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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了。”沈寒香随意抹了抹嘴,仍然心有余悸,目光落在陈川身上,才发现三道深刻的爪印撕裂了陈川的上臂,陈川按着伤口,轻声喘气,忍不住说:“你胆子太大了……要是那马偏一点,可能被踩碎的就是我了。” “你那么聪明,武功高强,一定会躲。”沈寒香很快冷静下来,对陈川说:“这里不太安全,那是谁的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狗,它嘴很尖,脾性暴烈,可这附近都没看见有人啊。” 陈川深蹙眉头,汗水自额前落入眼中,他眨了眨眼睛,说:“那不是狗,是狼。” “……”怪不得马被吓得差点溜之大吉,沈寒香刚洗过澡,又汗湿了一身,蹲在湖边随手擦了几把,把头脸上的泥沙都擦净。她蹲在湖边,水里投出她的影子,满脸通红,比在家任何一次涂了胭脂还红,耳朵里还隐隐充胀着心跳声。 沈寒香扭头看了眼陈川。 “过来。” 陈川走去,沈寒香说:“把伤口洗一下,这个要怎么弄,你会弄吗?” 陈川也吓得不轻,他把上衣脱了,现出练武之人常年锻炼出的健硕肌rou,那肤色并不很白。沈寒香把陈川带的干净衣服拿来,从他的湿衣上撕下布条给陈川。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狼,不过来之前,袁三曾警告过我们,要是狼来了,就以金属敲击的声音吓他们,或者有马rou之类丢给他们趁机脱身。不过还好,只有一只。” 沈寒香也庆幸道:“幸好只有一只,既然袁三这么说,想必对治这种咬伤有办法。陈大哥,你赶紧洗干净,我给你简单包一下,咱们先回去,让袁三给你看看。” 陈川嗯了声,闷头拿布条擦伤口,沈寒香把陈川的旧头巾扎在伤口上,扶着陈川亦步亦趋回到马旁,让他上马,再翻身坐在后面。 沙漠里的风吹拂着野狼的毛,绒绒的,就像京城飘扬的蒲公英。 马蹄声隐隐在空气里响起,骨笛尖锐的声音隐没。袁三的脚从车辘上放下,他长身而立,福德飞快跑前,一看陈川脸色不好,眼尖地上下打量,发现陈川受了伤,立刻叫道:“袁三爷,劳烦您了,来看一看。” 袁三本就有这个意思,不耐烦地拨开福德。 白瑞本来在擦他的刀,这时也站了起来。 “都别围着,让个位子出来,这块rou不能要了。”袁三扯过陈川没受伤的胳膊,将他扶着,从篝火堆旁踹开一个人。 “被狼咬了?”一个醉醺醺的独辫男人问,他是袁三的得力助手,但显然是关外人,他的长相明显带着外族的特征,高鼻深目,肤色黝黑,喝了点酒,就黑里透红。他带着探究的神情,探究里有一丝兴奋,这兴奋让沈寒香很不舒服,那就像狼见了rou的兴奋,贪婪而不怀好意。 “疯子,把解毒粉拿来。”石清以鞭柄拍了拍醉酒男光着的半瓢头。 “呵呵。”他摇了摇头,装听不懂地要往地上坐。 骤然冷利的刀锋横在他的腰上,几乎立刻就在他袒露着的后腰上割出一道血痕。 疯子摸到血,顿时色变,正要发作时,听到袁三一声怒喝:“让你把解毒粉拿来,耳朵既然成了摆设,要不要灌点水银试试?” 疯子不服气地哼哼两声,却没再说什么,走到一匹马旁从行囊里翻找出瓶瓶罐罐来,路过白瑞身边,他的眼睛仍警惕地盯着他,嘴里低声骂了句什么,但没人听得懂。 “会有点痛。”袁三嘴唇上的胡子动了动,说话带着不耐烦。 他把匕首在火上烧得通红,当刀子插入rou中,激起一阵轻不可见的白烟,就像rou熟透的味道。 疯子痴迷地抽动鼻子嗅了嗅,一拍大腿:“香!” 沈寒香胃里一阵抽搐,陈川的伤口周围被剜下几块rou来,用烈酒洗过,再撒上袁三爷他们带的药。 当一切结束,陈川吐出嘴上的布条,把它丢在脚下,踹两脚沙子埋了。 “别难过。”陈川小声说。 袁三的人各自都散了去,这时天已经快黑了,袁三说等天黑透再走。 沈寒香知道他是给陈川一点休息的时间,篝火在将熄未熄的夕阳之中渐渐亮起来,像日光一样夺目绚烂。 “好儿郎哪有不流血不受伤的?我小时候也受过伤,比这还严重。”陈川按着自己的小腿,本来想拉起裤腿来给沈寒香看,又不好意思道:“不给你看了,真的比这严重,差点这条腿就废了。”陈川拍了拍自己的右腿。 沈寒香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血腥场面,这一路行来的一切,对她都是头一次。火焰在她的眼底跳跃,她斟酌了半天,才说:“我没难过。” 陈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沈寒香说:“就是被吓着了,挺吓人的,我觉得。”天空里一轮孤单的月亮,比关内的要圆要大,“没见过人流血受伤,是第一次。”沈寒香深吸了口气,认真看着陈川问:“还疼吗?” “有点。”陈川坦诚道,“不过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以内。” “嗯。”沈寒香看了会儿天,忽然小声说:“我们不该擅自离队,下次不会这样了。” 陈川还想说什么,就见沈寒香已经站了起来,向袁三爷的方向走去。 福德安慰地拍了拍陈川的手背,递给他水囊。 “真羡慕你们啊,洗过澡了,奴才真的要臭了。可以直接做成臭豆腐。”福德玩笑道。 白瑞按着他的刀,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再次出发时,沈寒香钻进马车里间,一晚上风平浪静,到天亮时候袁三爷松了口气,叫商队停下。 沈寒香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从马车上下来,袁三问:“没睡好?” “睡不着。” “我们将军从前第一次杀人,吓得一个月都没怎么睡着,每天晚上乱叫。娘儿们就是胆儿小,弱鸡似的,早说了让你哥来。” 沈寒香笑接受了袁三爷的另类安慰,又是荒漠了,大家在野地里取出铁架铁锅支起来做饭,把干面饼在水里煮软了,再把rou干撕成细条浸在其中,一直煮沸,到香气四溢,米煮得开花之后,盛起来吃。 每个人还有半个饼。 沈寒香把自己那半个饼给了陈川,坐在他身边喝粥。 “伤口怎么样了,痛不痛?”陈川的脸色在晨曦里看来不太好,他嘴唇有点白,眼圈也青着。 “你也没睡好?”沈寒香问。 “伤口疼得睡不着。”陈川说。 沈寒香立刻站起来,陈川拽了住她,没能拦住。不一会儿,袁三爷走来,挑开陈川的绷带,只见伤口附近有些发黑,黑色之外是触目惊心的红肿,挤压能渗出水来。 “发炎了,伤口也没剔干净,还要再剔一次,把这些腐rou都割了。” 沈寒香担忧地看了眼陈川。 “我说怎么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