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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又说:“桂兰姐后台净面去了,您今晚可有想听的折子?” 斯成说:“你们忙,不用麻烦,我一会儿便走。” 那男生客气地道:“那您坐,有什么吩咐叫我。” 舞台恢复了安静,斯成熟门熟路,带我往后面走,原来后院别有洞天,是一方雅致的露天院落。 我们坐在廊下的椅子上。 斯成说:“我怕你觉得枯燥。” 我摇头:“不会。” 斯成笑了笑:“你还太小。”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坦荡:“时间很快的。” 斯成手指了指对面:“小豫儿,你看,这堵墙,已经有百年的历史。”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爬满藤蔓的红砖,在夜风中爬山虎的叶子翻滚而过,有粼粼的亮光。 斯成说:“银山集团去年已经买下了这片地,连同后面的一个木材厂,打算改建成一个商用休闲中心,预计年底动工,最近我在经办合同。” 我轻轻啊了一声:“那这个剧院怎么办?” 斯成寻常口气:“他们不过是借住一个本地粤剧团的场地,在本埠,这里早已是亏本多年的经营。” 我问:“他们知道吗?” 斯成摇摇头。 “政府近年来不是号称要大力扶持艺术文化发展?” “这一带是旧城区,偏偏地段极好,建起来的官邸酒店高层,和南裙房屋顶花园酒吧,深夜可俯瞰一整个春漾里大道璀璨车河,如此胜景,不是银山做,也会是别人。” 这般公事公办的口吻,真不知他的心到底埋藏在哪里。 我忍不住道:“那你呢,以后去哪儿看戏?” 斯成望着院子,声音终于有丝迷惘:“我也不知道。” 我问:“重建这里,是你来做?” 斯成说:“政府招标时,初期申报方案是斯定文定的。” 我追问:“你为什么不做?” 斯成自嘲地笑了一下:“哪轮得到我。” 我不服气地道:“为什么,六军不发何等无奈,若是拼到生死关头,你为何不自取了去?” 斯成这次被我逗乐:“小姑娘不要整天喊打喊杀。” 我认真地说:“你做跟斯定文谁做,于银山集团来说可能无分别,但对于他们,就有分别。” 斯成收起了笑容:“我以前从未打算要涉足家族商业。” 我好奇:“你自己喜不喜欢做事?” 斯成诚实地答:“这一两年比较有耐心做得下去。” 我替他可惜:“这么好的平台,你为什么不接受?” 斯成说:“斯太太视我为眼中钉,我没必要依傍树荫。” 我犹不放弃:“若是你爸爸需要你呢?” 斯成静了一下,无可奈何地答了一句:“到时候再说。” 我心里知道,这大概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他抬腕看看表:“我送你回去。 我们在回家的途中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车上连着手机的蓝牙系统自动开启。 我听到麦绮的声音传出,温柔得快滴出水来:“斯成?” 斯成有一丝歉意:“sorry,临时有事,我忘记给你电话。” 麦绮听起来丝毫不生气,殷殷期盼地说:“我回家了,等你过来。” 斯成答:“好。” 他收了线。 ☆、第11章 十一 我在九月份正式开始大学生活。 开学后,我忙着适应新生活,法学院位于南大西侧,是一幢古典式的弧形红色大楼,法律系的课业繁重,我每一日的课程表和课外活动都排得满满的,奇怪的是斯定中竟然拖拖拉拉,开学了一个月了还不走。 我看着他那般懒惰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斯定中,你读什么书?” 斯定中嘻皮笑脸的:“我迟一点再去。” 我怒道:“男孩子此时不读书,日后你拿什么来做事?” 这话有点严重了,我又不是他妈,管他日后作甚。 斯定中讪讪地道:“葭豫,不要这样嘛。” 我放缓语气:“好啦,我不管你,我走了,赶着听讲座。” 斯定中在我背后追着问:“我送你过去好不好?” 我不理他,摆摆手跑了。 隔了几天周末斯定中又打电话来,好脾气地说:“葭豫,我们出去看电影好不好?” 我永远没有办法对他生气,老实说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中学时期也有不少女孩子大胆地追求他,还有过女生特地来家里要和他一起写功课,但他永远一开始就客气地说,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对于那些被他拒绝的女孩子,他也从不编排别人不是,我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他早已摸熟我的每一分脾气,我没有其他兄妹,我小时候跟在葭妍后面,葭妍常常丢下我跟着斯家二少跑远了,我在后面追不上他们,常常可怜巴巴地大哭,只有斯定中,一次又一次地回头找我,牵着我的手,耐心地陪我玩。 他是我唯一的玩伴、竹马、哥哥、和老友。 纵然我知道我们以后会有不同的人生,我心底却一直感激他。 周末我回家,在斯家大宅的花园里同斯定中聊天。 斯定中同我诉苦:“mama最近牌也不打,晚上就在客厅同爸爸讲公司的事,公司这么多事,大哥二姐三哥一起做,又有什么区别?” 我说:“反正没你的事,你安心当你的斯家四少爷。” 斯定中忽然道:“葭豫,我们今年圣诞节订婚好不好?” 我惊得瞬间将他推离三尺远:“谁要跟你订婚!” 斯定中却似早有打算:“我们先订婚,等明后两年你满二十岁后,我们就结婚。” 我跳了起来,拔腿跑了出去。 斯定中急得喊:“葭豫!” 我回头大叫:“你再说,我跟你翻脸!” 我一个箭步冲出花丛,看到斯成正好停妥了车,从花园的盘云道经过。 我见到他,吓了一跳,立刻顿住了脚步。 斯定中追上来拉住我的手,我要挣脱,他不依。 斯成望了我们一眼,眼底似笑非笑,不说话走了过去。 斯定中终于返回美国。 只是他回去之后,仍然他隔三差五地飞回来,斯太太思念小儿子,老爷子也就算默许,他是幼子,性情温和敦厚,老爷子看来只盼他承欢膝下,对他并无太大期望。 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周末,答应斯定中跟他吃饭,他还一直喋喋不休地抱怨我不理他。 我们在城中的西式餐厅,我将刀叉搁在盘子上,低声警告:“你再说,我马上回去。” 斯定中马上举手:“好。” 他终于安静,我低下头专心切牛扒。 斯定中东张西望,忽然说:“咦,那人好像三哥。” 我定睛一看,远处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