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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mama了。” 尹mama接了匣子,打开看了眼,眉开眼笑。阿秋又递过一只荷包,也大方的接了,谢了赏:“老夫人吩咐了,少夫人与孙少爷进宫回来不用去请安了,歇足精神明日再认亲。” 岑三娘点头应下。觉得杜家老夫人还算体恤。 她出了卧室,起居间已摆了早饭,杜燕绥坐在桌边等她。 岑三娘穿着茜红色的连身衣裙,那料子极为轻薄。她走过来时,衣裙轻轻漾动,腰间系着的缨络和玉环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头上的步摇簌簌抖动着,金色的光一闪闪的,映花了他的眼睛。她束着高高的腰带,勾勒出莲蓬般的胸。里衣是深红色的缎子抹胸,衬得肌肤初雪一般。那种妇人才梳的高髻,让她的头微微朝后仰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 杜燕绥从前只看到岑三娘清丽如画的淡雅,从来不知道盛妆打扮的她能这样美丽。一时间竟愣愣的出了神。 岑三娘被他的目光止住了脚步:“这身打扮不合适?” “不是。很美,我看傻了。”杜燕绥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自嘲道。 他心里有些发酸,他记得他曾问过,会不会看错了人,袁天罡说的女子应该是美艳至极的六娘。滕王当时答他,放眼望去,他只看见一个岑三娘。杜燕绥觉得此刻自己才明白,滕王的眼光比他老辣太多。现在的岑三娘和岑六娘站在一起,绝不会输她半分的。只可惜,她的心里还没有自己。杜燕绥低下了头,“坐下吃吧,别误了时辰。” 岑三娘哪里知道杜燕绥此时的复杂心思,很开心的坐了。她喝了小半碗粥,吃了两只包子。 “怎么吃这么少?”杜燕绥有些奇怪。 岑三娘当然不好意思告诉他,万一在宫里想如厕会有多麻烦,随口说道:“没睡够,胃口不好。” “回来好生歇歇,明天认亲会很累。”杜燕绥说道。 岑三娘这才有机会问他:“究竟有多少人?我怕备的礼不够。” 杜燕绥突然想逗她:“那怎么办?” 岑三娘傻眼了,问她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咬了咬唇:“早晨尹mama来说,从宫里回来不用去请安。你再备份名单给我,我去东市买。” 她的银子啊,捏在手里能用的现银不过五千多两。添几十份礼,至少要多花几百两银子。 见她rou疼的皱眉,杜燕绥又是愧疚又是好笑:“傻子,不知道让我帮你么?” “你帮我买去?”岑三娘眉开眼笑。 杜燕绥嘴角微微翘起:“先前递来的名单既然有误,怎么也不会让你出丑丢脸的。放心,我都备好了。”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岑三娘松了口气,由衷的说道:“你真好。” 杜燕绥心头一热,连日来奔波忙碌的疲惫一扫而空。就因为她夸了自己一句好?他微微怔住。 作者题外话:咳咳,看了留言我就多说几句吧。催文这事呢,我自己是不干的。因为我收藏着七八个文,可以连续打开看更新,哈哈。更文的速度呢,我的原则是有空多更,没空少更或不更。入V呢,迟点吧,免得更少了心里过意不去。顺便多谢大家的关心啦。明天中午再更新了。 进宫(一)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都城是大唐长安。最恢宏的宫殿是大明宫殿宇群。后世已见不到它的全貌,只举一个事例就能简单直观形容它的规模:一座大明宫相当于四个北京紫禁城。 岑三娘带了阿秋坐马车。杜燕绥骑马。 他身边带了个长随。 岑三娘出府上车的时候才看到。黑瘦个儿,穿着短襦箭袖衫,裤脚扎进了牛布短靴里,腰间挎了把扑刀,正是黑七。她不觉多看了他几眼,黑七举手抱拳,瓮声说道:“黑七见过少夫人。” 说罢便翻身上马,脸黑黑的,也看不出喜怒。 岑三娘撇撇嘴,心想我又不嫁你,你喜欢与否我才不在意。 杜燕绥背对着二人,正在问阿秋:“清晨寒气重,披风带了么?” “带了。奴婢还备了热茶点心,抱了床被子。少夫人倦了还能睡会儿。”阿秋脆生生的答道,同时机灵的将披风递给了杜燕绥,“给你。” 杜燕绥愣了愣,心想他不过是问一问罢了。见阿秋笑得意味深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了披风,喊了岑三娘一声。 岑三娘抬头看他,杜燕绥笑了笑:“别凉着。” 他熟练的结着披风带子,岑三娘越过他挑衅的瞪了黑七一眼。她得意的看着黑七扭开了头,向杜燕绥伸出了手:“扶我一把。” 杜燕绥扶她上了马车,看了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他骑着马伴在马车旁,黑七默不作声的跟着,一路无语。 马车出了坊门,驶上丹凤门大街时,天还黑着。岑三娘打了个呵欠,问阿秋:“什么时辰了?” “姑娘,卯初了。” “卯初啊?”岑三娘苦笑,岂不是寅时就被杜燕绥叫起来了?怪不得自己被马车摇晃着想睡。 她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四周黑漆漆的,只听到车轱辘声和马蹄声。渐渐的,又出现了星星点点灯火,丹凤门大街在隐约的光晕中显得更外空旷。 “那是上早朝的官员们。”杜燕绥挨近了马车,给岑三娘解释。 “同志们辛苦了。”岑三娘喃喃的感慨着。 杜燕绥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岑三娘笑道:“我说起这么早,很辛苦。” 杜燕绥误会了她的意思,轻声说道:“忍一忍,等皇上早朝毕,磕了头谢恩就能回家歇着了。” 岑三娘嗯了声,放下了轿帘。 黑七和阿秋都不能进宫,马车停在了丹凤门外。 下了马车,岑三娘仰头看了看高耸的宫墙,心里模糊的想起那一世的。 “三娘,你不用再惦记宫城了。他和你没关系。”杜燕绥满脸懊恼,他一直没有机会和岑三娘说那枝钗的故事。误以为岑三娘还想着那一年的玄武门之变。 “哦,我只是好奇。”岑三娘拢紧了披风。春寒料峭,她只穿了件连身轻衣,有些冷。 杜燕绥朝她靠近了些,手悄悄从披风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年我进宫见先帝,在偏殿坐了一整天。见我是小孩子,没有人搭理我。口渴,很饿,一直忍着。” 他的手很暖,岑三娘像捧着暖宝宝似的,用心的听着:“后来呢?” 进宫(二) 杜燕绥笑了,一双眼眸在隐约的光里熠熠生辉:“后来先帝见我,第一句话是,你既然能忍,朕便给杜家一个机会。” 岑三娘听懂了他的意思:“先帝故意不给你吃喝,想看你的心性如何是么?你放心吧,进了宫,我再好奇也不会东张西望,随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