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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是出国。 只不过燕王自有妙招对付他们,随便抛出几个行商须注意之事,一众习惯了以武力解决问题的武将们都傻眼了……他们是武将又不是商人。 燕王可不管这些:“此行却是以商人的身份出行,自然要懂得行商之事。” ——临行恶补行不行? 底下惨嚎声一片,燕王也不管手底下这些人还有多少想法打算,径自与夏景行以及赵则通核对货单,又请了韩东庭为做指导,跨国行商还是需要专业指导人员的。 何娉婷对于赵则通在境内常出公差就已经很不满了,没想到他还兴冲冲要跨境游,有心浇盆凉水下来,又觉得临行不吉,只能往夏芍药面前去抱怨,岂料二人的思维全然不在一个点上。 夏芍药比她还要失落,“说实话,我也想跟着去瞧瞧,听韩掌柜提起异域许多奇景奇俗,只可惜……”家里留下老的老,小的小,她定然是不放心的。 绮姐儿跟荣哥儿玩的正高兴,耳朵里飘过半句话,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理解的,还扭头一本正经喊:“娘,我也要去——” 夏芍药胡乱应承她:“好好好!等你爹走的时候,咱们绮姐儿也跟着。” 何娉婷自来跟不上夏芍药的想法,听得她也想长途跋涉,对异国怀有别想的憧憬,只能求同存异了:“我是不明白,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往外跑,难道不嫌路上奔波累的慌?jiejie你也是,就算你不喜欢在后院里呆着,可整个幽州城里都由得你随便跑了,再往外面去……会不会有点心太野?”完全是打趣的口吻。 夏芍药叹息:“只是想想,想想而已。” 前脚夏景行与赵则通押着大批货物跟着韩东庭离开了幽州,后脚何娉婷就哭着要回洛阳,她接到家信,何老爷子高寿,一觉睡过去再没醒过来。 她自出嫁就再没回过洛阳,如今也算得第一次回娘家,只长途跋涉,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荣哥儿,哪里让人放心了。 夏芍药派了保兴前往燕王府求见,请求燕王派些兵士送了何娉婷回洛阳,等她这头哭着收拾好了行李,那头燕王派的兵卒就来了,一队二十个年轻儿郎,皆是刀上见过血的,路上只走官道想来也不甚大碍。 荣哥儿原来还闹着要跟了赵则通出远门,没想到眨眼间娘亲也要带着他出远门了,当真说不出的兴奋,还跟绮姐儿许愿:“等我去了外祖家,就带好吃的好玩给meimei。” 绮姐儿当真想一想,最后提了个要求:“吃的!”穿着打扮她如今还不到在意的年纪,但对吃却有种别样的执拗。 两个小人儿约好了,何娉婷坐上马车回娘家了。 离开洛阳的时候,她还是新嫁娘,哪曾想数年之后再归家,身边已经跟着个小儿郎了。 一路紧赶慢赶,进了洛阳里,见得城里光景似与旧时并无不同,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倒引出了一点感慨来。 马车到得自家门口,但见府门上还挂着白灯笼,显是新丧,眼泪不由的就又流了出来。 何府守门的还是旧时老仆,见得车马煊煊,又有兵丁跟着护卫,陪嫁的丫环秋霜站出去,便立时猜到是姑奶奶回娘家了,一面派人往后院去通报,一面亲迎了出来。 后院里,何太太听得门上来报,倒是怔怔的。 何老太爷过世,家里给何娉婷写书信,顺便提一句,也不算是报丧,出嫁的女儿回来奔老父亲的丧是应该的,可出嫁的孙女儿路途遥远,倒不一定非要回来奔丧。她原还想着何老太爷也一向疼他们兄妹俩,倒理应让女儿知道了,没想到一纸书信发出去,闺女倒回来了。 她这里忙忙换衣裳,又戴了素色首饰,往前面迎了出去,心情激动可想而知。还没到二门上,就瞧见女儿风尘仆仆进来了,手里还牵着个小人儿,当下泪意难禁,等闺女到了眼前,细将她端详,见她气色还好,眼角眉梢并无悲苦之态,便知她日子过的不错。 母女二人数年未见,执手相看泪眼,何太太到底忍不住,将闺女一把搂住了,眼泪洒在她肩上,语声哽咽:“可想死娘亲了!”心头小棉袄一朝远走,多少年才得一见。 何娉婷倒哭的似个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母女俩悲喜交集,荣哥儿仰头瞧了半晌,对何娉婷这般伤心极为诧异,他还当自己亲娘除了平日挥着鸡毛掸子吓唬自己,少有这么软弱的时候。 何娉婷是想做个温柔的母亲,可惜她本为耐心就不多,荣哥儿婴幼儿不会闯祸还行,等到了能闯祸的年纪,每日只能丫环婆子紧跟在他身后,省得他不是打了瓶儿,就是毁了别的东西,竟然是个不得安生的性子。 赵则通倒觉得男孩子淘气些才好,但带孩子的何娉婷就觉得头疼无比。 何太太哭完了,才有余力来关注外孙子。何渭去年订了一门亲事,可是半年之后女方便病故了,这使得洛阳城里不时就传出来何大郎命硬克妻的流言来,倒让他婚途愈加坎坷,只本人并不着急,只急坏了想抱孙子的何太太。 外孙子好歹也是第三代,何太太抱了荣哥儿在怀里,稀罕个不住。 何娉婷往何老爷子灵前上了柱香,又洒下许多泪,让荣哥儿跟着在何老爷子灵前磕了头,这才往何太太房里去。 母女俩经年未见,总觉得看不够对方,攒了一肚皮话要讲,一时之间却又不知从何讲起。还是何太太开了口,“姑爷可是忙着?怎的这次只有你带着荣哥儿回来?” 何娉婷遂将赵则通押货前往波斯等国之事讲了,“我接到信之后心急如焚,就想着早些回来好瞧一眼祖父。”到底也没赶上,何老爷子已经入了何家祖坟。 何太太听得姑爷去的远了,立时担起心来,“这也走有的些远吧?不会……有什么事吧?”她大半辈子没出过远门,乍一听赵则通要去的地方就觉得心有些慌。 “不会有事的,幽州城内每日总有许多辽商,也都走这一条道的,贩的货也格外精致些。”让丫环将自己带的礼物一件件拿上来,给何太太瞧异国的象牙梳子,红宝蓝宝,琉璃器具,“听说长安城里现在很流行这些东西,夫君跟夏将军带了丝绸茶叶瓷器等物前往他国贸易,再带了他们那边的好东西回来,几个月就回来了。”这是按照韩东庭素日的脚程算的。 何太太听了此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何老太爷高寿,算得是喜丧,府里上下人等悲戚之色并不重,只依例不再出门应酬,但何家的各处铺子,何渭卖马的庄子都未曾关,自有底下人看着运营。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