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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上课,乔沐尔则是待嫁,陶鹿更不用说、常年国外比赛。但是四个人的住所,总是更有人气。 微信群里,姜暖邀请大家去她家包饺子一起吃饭。 苏果和乔沐尔都说没时间,姜暖似乎有些失望。 陶鹿想起三年前,自己还因为姜暖是叶深的邻居吃过醋,不禁好笑。周末没有活动出席,大赛过后也要休息放松一下。她想了想,回复姜暖会去。 信息发过去,陶鹿忽然扯了扯嘴角,要是按照温瑞生那套理论,说不定又是她潜意识里想去看看叶深小时候的成长环境。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陶鹿的心思很快就被白天纷至沓来的工作填满了。 但是内心深处,那种情绪被搅动后的不安烦躁,始终都在。 姜暖的家中,只有姜mama一个人在,姜爸爸是个飞行员,一年里倒有三百天都不在家的。姜mama很热情,教陶鹿怎么给饺子填馅儿。姜暖在一旁拍照。 陶鹿一面心不在焉学着,一面想着,果然婚姻这种东西反人性,要么就像她爸妈那样落个鸡飞狗跳的下场,要么只有姜暖爸妈这种丧偶式的婚姻才能维持表面的虚假繁荣。 “哎呀,妈,醋没了。我跟陶鹿去对面阿姨家借点来用。”姜暖说着,不等姜mama回话,就拉着陶鹿出了门。 陶鹿抄手走在姜暖身后,心道,果然名校家属楼就是不同,还保留着上世纪的作风——跟邻居借醋,多朴实。现在拿起手机,app点个外卖,别说是醋,剥好的葱姜蒜都能送来。她打量着略显老旧的筒子楼,不知道叶深家住在哪一层——他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么?每天早上听着大学生的晨读声,没事儿还能去楼前湖边喂喂鸭子飞鸟。难怪他身上有种迥别于浮躁现代人的沉静气质。 陶鹿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低头跟着姜暖进了对面人家屋里。 “阿姨,我们家做饺子,来跟您借点醋……” 陶鹿抬头,对上热情笑着迎上来的中年女士,才露出个礼貌的笑容,忽然又愣住——有点眼熟。 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再抬头,只见客厅高书桌旁,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正手持毛笔写着对联,而在旁压着镇纸的人正定定望着她。 那人目光中似有惊涛骇浪,却在她目光扫来那一瞬化为无波静水。 这竟然就是叶深的家! 陶鹿定在原地,心跳如雷,回过神来却看姜暖,却见后者低头神秘偷笑。 陶鹿一瞬间明白过来,拔腿就要往外撤。 不妨叶mama恰在此时走上来,拉住了她的手,细细打量着,笑问道:“这是暖暖的同学么?我怎么看着面熟——以前来家里玩过么?” 陶鹿还没想出托词,叶mama却已经认出了她。 “你是——”叶mama的话戛然而止,仓促而惊讶地看向自己儿子,“这是……” 叶深长腿阔步走过来,从叶mama手中牵过陶鹿的手,柔声道:“是我不好,忘了去接你的点。” 陶鹿已经不知道这是要怎么神展开了。昨天她可以肆无忌惮甩开叶深的手,这会儿当着叶mama和叶爸爸的面,她只在叶深掌心不安地动了动,没敢再有大的动作,索性垂着睫毛沉默了。 姜暖早拿了醋溜了。 叶mama看出情况不对,招呼叶爸爸,“老叶,老叶,别写你的字儿了——跟我去卧室找件衣服……” “什么衣服?”叶爸爸不明所以,就被老婆扯走了。 客厅里只剩了叶深和陶鹿两个人。 叶深垂眸看着陶鹿,许久不曾见女孩这样乖顺的模样,他握着女孩的手收紧了些。 陶鹿回过神来,“松手!”她低斥道,挣开了叶深的手,“这是怎么回事儿?” 叶深笑道:“我请你舍友帮了个小忙。”他一直记得陶鹿介意的事情,连称呼都不是姜暖,改成了她的舍友。 陶鹿冷笑道:“你们俩倒是会通气儿。”说着转身就要开门走人,“你们一起吃饺子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就是有股气出不来。 叶深无奈,从后面攥住她手腕,抵着门关上,柔声道:“费了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跟你一起吃饺子。爸妈还在里面,虽然人不在,肯定支着耳朵听呢——回头咱们细说,先跟我见爸妈,好不好?” 想到叶爸爸和叶mama就在一墙之隔,陶鹿也知道掰扯下去不妥,但是怎么……好端端就变成见爸妈了?她轻轻“呸”了一声,小声道:“我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就走。”总还是要有基本礼貌的…… 虽然,这礼貌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叶深听她别别扭扭应下来,便知道她的心意不曾变过,心花怒放,温柔笑容里透着甜意。 叶mama从卧室出来,就见自己儿子一会儿功夫笑得像个大傻子——这还是自己看了近三十年的高冷儿子么? 而陶鹿原本“打个招呼就走”的设想,也在叶mama“来都来了”的大杀招下,变成了四个人的一顿热闹晚饭。 温馨的席间,陶鹿偶尔举杯停箸,望着叶mama和叶爸爸失神。他们的感情看起来是真的亲厚,举手投足之间,本人都察觉不到的肢体语言里,那种自然流露的情意,不像年轻恋人那样激情四射,却别有一份厚重深沉。 这顿饭,陶鹿吃得心情复杂。 生平第一次,她了解到这世间真的有幸福的家庭。饭桌上不是剑拔弩张的战场,而是言笑晏晏的家。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叶深,才会把现代人都嗤之以鼻的誓言,当做是一辈子的事吧。 临别时刻,叶爸爸写了一幅字送给陶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陶鹿盯着这行并不陌生的诗句,眼睛里有晶莹闪动。 原来昨晚叶深说的话,并不是什么三流言情剧里的烂俗台词,而是千年前就镌刻在诗文里的誓言。 只是现在的人们都忘了。离婚,小三,出轨,劈腿,包养……鳞次栉比的新鲜词儿,越来越常态化的社会现象。到了如今,忠于感情的人,反而成了奇怪的人。 叶深送陶鹿下楼。 一级级台阶走下去,陶鹿心情忽明忽暗。 她为什么会答应姜暖来包饺子? 又为什么还要顾及跟叶爸爸叶mama见面的礼貌? 如果只是做了姜暖的同学,径直走掉也没什么不可以。 归根结底,她的心里是在意的,是想要靠近的,是期待着某种可能的。 她又想起温瑞生的话。 她是个自私自利又毛病多多的人。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优点,如果倔强不能算优点,大概就只剩勇气这一点了 要不要,鼓起勇气…… 叶深陪她走在湖边,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陶鹿没有挣开,她轻声道:“当初我不告而别,你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