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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闷闷不乐地去了膳堂,抱着壮她两倍的木桶,尤为吃力。 她麻利地抹着饭桌上的脏渍,将一应碗碟整齐地放回木桶,埋头苦干了一会顿觉发热,便索性坐着凉快起来。她不经意地望着门外蓊郁的草丛,翠色欲流,脑海蓦然浮现出那个少年赠她蚀青时笑意浅浅的眼神,唇角亦是不自觉地上扬。 伸手一摸后腰,顿觉空荡荡的。 突然整个人慌了起来,嘀咕道,“奇怪了,刚刚别在身后的,怎么没有了,什么时候掉的…” 桌底,木桶,地缝……无忧简直要把膳堂翻了个底朝天,那条青鞭却是一点儿影子都没有!没来由地急得满头大汗,惹得膳堂里的师兄们满脸狐疑。 “这金贵的千年血蟒,给了你怕是可惜了。” 无忧回头一看,她心心念念的蚀青正被一陌生少年缠在臂上把玩着,头脑一热,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说,“还给我,这是楼师兄给我的。” 那陌生少年冷哼一声,讥笑道,“什么楼师兄,他楼心月给你的东西,还不都是我们秦家的。” 其余人皆默默吃饭,看来此人也是个不讨好的狠角色。无忧心想。 “这位可是秦介秦师兄?”她定睛打量了几眼,只觉在哪里见过,忽地恍然,窥月台那天…… 少年大笑,佯赞说,“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还挺记事儿的嘛,算你识相。”说罢挥袍要走。 无忧一把拉住,笑问,“敢问秦师兄,师妹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唤作秦介的少年斜睨了她一眼,鄙夷道,“没有,怎么?” “那你为何偷我东西,难不成我以前欠你的?”无忧一脸好奇,强忍怒火。果然是三水爹爹说的,人不可貌相!……长相挺清秀的,尽干些龌龊勾当! “你给我滚开!”秦介猛一甩手,无忧立马撞到了附近的饭桌上,刚摞好的碗碟随之震落,噼里啪啦,刺耳无比。 还在吃饭的几个师兄面面相觑,犹豫说,“大师兄,算了,她一个小女孩,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秦介眼底滑过一丝阴狠,皮笑rou不笑,他故装同情地看着被溅了一身污渍的无忧,扬了扬手里的青鞭,哼着小曲儿兀自朝堂口走去。 秦家四大长老位高权重,就连楼啸天平时也要忍让三分。 龙生九子,秉性各异,像秦介这般横行霸道惯了的秦家少爷,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谁敢阻拦?谁能阻拦? 秦介步伐散漫,悠闲地溜着青鞭,说不出的惬意。他刚走到门口,顿觉手中猛然一紧,一条青鞭悬在半空,已然抽不动。扭头一看,不是无忧又是何人,当下盛怒,喝道,“整个不夜城都是我们秦家的,你敢抢我的东西?我看你是想死!” 随即发力硬生生地把青鞭一点一点地拽回去。 无忧小时候也是刁蛮惯了,这回遇到了对手,哪有认输的理儿?!只见她将青鞭紧绕双手,用尽浑身力气往后躺倒,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他秦介身负大师兄之名,眼下却被一个稚嫩的小姑娘绊住了腿,羞愤不已,登时起了杀意。他本是用臂膀之力与无忧较量,此时此刻暗发内力,一声大喝猛然甩起青鞭,绕地三圈,愣是缠住了无忧的脖子、腰和小腿,沙尘扑面! “哼,粗鄙丫头,死不足惜。”秦介脸色十分轻蔑,殊不知还在吃饭的师弟们早惊呆了…… 青鞭愈缠愈紧。 无忧只觉自己要被活生生地拧成几断,她面色酱紫,汗如雨下,但双手仍是攥紧青鞭不肯撒手,“狗,狗仗人势……” 话音一落,但闻又一记怒喝!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固执 隅中,后膳堂。 须臾日斜,分外慵懒。 本是午睡的好时候,人走茶凉的后膳堂却一派肃穆气氛。 一美貌妇人正襟危坐,左手边是一满脸焦急的嬷嬷,右手边是一眉头深锁的持剑少年,跟前是两个笔直跪下的人影。 谈及无忧适才与秦大师兄秦介的一番混打,若不是莫承才即时赶到,只怕惨祸酿成,无力回天。说来也巧,莫同忆这厢在隅中的卧房内正和莫承才交代些新弟子要务,玉嬷嬷却大惊失色地闯进门来,二人皆是一怔。 此刻莫同忆满脸愠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无忧、秦介,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一张俊脸抽搐扭曲,像极了母夜叉,她见无忧怀里死死地抱着一根青鞭,猜是两个劣童为抢玩物起了口角,压抑住怒火,看着秦介问道,“秦师侄,究竟何事这么大动肝火,犯得着跟你小师妹拼得你死我活?” 话音刚落,但闻一声嗤笑,极为不屑。 那秦介似是不愿再跪着,登时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斜睨着莫同忆道,“粗鄙丫头,没见过世面,见了好东西就抢,细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恶人先告状。”无忧冷哼了一声,牙根恨得紧咬着。 莫同忆暗笑一声,眸光凌厉,她上下打量着秦介和无忧,心想这秦介素来嚣张跋扈惯了,如今为一根鞭子伤她徒弟,欺人太甚。可转念一想,秦家失了大长老人人自危,加之丢失城主这一位高权重之责,积怨颇深,现下若是秦、莫两家再生嫌隙,恐怕…… “既然莫师叔要管闲事,那师侄敢请师叔惩罚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让她还我鞭子,以儆效尤。”秦介“啧啧”了几声,一脸戏谑地低头凑近无忧说,“东西要不是抢来的,能抱这么紧吗?” 无忧登时愤怒地抬头望着他,只听莫同忆冷冷说,“你说小忧抢你鞭子,谁可为你证明?” “简单啊,当时膳堂里还有好多吃饭的师兄师弟呢,叫几个人来问问便知。”秦介随意道,心料那几个不成气候的亦不敢背地里说他说些什么。蓦地眼底闪过一丝阴暗。 “师父!我赶到的时候,明明秦师兄他用鞭子勒着小忧…”莫承才终于忍不住了,接着小声嘀咕道,“而且玉嬷嬷亲眼看见秦介先出手伤人的…” 无忧欲要开口辩解,被莫承才一番言语拦住,顿时感激不已。 秦介听罢冷哼了一声,道,“玉嬷嬷老眼昏花,没看到我被抢在先。况且,莫师弟啊,你到的时候我都被抢完了,恰巧我在教训这个丫头便是了。” 莫承才即刻哑口无言,与玉嬷嬷相看一眼,搔了搔头,暗叹了口气。 “小忧,师父问你。秦师兄说你抢他鞭子,此事当真?”莫同忆迫于形势,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父,”无忧定定地注视着莫同忆的双眼,凛然道,“这鞭子乃是楼师兄早上在月池旁赠予我的,柳儿和苗大哥都可以作证。您要是怀疑我,我也无话可说。” 秦介挑了挑眉,哼了一声,自知理亏,仍忿忿道,“莫师叔,我秦家为不夜城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