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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决定顺其自然。无论是陆正非也好,还是柳华梅和陈清扬的死亡也好,还是他未来按照既定轨迹运行的命运也好,他都要一一的受着。因为这些,都是他该得的。重生,或许不代表着改变,而只是意味着,你要将这些苦难,再次原原本本的咽下。回到陆正非的住所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小花突然冒了出来,陈千卿看着在他脚边喵呜喵呜叫着的小花,眼神里是一种让人心悸的漠然。就好像眼前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已经无法引起他的兴趣,即便再怎么可爱,也同他无关。这是一种与整个世界隔开的感觉。陆正非道:“小花长的可真快啊。”陈千卿平静的看了陆正非一眼,那眼神把陆正非看的后背一凉——直到这时,他终于发现,陈千卿的病情已经严重到了一个无法等待的地步。因为那双本该充满生命里的眼睛里,是一片让人无法忽视的死寂,他明明在看着你,可是你却会觉的,他的目光已经游离开来,散乱到了未知的方向。陆正非知道不能再拖,他道:“千卿,我们马上去看医生。”陈千卿扭过头,什么话也没说,缓缓的闭上了眼。☆、第58章出国了之后陈千卿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微笑着看着他,冲他招招手,冲他张张嘴。那人面容英俊,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头发略长,凌乱的散开在肩膀上。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那声音轻柔,飘逸,柔和,仿佛童话里天使的歌声。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直到陈千卿用手指触碰了冰凉的镜面。在他指尖碰到镜子的那一刹那,光洁明亮的镜子开始一块一块的碎裂,从裂缝里流出浓稠的带着腥味的鲜红血液。镜子里的对着陈千卿露出明媚的笑容,他的皮肤一寸寸的皲裂,眼神却亮如星辰,他对着陈千卿道:“我的死,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陈千卿从噩梦中醒来了。现在正好凌晨三点,陆正非睡在他的身侧,闭着眼睛正在熟睡之中。陈千卿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盯着不远处的钟轻轻的叹了口气。有些东西,没有表露出来,却已经成了心病。从回到学校开始,陈千卿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今天也如此,他用手臂遮住眼睛,脸上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天快亮的时候,陆正非才发现陈千卿一晚上又没睡。他知道陈千卿的睡眠不好,但也没想到,陈千卿已经到了几乎夜夜都无法入睡的地步。就在两天前,经徐少仁的推荐,陆正非在国外找了一家专业的心理治疗机构,而出国的飞机票就定在了今天下午。陆正非道:“千卿,你又没睡么?”陈千卿苍白的脸色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他道:“嗯,做了个噩梦。”陆正非道:“你梦到什么了?”陈千卿道:“我梦到陈千卿,说他恨我。”——他就这么以一种事不关己且冷漠的姿态,将这个本该保守一辈子的秘密,说了出来。陆正非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他没有问陈千卿为什么会说这种话,而是安慰道:“没人会恨你的,千卿,下午的机票,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陈千卿坐起来,摇了摇头。陆正非见状也不再劝,只好出去端了杯牛奶回来,递到陈千卿面前:“喝点吧,热的。”陈千卿接过来,慢慢的把牛奶喝了下去。大部分人,都无法忍受失眠这种病症。那种躺到床上,人已经疲乏到了极点,闭上眼睛却全是零碎画面和刺耳声音的感觉,让人发狂。一天也好,两天也好,日子一久,就算是铁人也要精神崩溃。陈千卿不是铁人,他忍到现在,已经尽力了。一天只睡几十分钟,在这几十分钟里还会被梦魇困扰,陈千卿的精神状态一再下落。陆正非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在询问过徐少仁之后,他往陈千卿的牛奶里放了安眠药。陈千卿是不会主动使用安眠药的,在他看来,他所受的折磨都是活该。当年陈千卿也得过抑郁症,只怕那时的他,也是这么痛苦。陈千卿不用,陆正非却不想陈千卿自我折磨,他看着陈千卿把牛奶喝下去,然后眼睛缓缓闭起,呼吸也均匀了起来。陈千卿这么恬静的表情,陆正非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最近以来,陈千卿似乎就像忽然长了刺一般,言语表情里均是不可侵犯的高傲和冷漠,甚至于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多了许多复杂的表情。开始陆正非以为是陈千卿想通了,后来才发现,陈千卿非但没有想通,反而并的更加严重。而且死活不愿意去医院看看。陆正非伸出手指,缓缓的触碰着陈千卿的额头,然后顺着他的额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滑,滑过没有形状优美却没有血色的唇,滑过修长的颈项微微凸起的喉结,滑过紧致的锁骨,然后将手掌,轻轻的放到了陈千卿的胸膛上。心脏搏动的起伏,让人知道眼前这个神色憔悴的人还活着,陆正非痴迷的看着陈千卿,低头,给了陈千卿一个轻若羽毛的吻。陈千卿依旧一动不动,那模样就像童话里,被诅咒的睡美人。没有其他越界的动作,陆正非一吻即止,之后就起身去书房拿来了笔记本电脑,坐在陈千卿床边的椅子上,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借助安眠药入睡的陈千卿依旧被梦境困扰着,他感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浑身都在疼痛,特别是眼睛的部位,疼的连带他的脑袋也晕晕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她道:“有什么好治的,陆正非不就指望着他的小心肝瞎了哪里也去不了么,他到底干了什么我还能不清楚?”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然后,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说:“陆正非还特意给我打了个招呼,哈,这种事情,需要他打招呼?”随后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两人走远了。陈千卿的身体瞬间冷了下来,他仿佛一下子整个人都被放进冰柜了,寒冷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耳旁不停的回荡着那个女人刚才所说的话。这不是他……这是,真正的陈千卿的经历。陈千卿挣扎着想要醒来,可他的身体太沉,根本无法控制,于是他只能继续沉沦在梦境里。陈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