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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多久,便点了头,同意了这门婚事,等到裴闹春头一个休假日回来,两个小年轻出去相看了几回,便向上打了求婚报告,不久审批下来,便特地从部队请假回来办了婚礼,小两口便也正式有了夫妻的名分,何玉兰也从家中搬出到了裴家。 可在婚后,这聚少离多的日子,渐渐地要何玉兰的心变了,虽说丈夫寄回的津贴足够她过得奢侈宽绰,婆婆也尽可能的照顾她,可有没有男人在身边,这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那总是冰冷的床榻,孤单的心灵,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会明白,再者这钱在兜里,她心情不好就到乡里供销社、黑市之类的地方买上一些,这部渐渐地开了眼界,对于那个虽然懂得赚钱,可笨拙木讷不懂得讨女人欢心的丈夫,渐渐生了情绪。 何家人比老实的裴mama更快地发现了何玉兰的不对劲之处,他们劝了几回没劝住,便悄悄地给裴闹春去了信,只说这女儿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还是得有个孩子,这也能慰藉裴mama一直在家的百无聊赖,也不知是这信件确实有了作用,还是这缘分到了,随着裴闹春连着两次回家,何玉兰怀上了孩子,怀胎十月,她顺产下了儿子裴晓冬。 两家人自是都欣喜非常,孩子满月时还特地办了场盛大的满月酒,吴桂花特地偷偷地背着人劝了女儿几回,直说有了孩子就要好好收心,再等两年,等裴闹春职位往上升点,就要他申请家属随军,到时候何玉兰去了,两口子就不用分开了,何玉兰也许是听进了母亲的劝告,在孩子满一周岁之前,都挺好声好气,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变数来了。 这变数,便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知青下乡,原先自顾自过着小日子的杏子村,被这一波下乡的知青,彻底搅乱了池水。 下乡的知青们,大多年纪很小,少有几个年纪大些的,最多也就十七八岁,为了村里的稳定,身先士卒的何正明,把距离自家没多远的旧仓库改造成了知青点,又要自己的妻子吴桂花并村里的几个体弱的劳动力,担当着给看顾知青的工作。 知青里为首的,是年纪最大的许海洋,他是一直读到高二被分配下来的,已经有十七岁,长袖善舞又眉清目秀的他,时常打着各种各样的说法到何家探问,打着和村长打好关系的主意,风度翩翩的他和村里那些只上过扫盲班的青年完全不同,要好多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情不自禁的芳心暗许,何正明没忍住,还在家里同父亲、妻子抱怨过几回,可这灯下黑,他们完全没注意过,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地方,已经二十的女儿,竟然也像是那些小姑娘一样,同那何正明搅和上了! 最先注意到情况不对的,反倒是裴mama,她向来老实本分,对待儿媳没有一句怨言,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家儿子常年在外,让儿媳一个人在这算得上孤苦伶仃,她是女人,也能理解,哪怕是儿媳花钱有些放纵,她也从未责怪过一句,她能理解儿媳的种种不对劲,却不能理解儿媳对待孙子与日俱增的厌恶,裴mama平日里上的是全工,早早就出了门,按说该是儿媳多照看孙子,可好几回,她筋疲力竭地下工回家,看到的是在床上不知道醒了多久,正在嗷嗷大哭的裴晓冬。 她同儿媳说了几回,对方左耳进右耳出,甚至愤怒得直接摔了筷子,最后跑到房间里,被子往身上一裹,便躺在那一言不发,裴mama没办法,只得做了个背篓,天天背着孙子上工下工,最后忍无可忍的她,终于把这些告上了何家,何正明同吴桂花一寻思,都觉得不对,悄悄地跟了女儿两回,这才发现,女儿竟是和那刚来的知青混在了一起,甚至还干起了养“小白脸”的活,三不五时地拿着裴闹春送回的津贴补贴人家。 何正明气得不行,把女儿抓回家甚至请了家法,何玉兰从小到大没被父母打过一次,棍子还没落在身上,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她喘着气地大喊:“你们有本事就把我告到公安局里,到时候□□的可不只我一个人!让大家看看,这世上到哪找这种逼得女儿上死路的父母!” 何正明的烟一根接一根,最后还是没能把女儿的事情捅出去,那个年代,哪个家出了这么个被□□的女人,整个家、甚至村子都要惹上麻烦,更别说以后人无辜的裴闹春要怎么做人了,最后没办法,他们只得安排着何玉兰的大嫂看管着她,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他们还是不能完全拦住何玉兰偷偷地同那许海洋见面,毕竟何大嫂也得上工,又不是专职看人出身的。 好几回,何正明想过要和裴闹春直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承认,他自私了,他不想逼死自己的女儿,万一裴闹春把这事情闹开,他的女儿就没了活路,这让他每回见到裴家人都抬不起头,什么事情,只要逃避,就好像能暂时当做没有这事,于是就这么一年又一年,眼看六年过去,裴晓冬都已经是七岁的年纪,可何玉兰的心却还是收不回来,像是恨不得吊死在许海洋那颗歪脖子树上头。 “这回闹春回来,要不我来和他说吧。”何爷爷头低着,他这辈子抬头做人,唯独在孙女的事情上,恨不得挖洞钻进去,“我看啊,这件事再瞒下去也是个问题,咱们不能害了人家!”他这颗心痛得厉害,可他没办法啊!何玉兰再混,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孙女,真把这件事捅出去,要怎么办呢? 第一个没法在杏子村继续做人的便是何家人,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做不了人就算了,就连何大哥几个也得受到牵连!曾孙子没准都会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 再一个就是裴家人,虽说他们心里也门清,这件事错在何玉兰身上,可别人哪会这么计算,万一那身子骨不算太好的裴mama被气出了个什么病,两家就算是彻底结仇了,还有那可怜的曾外孙,摊上了这么个妈,到底要怎么办? 最后便是那没头脑的孙女,难道还以为那许海洋真会娶她不成? 吴桂花提起了另一件事:“我看也是该说了,城里传了几次知青能回城的谣言,每回玉兰都蠢蠢欲动,我看就算我们再拦着也没用,估计她自己就能把天捅破!”她把话一次又一次地掰碎了说,可有用吗?女儿就是不听。 “是啊,我看这件事是瞒不下去了,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瞒,我这也是猪油蒙了心。”何正明没忍住,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他一辈子和父亲光明磊落,到了这把年纪,这脸皮却被扔在地上踩,“最可怜的还是晓冬……”他想起外孙,眼睛里就有眼泪,自家女儿对男人不好,对她唯一的儿子也不好。 “晓冬这孩子,可怜啊。”何爷爷有一万句话,都化成了嘴里的这句可怜。 何玉兰不知从何时起,这颗心就偏了,她总觉得裴晓冬是耽误她和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