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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一下跑得连身后伺候惯了的丫头都有点追赶不及。 这算是今天之内最出徐善然预料的一出了,一时竟有点呆住。 她虽然重生了,但重生的是记忆又不是体力,眼见着从小就练武的何默拉着个人跑出去却一点都不慢,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蹿得没了影子,自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何况提着裙子像那两个男孩子一样在沐阳侯府中狂奔?先别说她自己接受不接受的了,反正何氏知道了只怕真要惊了个倒仰,再不敢带她回娘家了。 不过对徐善然而言,这点小事从来称不上麻烦。 只见她朝着那对双胞胎跑掉的方向走了两步,在身后的侯府小厮与丫头都乱糟糟地追出去之后,随手招了个扫地的小丫头过来,叫她带自己绕去池塘后边,就十分从容地直往目的地走去。 身旁既然没有了需要拉近关系的双胞胎,徐善然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时时带笑,一时间表情看起来颇有些冷淡。 不止带路的小丫头不敢多说话,就连绿鹦和红鹉都保持着安静。 不过绿鹦的安静是因为这些日子来日日揣摩着徐善然的性格,已经多少知道单独呆着的时候,姑娘从来不喜身旁的人多话;而红鹉却兀自想着刚才水亭中的事情,还越想越有些说不出的不平: 姑娘怎么能叫绿鹦带她过去呢?她和绿鹦都是大丫头,这一下不就让绿鹦踩到她头上来了? 再说姑娘在人前和在人后的差别也太大了,完全就判若两人。更别说和以前比。 简直像撞了客一样…… 思绪乱糟糟地走到了这里,再联系徐善然出去和回来之后的差别,红鹉一时真的打了个寒颤,忙挥去脑海里的念头,但不知怎么的,这念头自在脑海中一生,就有若生了根一样,越想忘记,它反而扎得越紧。 虽说侯爵府爵位已算很高,但到底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真要绕到那湖之后,也并不花多少时间,徐善然跟着那小丫头向前走着,一刻钟多一些的时间也就到了。 这个时候,因为要甩开小厮又特别绕了道的何默和何鸣也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何默一看见徐善然已经等在这里了,就高兴地笑道:“我刚才还担心表妹你找不到这边来呢!” “问个丫头就是了。”徐善然微笑。 “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何鸣这时候喘匀了气,插话问。 何默左右看看,见除了徐善然的两个丫头之外,暂时只有自己兄弟二人,就冲徐善然与何鸣招招手,神神秘秘地顺着小树丛溜到墙脚之下,凑近墙壁听了一会,那贴着墙的耳朵都稍微动了动:“……嘿,我就知道,来了!” 这句话说完没过多久,站在旁边怎么也不好意思做出和何默一样举动的何鸣与徐善然就听见有声音由远及近,从墙外传进墙里: “生儿子没屁眼的乌龟王八蛋何伦,活该你老婆被你气得一尸两命死在床上!你这辈子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什么沐阳侯府什么宣威将军,我呸!不过是个有鸟没卵的混球,你有本事就真让自己断子绝孙去了那孽根去那相姑馆接客——” ☆、第二十一章 屠狗之辈 最粗俗不过的市井俚语就如倾流倒悬一般自头顶上兜头浇下,除了正趴着墙听壁脚的何默和早有准备的徐善然之外,两个丫头并何鸣都惊呆了。 紧跟着,何鸣结结巴巴地说:“你……何默……” 绿鹦和红鹉两个丫头也燥红了脸,俱都冲上来要捂住徐善然的耳朵。 徐善然咳嗽一声,赶在丫头们真正做了动作之前说:“三表哥四表哥,我先去更衣了。”说着便如羞怒一般,带着身旁的两个丫头快步离去,几下就转进小树林中,不太能看清楚身影。 在她的后头,何默还想叫住他,却被身旁的何鸣给赶紧制止了。 何鸣骂道:“你带我过来就算了,居然还敢带表妹过来!回头看母亲怎么教训你!” 何默说:“算了,我哪一天不被母亲教训?你不觉得有趣吗?嘿,这是我们的二哥啊!” 何鸣说:“什么二哥,早被三叔出族了,本来我们行四行五的,现在都直接跳前了一位。虽说父亲母亲一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三叔现在膝下又没有子嗣……哎,反正木已成舟了,他现在每逢心情不爽快了就一定要来府墙外骂街,还就是不接受府里的帮助,怎么看都彻底反目成仇了。这些事我又不是不知道,亏得你今天巴巴把我带来这里!” 何默:“你知道你亲耳听过他骂人吗?每一次我们都被赶得远远的,我早就好奇了。再说难得今天表妹过来,你知道表妹又不知道,你刚才叫什么呢,你不叫我现在都跟表妹说清楚这个人了。” “表妹哪会对这些有兴趣!” “怎么就不会了,她刚才不还和我一起玩青蛙!” “这……女孩子怎么能听这些污糟话,你当心表妹再不和你玩了。” “不可能吧……” 许是说着说着两个人就走了,后头的声音徐善然就没有再听见了。 离开了双胞胎能看见的范围,她的脚步先是慢了下来,渐渐又停了。 但现下她们并没有离开这一片墙的范围,还依旧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外头那高亢的咒骂。 红鹉忍了几息,忍不住要开口。 旁边的绿鹦连忙扯了她一下。 但这一下却叫本就窝在红鹉心里的那团火猛地爆发出来!这位和绿鹦一同自老夫人院中出来的白肤高挑丫头转头怒瞪了绿鹦一眼,狠狠将自己的衣袖自对方手中扯出,因为急着开口,尾音都不期然地拔尖了:“姑娘,我们快走吧,那些污糟话怎么能入耳呢!要是太太老夫人知道了,指不定有多生气心疼的。” 看不懂脸色的蠢货! 徐善然有些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你若要走你便先走。” 红鹉急了,还要说话,却被绿鹦死死拉着,又终于得了徐善然的一个正眼,只那正眼冷得跟刀锋一样,堵得她接下去的话一概都说不出口了。 徐善然在原地等了一会,再没有听见双胞胎的声音,便反身回到刚才的位置,果然那里并没有人呆着,双胞胎都已经离开了。 她带着两个丫头继续向前走去,这回不过十来步路,就在见一爬满翠绿爬山虎,用大锁锁紧的废弃角门。 徐善然摆弄了那大锁一下,问:“谁会开?” 绿鹦和红鹉:“……” 徐善然等了一会见没人回答,又说:“谁都不会开就来个人,抱我上那棵树。”说着指了身旁的一株古槐,那株槐树树干如人伸手合抱粗,树叶茂密,枝干又弯弯曲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