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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密,也会瞬间消失。”那个男人向她们微微一笑,转身向殿内走去,她们只听到他放声长吟:“身为笼中鸟,一瞬化无影。富贵皆浮云,大梦不知醒!” 夕阳下,禅钟远远传来,僧人们正在晚课,梵歌吟唱声和夕阳斜晖一起笼罩在她们身上。地上的鸟笼和她们的身影,都被夕阳拉得长长地,落在深深的大殿内。 黄梓瑕转身快步走到殿内一看,已经空无一人。她回头看见王若的脸,惨白如枯败的落花。 六 笼中囚鸟(三) “meimei,你怎么和杨崇古站在这里不动?” 身后有人在叫她们。是在山下等候她们的王蕴,因见她们许久没回来,便亲自走上来找她们。 他见地上多了一个空鸟笼,便问:“怎么有人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 黄梓瑕看看王若,他才觉出不对劲,赶紧问:“meimei这是怎么了?” “哥……哥哥。”王若声音颤抖,抬头看着他,眼中含着惊惧的泪。 王蕴微微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刚刚……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他,他说……”王若的声音颤抖凌乱,不成语调。 黄梓瑕便接过话题,说:“就在公子上来之前,有个男人手提鸟笼出现在这里,他不知动了什么手脚,让笼中小鸟消失了,并说王妃或许也会如笼中鸟一样凭空消失。” “男人?”王蕴愕然回顾四周,“之前早已清理过寺中人,自你们进去后,我又同王府调集来的士兵一直就在下面,按理寺中应该不可能有人出现的,怎么会有男人混进来?” “那个人一定还没有逃出去,就在仙游寺内,哥哥派人搜查一下就能找到的。”王若颤声说。 王蕴点头,见她吓成这样,便安慰说:“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随口说几句,你怎么当真了?放心吧,我们琅琊王家的女儿,夔王府的王妃,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你别信这种胡言妄语。” “嗯。”她含泪点头,又怯怯地说,“也许,也许是我思虑过度了,随着婚期将近,我总觉得自己寝食难安,我……” 王蕴了然地点头,微笑道:“我知道,听说女子出嫁前往往都会有这样的思虑。虽然我不太懂,但或许是对此后一生命运的改变而觉得焦虑吧。” 王若微微点头,轻轻咬住自己的下唇。 “傻meimei,夔王这么好的人,你还怕自己将来会不幸福吗?”王蕴说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说,“走吧,别信那种无稽之谈。” 王若低头跟着王蕴下台阶,走向山腰的大雄宝殿。黄梓瑕在她身后一个台阶的距离,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崇古。” “在。”她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最近真的,好像很焦虑很紧张的样子?”她不安地问。 黄梓瑕想了想,说:“王妃是太在乎王爷了,所以越发紧张了。若不是您在意,怎么会这样?” 王若扁了扁嘴,用泪眼看着她,低声说:“或许吧。” 在僧人们的晚课还在继续,晚钟梵唱萦绕在她们的身边。黄梓瑕听着那些佛偈,忽然想起外祖母曾经念过的那一句——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她在心里默念着,转头望着王若低垂的面容,心想,她是不是真的是为了爱李舒白,所以才会这样呢? 王蕴是个十分缜密的人,他与王府护卫徐志威商议了一下,立即将士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前往各个大殿、禅房及寺中角落搜寻,另一部分前去调查寺中僧人。然而事发时所有人都在做晚课,寺中僧人无一缺少,全部都聚集在大殿之中,无人有可能出现在后面的燃灯古佛殿中。 到天色昏暗时,到各处搜寻的小分队也一一回复,他们将寺内分割成五十块范围,十人一队进行细细搜寻,就算有只虱子躲在寺庙内,也定会在这样反复的梳篦中被找出来——然而没有,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寺庙内除了跟着王若过来的黄梓瑕和素绮,就是王家的丫头和仆妇,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唯一算得上有所发现的,是在燃灯古佛殿内,有人捡到了一枚放在佛前的生锈箭簇。 那箭簇上,刻着依稀可辨的四个字,大唐夔王。 黄梓瑕回到夔王府时,李舒白正独自在花厅用晚膳,看见她来了,示意侍女们都出去,又抬手指指旁边的一张椅子。 黄梓瑕知道他的意思,便拉过那把椅子坐下来。李舒白递给她一双象牙箸,推了一个小碗给她。 她左右看了看,见周围只有隔墙花影动,没有任何人,才夹了个金乳酥,拨了些丁子香淋脍在自己的碗里吃着。 李舒白若无其事地问:“今天去上香,听说有人在你们面前变了个十分精彩的戏法?” 都说夔王李舒白的消息最为灵通,何况这回还是他吩咐自己的卫队护送她们去的,自然已经一清二楚了。 所以黄梓瑕也不惊讶,只说:“嗯,挺精彩的,不过我个人觉得王妃的反应更精彩。” “未来王妃。”李舒白对于夔王妃这个称呼进行了纠正,在前面加了两个字。 黄梓瑕若无其事:“皇上亲自赐婚,皇后族妹,难道还有什么变数?” “无论什么理由,将造假的庚帖拿出来,她就是欺君罔上,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李舒白说着,又转了话题问,“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戳穿?” “好像不止,她的过去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忽然出现的男人隐约提到,她当时吓得根本无法掩饰。” “你有注意到那个男人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消失的吗?” “完全看不出来。而且,他是如何在王府护卫重重的包围下进来,又是如何消失的,我一点端倪都寻觅不出。”黄梓瑕咬着象牙箸,皱起眉头,“在他消失后,王蕴带着一群人在寺庙中搜寻许久,却没有任何踪迹。好像他是化成鸟越墙飞走了一般。” 李舒白慢悠悠地问:“你看过皇甫氏的吗?” 黄梓瑕摇头:“什么东西?” “是一本书,里面记载了一项绝技‘嘉兴绳技’。是说玄宗开元年间,诏令大酺,嘉兴县和监司比赛杂耍,监司就在犯人中寻找身怀绝技的人,有个囚徒说自己会绳技。于是狱吏将他带到空地上,交给他一条百尺长的绳团。他接过来将绳头往天上一丢,绳子笔直钻入空中,就像上面有人拉着一样。他一边放,绳子一边往天上钻,最后绳子头都看不见的时候,他顺着绳子爬上去,然后就消失在了空中,就此逃走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无论怎么设想……”黄梓瑕思索了半天,说:“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