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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女人无故出现在军营,傅谨之会相信?” “这等易容程度偏偏不熟识的人还可以,骗不了他。但只要夜罗刹能进到营帐中,伤他个七分也就够了。” 屠奴谨慎地问道:“如果不成呢?” 单九震难得审视了屠奴一眼,轻笑道:“不必担心,纵然暗杀无效,在战场上也未必输给她。我出北疆之前,已经在鹿州存了些东西,只要主君能够取回,杀傅谨之不过早晚而已。” “东西?” “不知主君可曾听说‘傀儡阵’?” “傀儡阵又是什么?” “不单单是我方战死的士兵,即便是敌方,也能利用傀儡阵起死回生,为我军赴战杀敌。” …… 临京迎来了一场隆冬的风霜大雪。裴云英肩披鹤羽大氅,踏雪而来,脚印深浅不一,行色匆匆,大步进入到段府中。 段崇听到下人传报,刚从房中出来,迎上满身雪花的裴云英。 裴云英刚想开口,段崇摇头示意他噤声,指了指房门,跨出步往八角门的方向走去。 裴云英会意,一时沉默没有说话,待同他走出了一段距离,裴云英才面色凝重地说:“北疆传来了公文战报。” “说。” “公文上言,小侯爷傅谨之遭到敌军暗杀,身负重伤。大周军队勉力迎战时,没想到对方通晓巫术,居然重新复活了沙场上战死的士兵,传说成‘阴兵借道’,诡异非常。也是因为这点,令我军斗志涣散,从内部逐渐溃散。” 段崇一下握紧了拳:“是傀儡阵。单九震的手笔。现在侯爷可有性命之忧?” 裴云英说:“尚且不明。” 第168章 误报 负伤在身, 生死不明。 段崇目光凝在战报上, 神色肃重,再问道:“世忠可有回信?找到乌都了吗?” 裴云英摇头, “还没有任何消息。” 他对此很担忧, 杨世忠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断了与京城的联系, 可现在的确好久都没传回消息了。 段崇见他行色焦虑,声音刻板, 似在安慰:“别着急,现在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 “是。”裴云英点了点头。 下人忙执了伞来给两人,雪花簌簌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裴云英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 犹疑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郡主?” “不用。”段崇说。 “恩……现在朝廷对北疆战报都压得很紧,不怕走漏风声。” 说罢, 裴云英还想说甚么,嘴唇动了动, 最终也没开口。 这厢房中, 傅成璧遣了下人出去,自顾自拧了一方湿帕子,搭在半露的肩头,小心敷上一小块浅红的齿痕。 傅成璧坐在妆台前, 望着镜子里的牙印, 羞答答地自怨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还是小孩子呀?咬成这样。” 重却是不重,傅成璧皮肤白, 显得可怕些,转眼也就消下不少了。她方才就说了傅谨之几句好话,段崇这货就醋起来,真舍得下口咬了,也不知是不是跟昭昭学来的。 眉眼游转间,她不经意看见段崇归来时挂到墙上的纸伞,想起外面正下着雪,随即唤了玉壶进来,要她拿伞给段崇送去。 玉壶说:“有外头一干奴才照应着,无碍的。” 傅成璧想了想也是,静着看了看手中的纸伞,兀自说道:“想起来他第一次送我的时候,就是撑得这把伞。”傅成璧抿唇笑了一下,又对玉壶说:“我想出去走走,外头的雪可都清扫干净了?” 玉壶说:“扫是扫过了,不过还湿得很。郡主身子越发重了,要是滑一跤可如何是好?” “就在自家府上走一走,不会有事的。张神医不也说多动一动是好的么?” “这倒是。不能老这样闷着,没毛病也闷出病来了。” 玉壶依言,忙着外三件里三件地给她套上,恨不能裹得严丝合缝,做全了御寒;又出门招了四五个奴才跟着,这才前呼后拥着傅成璧出了门。 她一路往中庭的方向走,一边看雪,一边去寻段崇。 段崇交代完了裴云英,就将他往府外送。 路上,裴云英忽地想起来一件事,“齐师父给六扇门带了个口信,他老人家也快到京了。” “行。到时候烦你去接一接,送到这里来。老头子一到京城就不怎么认路。”这位不打招呼就来的本事,段崇现在还有点吃不消。 两人交谈着,在中庭时迎头碰见一女子,锦袍带刀,眉目清秀,正是虞君。 裴云英一皱眉,道:“不是说在府外等吗?” 北疆爆发战事之后,虞君就和裴云英一道回了京城。这日裴云英要来给段崇传战报,她执意跟来,裴云英这等聪明人,难道还参不透她的心思?可念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没将事情做得太难堪。 裴云英进府,让她在府外等候,本意是要提醒她懂得避嫌。谁料虞君不是太糊涂还是怎的,时至如今还死不了心…… 虞君冷面不言,目光紧紧盯向段崇,好久才说:“对不起,是属下未能完成任务,才让东大帮闹出了乱子。” 段崇客观公正地回答:“与你无干,难防有心人。” 傅成璧由玉壶扶着穿过游廊而来,傅成璧遥遥看见段崇,正往前走了几步,却听一女子的声音道:“今日前来,是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讲一句话。” 傅成璧这才越过段崇看到虞君,一时顿住了步伐。 段崇和裴云英都是背对而立,唯有虞君瞥见廊下那一泓身影。 她拢起手指,愈发将刀柄握得紧,抿唇说道:“小侯爷重伤,生死不明,北疆七州朝不保夕。现在正是你崭露头角的时候,万不能错过此等天赐良机。 傅成璧听言心腔子抽疼片刻,脑子全然懵了,但很快就裴云英一声怒喝唤回了神。 “虞君!” 虞君眼眸中无惧,理直气壮:“二哥说不出口,自然是我要做这个坏人。反正我们也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在乎更坏些。”她抬头看向段崇:“现在唯有惊雷弓能挽北疆之倾,你到底要在京城待到甚么时候?等蛮夷攻入京城才要动手吗?!” 现在还是在府内,一旁都有下人,闹大了吵到后院去,让傅成璧不得安生。段崇难得维持着一副好商量的样子,说:“公事不应在这里说。” 裴云英扯住虞君的胳膊,“走了!” “怎么?不敢让傅成璧听见?”虞君恼怒挣着裴云英的钳制,牢牢地看向傅成璧,“你可听清楚了?你哥要死了,能救他的只有段崇!你还要拴他到甚么时候?自私到甚么时候!?” 段崇回头见傅成璧远远立在廊檐之下,脸色雪白,目光茫然地看向这方。 段崇神色一变,盯回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