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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难逃调动之命。前功尽弃,实在出乎自己料。田崇光却也无话可说,毕竟圣命难违,只得跪地道一句,“…臣遵旨。”***暮春,繁华落尽。软风将雪白樱瓣吹落,落入桌案上青花白瓷的笔洗里,缓缓的打着转儿。落在笔架上的羊毫,是当初元荆送何晏那一支。何晏折好信件,递给顺顺。“去田府候着。”顺顺低低应一声,揣起来,转身而出。何晏负手立于窗前,看外头落英缤纷,春色大好。面儿却寒冬一样,冷冽如冰,今儿早上在龙案上翻了几个折子,最后一个,便是赵立的密奏。6767、对弈...如此看来,想必元荆早就嗅出了这其间猫腻。方才书信一封,却并非给田崇光,而是拖他交予北疆林昌,毕竟他职权再手,往北疆送信较自己而言要方便许多。正寻思着,忽听得外头脚步细碎,抬眼看过去,竟是顺顺绷一张脸折了回来。何晏微了蹙眉,“怎么回来了?”话音未落,却见顺顺后头跟着进来个人,绯袍乌纱,匆忙的朝服都未有换下。顺顺这才开了口,“奴才在去田府上的途中碰上了田大人,正巧大人也想过来…”田崇光神色沉郁,开门见山,“大事不好…”何晏转身,“屋里说。”田崇光同何晏进了屋,来不及落座便将赵立之事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何晏静立于桌案旁,面无表情,“这个我今早已经知道了。”田崇光一愣,“莫非是付大人告之于你?”何晏摇摇头,“我一早看了赵立给皇帝的折子。”田崇光叹道:“本还想叫您帮着拖延些时日,我等好筹备应对之事,可时势突变,宁月关那里出了些乱子,皇上今儿早朝已经将赵立指派南下了,连带五万京师,我随行督军,这一回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何晏神色微沉,“堂堂兵部尚书,未有授衔而南下督军,如此…皇上该是对你起了疑心。”田崇光眼露苦涩,“京师有异,前些日子又多为我调度,皇上自然会怀疑我。只不过未有证据,我尚心存侥幸,谁料到皇上竟指派我去督军,这回京城虽无防固也是隐患全无,谁知我这一去,还能不能回得来。”何晏道:“你可看了我给你的书信?”田崇光摇头,“还没有。”何晏道:“倒也不是给你的,是拖你差人稍给林昌。”田崇光自袖中拿出折叠工整的一页纸,小心拆开,自上头扫了几眼,登时神色惊悸,“调兵?”何晏道:“事已至此,岂能任人磨刀?当先发制人。”田崇光犹豫道:“…可这未免太过仓促…”何晏冷冷道:“依你所见,是想拖到什么时候?”后又道:“朝夕之间就已是京师空虚,一品大员发配地方,这变数还不够快么?”田崇光寻思片刻,“可赵立也跟着一同南下..”何晏冷哼一声,“将你调走,皇帝可便有大把时间查你的底细,我却觉得你不必担心能不能回来,反当担心你是不是能到的了东南。”田崇光闻言,遍体汗毛都乍起来,“大人所言极是。”何晏道:“既然京城空虚,那也就无需太多兵力,”说话间,便拿了田崇光手里的密函,撕成碎片,“只要三万精兵,足以成事。”田崇光面皮灰黄,沉默不语。何晏看他一眼,“你怕个什么劲儿。”田崇光擦一把额角细汗,“总觉得不够妥当。”何晏道:“时间不等人,幸而皇帝独揽朝政才区区一年,若是时日久了,别说你,便是手握重兵我也不敢了。”田崇光又道:“调动北骑这样大的事,哪怕是林昌刻意隐瞒,边城压着不报,可那沿途县令巡抚必然会有所察觉,到时候一封奏章过来,快马加急,可比行军快上许多。”何晏提笔铺纸,“这个方才在信里我便已提醒,提醒林昌尽避繁城,择荒野之路行军,这北疆距京城不过千里,城池比不得江南繁密,虽说总也要经过几处要塞,不是还有付雪川么。”田崇光立在一边,接过顺顺手里的墨研,缓缓研墨,“付大人门生众多,倒是可以处理此事。”“只盼北疆宁定,林昌能抽出这三万人过来,”何晏垂眼重新书信一封,“这才不至一腔心血付东流。”写完又后,便递给田崇光,“尽快送出去。”田崇光将信函收好,恭声道:“您放心,我定在启程前送出,只不过,待我走后,还望您多保重。”何晏漠声道:“你临走前将那个斐清安排妥当便是。”田崇光道:“您放心,我寻个时间去找赵逸说妥了,皇上虽对我起疑,可赵逸是吏部的人,同我面儿无半点瓜葛,由他来安排,想来不会惹皇上注意。”***皇城细雨。这一回大理寺卿杨连可带了伞,将雨具留在外头,正襟理袍,给门口的太监唤进去。恭敬叩拜后,杨连静候圣命。元荆正盯着龙案上的奏章出神,“起来罢。”杨连缓步起身,沉声言谢。元荆默不作声,抬手将其中的一张折子递给喜连。喜连会意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又将折子送到杨连手里。杨连双手接了折子,打开一看,竟是赵立的奏章。那里头的小字,触目惊心,字字刀刃。元荆音色淡漠,“此事便交予你彻查。”杨连微仰了脸,“皇上,恕臣斗胆。”元荆神色倦怠,“讲。”“皇上今早不是将田大人同京师都南派了么,如此,微臣如何查证。”凤目里寒光熠熠,弥一层戾气,“田崇光官居高位,没理由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朕叫你去查的,并非这里头给换了多少兵,而是换走的兵都去了哪里,如此,顺藤摸瓜,便可知幕后主使。”杨连醍醐灌顶,“臣明白。”元荆轻一抬手,“下去罢。”杨连闻言叩拜,起身而退。可人还未转出御书房,便见赵立迎面而来。两人互视片刻,微微颔首,心照不宣。赵立进了御书房,单膝跪地,“参见皇上。”元荆面色苍白,提笔落字,头也不抬,“赐座。”喜连闻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