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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说:“这事找何大人进来问问?他曾在军中,总比我们知道这方面的情况。” 徐善然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过微一点头。 本来有些百无聊赖坐在一边,时不时走神,一走神目光就落在徐善然身上的高婵就站起来,叫了外头的何守进来。 外边的人进来后,将刚才的话一听,就疑道:“属下倒是不曾听说过这个。” 他是何三老爷的心腹,他既说不知,也就是何三老爷这个将领也不知了。 王一棍摩挲着自己的拐杖:“何大人,你有没有发现梅山地势太好了?登高一站,京中街道尽收眼底啊,关键的是,那弯弯曲曲的道路,竟都还能够看清。” 何守斜了斜眼:这会会叫何大人了? 不过等他一听清楚王一棍的话,他的面色就严肃了起来:“现下一回想,确实如此。若要攻打京城,别说那些老道的将军了,就是标下多半也会先将梅山占下来再说。”他一不注意,在军中惯用的自称都出来了。 他又想了想,犹疑说:“虽说属下从没有听过谢阁老有将手伸入军中的情况。但谢阁老是文官之首,我朝文官向来比武将金贵,若谢阁老真有这个意思,绝大多数的将军心头只怕也要打打鼓的。” 话到此时,也就差不多了。 王一棍与何守先后告退,高婵在离开的时候将目光在邵劲身上停留了一会,让被看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才悄无声息地走出去,合上门。 这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徐善然与邵劲二人。 徐善然轻声说:“谢惠梅手头有军队。” 她的目光又是一闪,眸中似有幽光明灭:“这些军队最近正好有所异动,就国公府所知,他们的口号是‘清君侧,正纲常’。” 邵劲怔了一下,而后明白过来徐善然在说什么: 谢惠梅是为了昭誉帝调动军队的? 滑天下之大稽! 第一二四章 惊闻 出了门的王一棍没什么好停留的,很快就远离院子自己找了个房间休息去。 何守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呆着:一个靠近角落但视野十分不错的树桩桌子旁,写着年轮的桌子上放着几样零碎的东西和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刀。 但来到自己位置前的何守并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问意外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子:“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高婵摇了一下头。 她今天并未穿着浅色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袭几乎能融入黑夜中的黑色衣袍。再加上覆面的面巾与拢入袖中的双手,乍一看上去,就与在夜里游荡的幽魂一般无二了。 她站在何守旁边有些久,久到何守以为对方不会开口的时候,她才发出声音:“那头的灯火是怎么回事?” 何守顺势一看:“估计是四太太的人,他们并不靠近这里,只在外头巡逻。” 这也是何氏一点不好说出的心意。 自打那一次知晓自己女儿在私底下做什么事之后,何氏一方面多了许多求神拜佛的内容,一方面也暗暗做了点布置,毕竟女儿好,大家爱,女儿坏,母亲爱。 父母之于子女实在是前生欠下的债今世来还,何氏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女儿做的那些不符合“大家闺秀”这一范本的事情都给捂死了,至于其他,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哦。”高婵平淡地应了一声,转身自走了。 注视着人离去的身影,何守琢磨了一下,才心道这是对方不信任自己,特意过来张望一下。 不过人走了,他也真松了一口气。 对于徐丹瑜那种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的人来说,破庙里头那找不见人的声音或许比高婵可怕,但对于他来说,他宁愿在那破庙中呼呼大睡,也不太想多看高婵两眼。 并无其他,概因后者实在太像个活死人了。 她冷冰冰的目光看他就跟看一根草,一棵树,一块死rou一样没什么差别。 在她心中,她自己只怕也跟一根,一棵树,一块死rou一样没什么差别。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扇墙之隔,室内外别如天渊。 徐善然在说完刚才那句话之后,就微微蹙着眉并不言语。 在室内的另一个人眼睛里,她精致的面容有一些被阴影所侵蚀,眼神飘忽,因为思考问题而显得对面前的人漫不经心。 ……没错,面前的人就是他。 ……但虽然,对方都漫不经心了,他也不觉得生气。 ……就,因为妹子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邵劲暗搓搓地为自己的解答点了一个赞。 然后他想了想说:“谢惠梅手头有军队这事是大家都知道还是就你们知道。” 徐善然说:“就我们知道。” 邵劲大胆猜测:“难道谢惠梅是想造反?” 徐善然:“……” 邵劲:“……” 他咳了声:“很不靠谱吗?”这猜测。 徐善然说:“……倒也不。” 她说得有点艰难,不是这猜测真的一点不可能或者这猜测很可笑,而是因为邵劲在说造反这样大事时候那显然已经刻入骨子里的不以为然。 哪怕是她,在前世对皇室、对生命积怨最深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呢? 杀头,夷九族? 当然有,可还不止。 还有天下人的唾骂和天下人的苦难,和史笔如铁钉在历史上千秋万世的耻辱。 谢惠梅会这样做吗? 谢惠梅真的不会这样做吗? 徐善然突然也有一丝不确定了。 不过很快她就定了定神,因为邵劲在得到她回答之后又提出了第二个猜想:“那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以黄烙的精明尚且将谢惠梅视为二虎,那现在那些对黄烙一点威胁都构不成的兄弟对谢惠梅来说应该手到擒来?” 既然谢惠梅手头的军队不是为了昭誉帝,那么除了一造反,二挟天子以令诸侯,好像就没有第三个答案了。 徐善然这回轻点了一下头:“并非不可能。” 邵劲唔了一声:“现在如果帮太子打倒谢惠梅,太子的继承仪式和登基仪式就再没有疑问了……”他沉默一下,然后有点犹疑,“这和我们的目的好像确实不冲突。” “没错,并不冲突。”徐善然说。 从八年前开始,从怀恩伯那件事开始,她和邵劲的目光就都锁定在谢惠梅身上。 打倒了谢惠梅,一切就结束了。 至于黄烙是怎么拿到帝位的,只要湛国公府并没有参与进这个争端里,并没有恶了皇帝,那想来也不会有她前世记忆里的那些事情。 再接着,只要湛国公府低调行事,必要的时候坚定站在新帝身旁帮新帝一把,等新帝坐稳皇位,一切也就全迎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