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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生的漂亮金鱼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把金鱼放在桌上摘下来厚厚的绿叶上,里面已经摆放了好几条,眯了眯眸子,把还在手中快速转动的刻刀还在桌上。

他抿了一口茶,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花树旁边是穿越欢乐谷的一条溪流,小溪水流平缓,溪水清澈见底,里面游动的鱼虽然不珍贵,但却悠闲自在,别有一番欢乐。

花颂脚踩进柔软嫩绿的青草中,一掀衣摆蹲着,有几朵野花被他覆盖在衣袍之下,他本来想要放松四肢躺一下,可却突然间发现,竟舍不得破坏这般灵气四溢的草坪。

除了雕刻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舒缓绷紧情绪,花颂颇为无趣的打量自己倒映在水中的面孔,杂七杂八的想:如果“沉鱼落雁”之说是真实的,为什么水里的鱼见了自己的面孔,还不赶紧羞于见人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想着想着,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着手指触碰传来细嫩的触感,他一回神,不由唾弃自己,“傻了吧。”

他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目光无聚焦的盯着水里傻傻游动的大头鱼一会儿,花颂眼睛一亮,嘴角突然翘起一个笑容。

他走到桌子边,把已经被他上了各种色彩,五彩缤纷,漂亮异常的金鱼放进小溪中。

金鱼一入水就像活了过来一样,旁边正在晃动鱼尾游动的几只黑头灰身的鱼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闪电似的蹦开了好远。

花颂被逗得笑出了声。

他歪着头出神的看了一会儿,手指无意识的划动水流,显然自得其乐只是瞬间,他又开始发起呆来。

为了让他全心全意的领悟柔身术基础篇的突破,花颂所有的课程都被迫停了下来。

知道两部功法要齐头并进才行,花颂对待这件事情自然是极为的重视。

这几天内,花颂努力让自己全身都放松下来,以平静的心态去将自己融入水里,体会最后的那种即将升华的奥妙,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失败了。

常年绷紧的思维让他一定要做些什么事转移注意力,以至于他都学不会怎么放空自己的大脑了。

花颂有些懊恼,更多的却是烦躁。

他知道自己的结症在哪里,却无法解决。他一向是喜欢水的,但让他心悸的是,他同样也是死于水,或者说是恐惧于——死亡。

在现代,他出生于一个十分平常的小家庭,有爷爷有奶奶,爸爸mama和哥哥jiejie,生活虽然平凡,偶有小吵小闹但也是平和安宁。家里经营着一家百年雕刻店,爷爷是老手艺人,在全国还是小有名气,所以家里经济条件算得上富裕。他本人说不上是天才,但是凭借着后天的勤奋和刻苦,他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考上了自己一直心仪的一所名牌大学;爱好雕刻,看电影,听歌,看书,游泳,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嗜好——

是众多家长眼中的好孩子。

花颂伸手抚了抚额头,清透的水滴自指尖顺滑下来,从优美的下巴滴落。想着以前,他的眼睛变得哀伤。

大学前夕的暑假,班里同学组织了一次聚会,地点在城外的郊区,一个同学家开的农家乐。

那次他们玩得十分开心,但是如果没有后来突如其来的一次行动就更好了。

农家乐旁边有几座高大的山峰,其中山林静谧,草木幽深,有着nongnong的苍郁气息。夏日里的太阳酷热,阳光晃得刺眼,仿佛要将人烤融化一样,开农家乐的同学便谈笑着说,山腰处有一天然水塘,其水冬暖夏凉,十分奇异,要是家里也有这样的一口塘该多好。

但实际上,那同学本身是说笑的,他本人也只是偶尔从爷爷那里听过两耳朵,只知道山上的确是有口奇异的水塘,时见时不见的,可能是碰到了什么致幻的药草,导致了人产生了幻觉看错了。他就拿出来随口的一说。

很多人都将信将疑,没有将此放在心上。但没想到却有好几个猎奇心理较重的人当即好奇起来,越是说的奇诡,他们越是升起想要探索的念头。

花颂捂住眼睛,他自从重新投胎清醒过来之后,那种濒临灭亡的恐惧早就被他忘了,他重得一条生命,除了对现代家庭的想念之外,也对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十分珍惜,但是他没想过,上一次的死亡给他留下了一个这才显现的后遗症——

在他运行柔身术功法行走于周身经脉,体术被他扭曲到极致,身体开始溶于水的时候,他便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恐惧,下意识的停止运功。

那种躯体被分解的情景和他死亡的方式多么的相像!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被他的好哥们儿拽着,他们好几个男生加上三个胆子比较大的女生带着兴奋的心情,就像寻找宝藏的神秘一般朝林中闯去。也不知道是他们运气好还是怎么的,等到他们全身都精疲力尽,已经产生不想寻找的念头时,突然间如拨云见月,山林植被都矮小下来,一弯清透见底的水塘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他就在那里,突然之间就被一股无上的力量扯入深不见底的潭水中。触目所及全都是扭曲的怪影,他被一股力量禁锢着,充血的眼睛里面星星点点的都是一种已经具体化了的力量在相搏。他恐惧与挣扎,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他不能放弃,他记得他坚持了很久,可最后他还是死了……

就是最后一刻的感觉太像,他才一直没有突破成功。

花颂在溪边待了很久。

直到腿麻了,他才小心翼翼缓慢的站起来,轻抖了一下衣袍,将自己雕刻的鱼全都放入水中,自言自语道:“不如归去。”

他有些头疼的想,这只能硬抗过去了。

花颂将桌子上雕刻的工具全部收回了房间,独自向着练功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体已经等不及了,太过于脆弱,以至于他以为随时都会散架。他要挑战自己的极限,能快些突破才好。

花颂在练功房待了整整三个时辰。

他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若纸,身上细细碎碎的伤口淌下鲜血,他扶着门框看见了站在殿外的寻白,身体一软,寻白赶紧将他接着。

寻白不慌不忙的将他扶起来,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手脚轻快的朝着秋水居的方向走去,动作娴熟,姿态稳健。

他将花颂抱进房间放在床榻上,一头黑绸似的墨发散开,花颂衣衫凌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寻白喉结上下快速的滚动了几下,默默的转移了视线,“少爷,得罪了。”

花颂没有说话,将头偏向一边闭上了眼睛,留下一边肤白赛雪的侧脸。

寻白目光沉沉的看了他几秒,从优雅的侧脸流连到素白的指尖。他沉重的吸了一口气,压下眼中的情绪,手指飞快的将花颂身上的衣物褪下,神情变得认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