东西,可这屋子陡然空了下来,周素莲目光一扫,就看见床头柜那放得整齐的手机盒子,下头还压着一个信封,她沉默着,拿了过来,手机盒除去没有塑封,像是新的一样,沉得很,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有东西,她拆开了信封,里头是一张信纸,是周沁的字,这她还是认得的,写的字不多,她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mama,很抱歉做出了让你伤心的行为,你照顾我这么久,真的辛苦了,我知道mama的心意,可是在这里,我真的特别、特别的不开心。”她用了两个特别,砸得周素莲的心,支离破碎。 “可能mama会理解不了我的行为?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觉得,这是我的家,我时常在想,是不是我不够努力,这个家才不欢迎我呢?或许是我太敏感、太斤斤计较,才会这样?” “渐渐地,我好像失去了开心起来的能力,我总感觉有一天,我会变得可怕,然后把mama越推越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人管、也没有人在意。” “mama,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没有我,mama也不用总是这么为难?爸爸会好好照顾我的,你放心,我只是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回去我的家了!任何时候,我都是mama的女儿,永远爱你。” 周素莲哭了,她心皱成一团,明明她能说出一万句责怪女儿的话,说她任性、不懂事、不考虑她这个当妈的,可在看了这封信后,却只能无言流泪。 她想扯着周沁说,你是mama的女儿,只要和mama在一起,哪里不是家呢?她想要告诉她,她一点也不为难。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她只不过一直在骗自己,骗自己这个家是对外开放的,女儿来了过得很好。 不是你对不起mama,是mama对不起你。 她当年离开丈夫的时候,曾告诉自己要好好地照顾女儿,可怎么走着走着,把自己的女儿给伤了呢? 迟建华在外头看了很久,总算进来,他坐在妻子身边,揽住妻子的肩膀,小心安慰:“素莲,别难过了,以后,你多去看看沁沁,都会好的。”他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最不受影响的一个,说到底,他爱的是周素莲,对周沁,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只是他对这个孩子同样抱愧,很多事情,但凡他稍微上心,都不会走到这个程度。 现在周沁走了,他反倒松了口气,这也是个好的结局,他们一家好好生活,如果素莲想对周沁好,他也乐意帮忙,就当多了门关系亲近的亲戚。 …… “裴哥今晚是不是有点奇怪。” “是奇怪!贼吓人了!” 张天庆好几天没来酒了,一来就听见守在门口的保安在闲聊,这倒不算失职,酒都是夜班,只要不影响工作,向来不太忌讳闲聊醒醒神,他凑过去:“小裴怎么了?” 保安被吓了一跳,看见是张天庆松了口气,小王凑过去,低声同老板说:“裴哥今晚可吓人,一直傻笑,有个混社会的人来闹事,他居然边笑边逮人,可吓人了。”他边说边比划,模拟起刚刚裴闹春做的事情。 裴闹春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平日里总是板着的严肃脸,今天像是冰河解冻般,总是挂着笑,带笑巡视,这倒没什么,笑面虎的样子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可这有人闹事还笑,就可怕了。 每次从周五到周日,酒生意都挺好,休息日不少人喝得过头,发起酒疯那叫一个吓人,今晚都闹了好几波了,最大的一波,堪数刚刚,是在楼下包厢的,对方自己带了女伴,像是玩什么喝酒游戏,玩得过了头,女伴不接受,直接吵起来,大家镇定自若,等待裴哥“天兵下凡”,裴哥出现得很快,把那几个肌rou猛男制得严严实实的,还不时哈哈笑两声,那大汉以为裴哥是在挑衅,气得不行,结果像是小鸡仔般被裴哥毫不客气的提在手上,重点是提了就提了,裴哥还笑,活像是去菜市场买了便宜菜回来! 张天庆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些保安真是大惊小怪,这笑就笑了,有什么可怕?他往里头走,正好遇到裴闹春出来,而后愣在当场—— 里头不知道又闹了什么,裴闹春推着两个小青年,一个绿毛、一个紫毛,两人的手背在身后,被裴闹春一手抓着一个,人体手铐般逮着人往前推,动作虽不伤人,但挺粗鲁,在这粗暴画风之下,是裴闹春一脸的幸福梦幻表情,他走两步,还破功笑两声,伴随着身后闪耀的灯光,嘈杂的音乐,怎么就这么画风清奇呢? “老板!”裴闹春将闹事的人交给了其他保安,同张天庆问好。 “小裴,你是怎么了?”张天庆狐疑地打量对方,看着不是生病啊。 “没什么呀?” 张天庆又道:“没什么你怎么笑成这么个模样。” 裴闹春这才反应过来,不太好意思,坦诚交代,声音里全是温柔笑意:“老板,我接到我女儿了。”他满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