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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玲珑,玲珑打了个激灵。唉,回家之后他肯定得跟我促膝谈心了吧?好吧,父亲大人,我准备好了…… 玲珑这番话说的清清脆脆,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甚是悦耳,何山长不由的一笑,“丫头你连称呼都改了,爷爷若不答应,岂不显得爷爷小气了么?”命人去叫大小姐何之华。 一只纤纤玉手出现在门帘之上时,玲珑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只无可挑剔、白皙漂亮的手,看到这只手,玲珑才明白了古人为什么会有“手如柔荑”这样的形容,如白茅初生的嫩芽一般在风中摇曳,柔美之极。 一位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莲步姗姗走了进来,她上身穿着月白衫子,下着浅碧色云绫长裙,一头乌发简单的挽在脑后,露出一张光洁美丽的面庞,肤色极好,像上好的甜白瓷一样细腻莹润,仪态娴雅从容。 “何家的精华全集中在她身上了吧?”玲珑看到这样的好女子,不由的呆了呆。 她生的实在太美了,秀雅出众,清丽难言,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景。 玲珑身畔的喻敞,已是看的痴了。 “哥。”玲珑急的悄悄拽了拽他。 大哥,你这是当着人家祖父、父亲、哥哥们的面好不好,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狠看,不怕被当成登徒子啊? 喻敞被meimei提醒,慌忙低下头,眼睛瞅准鞋尖儿,再不肯移开。 何之华向喻老太爷请安问好,喻老太爷笑咪咪打量她,“咱们从前见过面的,你还记得么?”何之华落落大方的微笑,“记得。喻爷爷,小时候祖父带我进城去玩,每回都要到您家里坐坐的。” 喻老太爷乐了乐,“你小的时候,你祖父都是带你,前几年才换成你哥哥们的。” “哎,你以前见过她吧?”玲珑悄悄拉了拉喻敞,用极细小的声音问道。 喻敞胡乱摇了摇头。 没见过么?玲珑有些疑惑。两个老朋友见面,一个带孙女,另一个居然不带着孙子?真是不合情理。 喻敞平时是很稳重的,这时却低着头,红着脸,风度全无,玲珑想了想,很体贴的没有接着往下问。 何之华拜见过喻老太爷,说了几句话,何山长看看时钟,如梦方醒,“喻老,快到时辰了,咱们得到讲堂去了。” 喻老太爷是专程讲学来的,这是正经事,听说时辰快到了,当然不便再闲聊天,和何山长一起站了起来。 玲珑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脚步慢了慢,落到最后,拉着喻敞追问:“祖父和何爷爷见面的时候,不带着你么?”喻敞被她追问不过,吞吞吐吐的说了实话,“好像是见过的吧,小妹,我记不大清楚了,她以前好像是个胖呼呼的小姑娘……” 玲珑想想何之华的风采,再想想“胖呼呼的小姑娘”,觉得这两个形象实在是挨不着。 “大哥,你不是要考西山书院么,快报名去呀。”玲珑催着她大哥。 “嗯,大哥一定得考上。”喻敞说道。 玲珑乐了乐,扬声叫喻大爷,“爹,大哥对西山书院仰慕已久,他说他要报名,还说一定要考上!” 玲珑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喻老太爷乐的不行,携了何山长的手,小声道:“老何,我家子明就拜托给你了。”何山长低声笑,“只有子明么?勉之也得拜托给我吧?老喻,你两个孙子可以挑着喜欢,可是他们都得求学啊。”喻老太爷捧腹,“老何,咱们都一把年纪了,你还真是记仇!” 讲学是正经事,报名也是喻老太爷等人此行的目的之一,喻老太爷和何山长商量了下,让喻大爷带着喻敞、喻敄,由何宗礼陪着报名去了,其余的人则一道去了讲堂。 喻老太爷是在大讲堂讲学的,上首设着书案、舒适的坐椅,下面分成三块,中间、两边都坐满了学生,大多数都着蓝布长袍,是西山书院的正式学生,靠后的位置也有几名服饰不同的少年,服饰虽然不同,却一样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喻老太爷准备的很充分,他带来了不少青铜器的绘图、金文拓片,气息古雅,形象生动,学生听的都很认真。 玲珑站在一边替祖父取绘图、取拓片,配合的很默契,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喻老太爷讲到高兴之处,后座却有一个少年站起身大声说道:“老话说的好,学以致用,可是,学这些难认的字究竟有什么用?没有用,那我们学它做什么?” 他说的非常大声,他的话一出口,在场的老师、学生都很吃惊。 西山书院的风气很开明,并不拘泥,老师正讲着课学生有重大疑问,也是允许当场提出的。可是这么气势汹汹的指责,不讲道理的指责,就非常罕见了。 这次讲学本来讲的就是金文,金文是是小篆之前的文字,当然很难认。至于说有什么用,不错,表面上看金文确实已经没用了。可是,这是门学问啊,怎么能在老师讲学的时候,这样无礼的质问呢? 何山长和不少老师也在讲堂中聆听,有老师站出来斥责那少年,命他坐下,好好听讲,不得肆意打扰先生讲学。那少年不肯听,一脸戾气,声音比方才更大了,“西山书院是不是以理服人的地方?不必以势压我,拿道理来说服我!” “好,我便拿道理来说服你!”清清亮亮的声音响起来,悦耳动听,“你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如何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你不知古,如何知今,如何知将来?” 少年目光看向挺身而出的玲珑,见她俊俏明快,侃侃而谈,不由的呆住了。 玲珑问住了那少年,脸上却没有得意之色,严肃认真,继续高谈阔论,“这位同学,你的衣着虽不华贵,却也是很正式的衣衫。你可知道,远古之时,‘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鸟兽之rou,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是什么样的情状?你可知道,你的祖先曾经茹毛饮血?” 玲珑一脸的故作高深,少年更懵了,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应答。 包括何山长、喻老太爷在内,在场的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 讲堂后门站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静静看着玲珑。 玲珑语气欢快起来,“当年在座诸位的祖先同是茹毛饮血,如今么,可是大大的不同了!有些人斯文知礼,有些人明理懂事,还有些人么-----”她故意看了那少年一眼,揶揄说道:“便和这位同学一样,既嚣张跋扈,又目光短浅,更加不知礼仪道德为何物了!” 讲堂之中响起哄堂大笑声。 那少年被人嘲笑,脸色红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