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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当初宋禹丞婚礼大闹,差点错手杀了七皇子的事儿。就连霍银山父女的事情,都被她阴错阳差的算到了宋禹丞的头上,觉得从容城那边来的,就全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而皇帝那头果然也因为她这句劝说而更加愤怒:“什么赤子之心,怕不是朕给他惯得胆大包天了!土产抵税,咸鱼算什么土产?而且利来就算是土产抵税,也是钱粮一起,哪有单纯全都用土产来抵的?他这就是抗旨不尊!”

可就在这时,国库那边又传来回话,说是被国库被洗劫了。

“什么?”皇帝心里陡然一惊,可那人接下来说的下半句话,又让皇帝哭笑不得。

“是被猫洗劫了。”

谁能想到,那些跟着两税使一路上京的猫,在没有成功从两税使他们这里得逞之后,竟然也并没有放弃。不仅没有,它们还跟到了上京,并且狡猾的混进了国库里。

然而国库那些负责守卫的,对这些咸鱼也并没有多么仔细的看管。甚至还觉得没准皇帝明天下令惩处了宋禹丞,就会把这些咸鱼处理掉。

所以也根本没有仔细看管。

于是,这些猫,就真的得逞了。就看国库库房里,上蹿下跳的大猫小猫们,每一个嘴里都叼着一条咸鱼。上树上房,上墙上窗户,那叫一个跑的飞快。

等到那些守卫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几乎每一车咸鱼都找到了洗劫。至于库房里的其他东西,也都被损坏了不少。毕竟,那些猫才不会管你什么珍贵不珍贵。

在它们眼里,鱼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所以陛下,您看看这些咸鱼要怎么处理?不能全都堆在国库的库房,一个是库房里的其他物件受不了这味道。另外一则,这些猫也是个问题啊!”负责国库的官员满眼辛酸泪,非常希望皇帝能够赶紧把这些倒霉的咸鱼处理掉。

可他并不知道,皇帝远比他还要厌烦。因为宫里就已经经受了一波咸鱼的洗礼了。

闻闻这空气中消散不去的腥味,那都是和他们库房里原产地一样的咸鱼散发出来的味道。御膳房那么多大厨能人,都没有办法消除这些腥味,只能任由他们飘散,皇帝自己就更没有法子了。

最后干脆决定,不行就把所有咸鱼全都送到容郡王府里。再派两税使去容城,这次交税,必须要银子!并且,还要对宋禹丞严加惩处。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报,说是容郡王府和太子那头来人了。

“来做什么?领鱼吗?”皇帝气不打一处来。结果那人却说,容郡王府的,是抬着东西来的。

不多不少,三十万两。

宋禹丞的全部身家,也就如此了。看到最上面那些许碎银,就知道宋禹丞怕不是把府里当月的月钱都给拿了出来。甚至最下面的,还有宫里赏银的官印。

来送钱的是以前长公主还在世的时候,身边的一个老嬷嬷,还有一个暗卫,见皇帝神色缓和了一些,那暗卫就将具体情况禀报了出来:“陛下,我们爷托太子殿下的属下传话,说容城这税银,让府里给备好了。说让您别生气,都是他不懂事,给您添堵了。”

“这是不懂事吗?干脆就是胡闹!容城税银从他郡王府出,怎么的?和朕示威呢是不是?”

“陛下赎罪。”那暗卫和老嬷嬷立刻磕了个头。

而太子那边的属下,也顺势送上一张请安的折子。

皇帝原不想看,可这一地的人,全都和宋禹丞那车咸鱼有关,无论是哪一拨都气得他胃痛。还不如看一眼太子的折子。

毕竟这个儿子他虽然不喜欢,可总归是有能耐的。

结果打开一看,却更加糟心了。

比起宋禹丞每次送来的不着四六的请安折子,太子的明显要条理更清晰。内容叙述也更明白。

他主要说了三件事。

第一,是容城尨城五城知州贪赃枉法的一事。里面详细的列举了包括霍银山在内的五个知州,这些年在山高皇帝远的边城所犯下的全部罪过。那么长的奏折,竟然足足写了三本。

皇帝直接翻了最后一本的汇总,在看到五城知州贪墨下来的银钱总数,几乎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将近七千万两纹银,这是他们大安足足一年的税收啊!然而现在,竟然从这么五个知州的府里凑了出来。而且还只是现银,不算其他奇珍和宝石。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原本对宋禹丞的怒意,瞬间转移到这些贪官污吏中来。而紧接着,在看到太子汇报的第二件事,心里就越发一紧。

是关于容城五城的现状。其中尨城四城还算是平静,可容城……却是真的穷。

用太子的话说,可能全大安,就没有比容城更穷的地方了。

没有地,只有海,可偏偏周围临近四城也全都有海。因此,容城他们的海货根本就没有人购买。而容城又没有盐引,想要晒海盐也没有资格。

即便有人说,靠海吃海不会饿死,那生命也是毫无保障的。药材稀缺,粮食和蔬菜更是少的可怜。一些贫民,甚至连过年了都吃不上一口蔬菜。

宋禹丞带兵去了之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改善,只能让军需官那头放出话去,把粮草中的一部分粮食和蔬菜换给城里的百姓。

“胡闹!那两税使呢?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不报?”皇帝越看越生气。兵将是保家卫国的根本,即便眼下武人地位低于文人,但是在军粮这一块,皇帝是没有亏待过兵将的。甚至还要更加优渥。

所以,当他听到宋禹丞带着的兵竟然连正经饭都吃不好的时候,心里就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然而稍后来的两税使,却再次印证了太子的话。

“容城是真穷,并且不只是百姓和守备军的将士们吃鱼,就连容郡王的一日三餐,也和那些军将们一样。”

“你是说祈年在那边每天也吃这些东西?”

“是,因为容城就只有这些东西。”两税使虽然对宋禹丞的咸鱼恨到了极点,但是提到这里,也忍不住露出些对宋禹丞的钦佩。都说容郡王纨绔嚣张,可就从他带军将百姓的心来看,却是个仗义有血性的。

皇帝心里的怒意,顿时消减不少,甚至还有些唏嘘。堂堂郡王,每天吃的,怕是还不如宫里的一个普通宫人,如果不是这么多人亲眼所见,皇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等在看到太子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