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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客厅。 “宝jiejie,薛姨妈也是戏迷?”鸳鸯一走,湘云就咋呼开了,“我听说姑奶奶……”只说了一句,就自己也会意过来。史家祖籍也在金陵,是到了贾母兄长、也就是史湘云的爷爷这一辈才兄妹两个都进了帝都。贾母爱听金陵老戏,这无论是在贾家还是史家,都不是什么秘密——帝都身为全国的文化中心,自然也有一、两个专门唱金陵老戏的戏班子常年驻在这里,和贾家、史家的关系都很不错。但凡两家有什么活动,只要相请,必会过来唱两出。 前些年史湘云的爷爷去世,她叔叔婶婶都不是戏迷,又因为叔叔职业的原因,遇事也不好再大张旗鼓地讲究排场,这才不再请戏班子过来。但是湘云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也是见识过的。 而贾家,因为贾母还在,所以直到现在偶尔还会请戏班子过来唱两出金陵老戏。宝钗告诉鸳鸯想请老戏班子过来为母亲唱两出老戏,既显示出了自己的孝顺,又暗合了贾母的喜好,对贾家来说这又是驾轻就熟——做惯了的安排,倒是一举三得,是再讨好不过的要求。 黛玉在一旁看着,自觉如果自己处在宝钗的位置上,肯定做不到如此玲珑事故,对宝钗更多了几分佩服。不独黛玉,就连探春她们也都如此。 转过一日就到了宝钗生日的正日子,一大早宝钗母女一到贾宅,长辈们就纷纷送上了自己给宝钗的生日礼物,贾母、王夫人的自不必多说,就连邢夫人都送了一对摆饰给宝钗。小辈们自然也都准备了礼物,不过因为都还只靠着家里给的零用钱,不好买过于奢侈的东西,因此都只送了些小玩意。 迎春送了一副丝绸手帕,探春送了一个精美小巧的八音盒,惜春送了宝钗一副自己亲手画的油画。湘云送的自然是自己设计的珠宝首饰,一对精美的珍珠耳环。耳环上的珍珠虽然不大,却足够圆润,也是难得的好货。 黛玉虽然这几个月写网文有些收入,但是也不好让自己在姐妹中间显得太过特别,也只买了一个小件的礼物——是一枚花叶妆的胸针,胸针上镶嵌着几粒小的米粒珠,和湘云送给宝钗的耳环倒像是一套的似的,很可以搭配在一起。姐妹们看着都觉得新奇,又问黛玉和湘云是不是商量好的,在得到“不是”的答案之后,又不免啧啧称奇。 宝玉今日还有工作,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王夫人怕meimei和外甥女责怪儿子怠慢,先替儿子道了歉,“他那新戏导演和制片人都是出了名的严格,时常要全剧组的人凑在一起开会分析剧本,我也没有办法。” jiejie都这么说了,薛姨妈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况且她本来就是一位性情慈和的妇人,打小在兄弟姐妹们中间就是很少提出意见的那个,嫁了人之后也没能养出什么脾气来,遇事就听老公的话,后来老公去世,儿子又不争气,女儿就成了她的主心骨。现在来了帝都,虽然还是更听女儿的话,但是在jiejie王夫人面前,依然很少反驳jiejie的意思。 还好一过中午,袭人就把宝玉送了回来——这件事是王夫人提前就吩咐过的,凤姐揣度着长辈们的意思,又多吩咐了袭人两遍——让她“到时候多盯着些”,如果到时候导演把时间拖得太久,就过去说是自己的意思,家里有事让宝玉早些回去。得了两重上司的指示,袭人自然不敢怠慢,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宝玉送了回来。 宝玉一进屋,就先把手中的两份礼物盒递给了宝钗,“一份是我送给jiejie的,另一份是大jiejie送给jiejie的,jiejie打开看看。” 宝钗没想到元春竟然还记得自己的生日送自己一份礼物,忙有些受宠若惊地先打开了元春送自己的那份生日礼物,只见锦盒内摆放着一串上等的红麝香珠,连忙道谢,“这串香珠我很喜欢,宝兄弟改日见了大表姐,一定多替我表达感谢。” 这种小事宝玉自然满口答应,又让宝钗看自己的礼物,“宝jiejie快看看我送你的——晴雯挑了好几样让我选,我选了这个。” 宝钗又从善如流地打开了宝玉送她的礼物,一一瓶凤尾海螺模样的香水。宝钗把香水瓶拿在手中,因为身上已经喷了别的香水,不好现在就喷到身上,却也翻来覆去地把玩了一会儿,“宝兄弟的这样礼物我也很喜欢,多谢你费心了。” 宝玉忙说“应该的”、“应该的”。王夫人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送出的礼物都很像一回事,也觉得很有些自豪。 到了下午,金陵老戏班子的人又来了贾宅,因为冬天天冷,不好在院子里搭小戏台,因此只让戏班子里的台柱子站在走廊里清唱两出。这样清唱,只用胡琴作为伴奏,控制节奏,唱戏的人也不必披挂上阵,薛姨妈为了凑贾母的兴致,忙说这样的老戏听着别有一番滋味。 贾母也不谦虚,直说:“我从小就跟着家里的长辈听金陵老戏,那时候不比现在,很多事情还多讲究些,也不用低调避讳,自然在戏上玩的花样就更多些。”她随手一指湘云,“我们家虽说不比那些讲究的人家,但是她爷爷也自己弄了个小戏班子,有时我们兄妹几个吃茶聊天,说累了就让人在边上唱上一出戏,就是这样清清静静的。” 虽然对于老戏的兴趣不大,但是这些往事小辈们还是听得兴趣盎然。湘云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爷爷以前养戏班子的事,忙问:“那个戏班子现在还在吗?” 贾母轻笑,摸了摸湘云的额头,“傻孩子,你看现在还有哪家敢养戏班子的?况且一个戏班子可不是只有几个戏子就完事了的,当年上京的时候就已经都遣散了。你爷爷到了帝都之后,也就只能听听人家正统戏班子的戏,和家养的小戏班子听的都不是一个趣儿……” 说了一会儿,见那戏班子的人还在一旁站着,虽然面上不很显,却也多少有些茫然。贾母这才笑着让宝钗点戏,“宝丫头,今天你是寿星,让你先点一出。” 宝钗拿过词牌本,翻了几页,点了一折。这出戏很热闹,又是比较大众的戏目,戏班子里的生角很快就唱了起来。 虽然伴奏只用胡琴,但是这出戏的唱词就偏向热闹,宝玉听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问宝钗,“jiejie怎么爱听这样吵的戏?”隐含着些抱怨的意思。 宝钗抿唇一笑,她原想着这样热闹的戏目贾母必定喜欢,倒忘了小辈们大多不爱这个。“宝兄弟,这出戏你只听了热闹,其实里面的唱词才是最好,尤其是其中一支,是难得的好词。” 宝玉听了倒有些好奇,泥着宝钗把那支词轻声念给他听了,又忙称赞,“确实是好词,尤其是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真难为填词的人……”话说到这里,不知又联想到了什么,竟痴痴地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