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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百来斤红苕回去。有人还真会算账!” 怄得谢巧云好想问一句“这真是她捉的?”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还会捉黄鳝啊?!还捉了这么多! 她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点后悔了。肚子也更饿了,胸口也更堵了。关键今天丢脸丢大发了,脸更痛。 接了粮食,就逃跑一样,很快跑得无影无踪。好像那一百多斤粮没啥份量似的。 *** 日子一天天过去,粮种也不断从外地不同的省市寄回公社。 这天,又到了第一生产队政治学习的时间。 这时期的政.治学习,是很寓教于乐的。像今天,就是省文化局下属的省电影公司,派来的农村电影队,给大家放电影看。 城市里面现下虽然都通了电,但乡村里却基本都没电,也没专门的大礼堂来放电影。这就得靠这些农村电影队,自己发电,自己找公社干部协商播放地点了。 不过,公社干部大多都不敢拿乔的,毕竟这是政.治任务。协商下来的地点,要不然就在废弃的公社食堂里,要不然就到各生产队碾谷子的院坝里。当然,要是后者,那就只能等到傍晚时分,放露天电影了。 电影队一般是三人编制的,有发电员、放映员和宣传员。这些人大多只是实习生,实习期间不过就16元的月工资。 可对辛苦了一年,到头来只能分到几元、十几元的社员们来说,这些人工资已经高得不得了了。 哪怕他们常常下来放电影,和一些社员已经混熟了,但大家看到他们,还是会称呼一声“干部同志”。 而这时期,社员们接受教育看电影,是有工分拿的。农民们的娱乐不多,又能看故事,又能拿工分,没人不高兴的。 可惜,就是这样,这三人电影队工作都遇到麻烦了。以前一遇到放电影,大家那是呼朋引伴地过来看。可现在呢,来的人起码少了三分之二。 为啥? 都在家里守着存粮呢。那些粮食可是大家的命根子。容不得出半分差池的。 至于工分?家里要分得出来人,自然去拿;分不出来嘛,那说不得就只有蹲守家中了。 放映员小王看着来的人实在少,只好去求公社里的办事员小周,让他多叫几个人过来看电影。可人家小周也没办法呐,事情只要关系到粮食,天皇老子来了也没用。 这不,侯秋云今天就留下来看家了。 她其实特别爱看电影。哪怕这时期的电影制作,受技术限制,实在算不上精良,但人家剧情好啊。这时代,可不乏像、、、等脍炙人口的好电影。 可她要去了,小红果儿就得留下来看家了。 于是,她装作满不在意,对小红果儿道:“那些电影我都看烦了,看来看去,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不是大炼.钢铁,就是大修水利。唉哟,看得我累得慌!” 作为活到了八十年代中期的人,李懿君是真觉得这时期,没有后世的电影制作精良。她还真把奶奶的话,当真了。 想着,她去也好,现在天色还早。趁着还没开始放电影,她先去割点牛草。割完了,再去队上看看。 队里那头耕牛,是很有点牛脾气的。 它要饿了,就“哞哞”直叫。要没人去给它喂食,它能一直不歇气地叫。 那声音又浑厚。 闹得那些离牛棚近的住家,不得安宁。 割牛草这种活儿,说轻松也轻松,说累也累。为啥呢?牛是相当能吃草的。一顿能吃老多。割牛草倒是快,但要找到足够多的草来割,就慢了。 不过,这些对于李懿君来说,全不是问题。 她有一整片非洲大草原呐。 又有长颈鹿mama这么高的动物瞭望台,在旁边给她示警。根本不担心会遭到别的动物攻击。 她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割好一背篓的枯草了。 把草背到队上牛棚旁,又服侍那位牛祖宗吃完“饭”。看看天色不早了,场院里,电影队三人组已经开始摆放设备了。 她跑去队办公室,打算搬只小板凳过去候着放电影。才跑到门口,冷不丁,听到里面传来焦虑担忧的问话声。 “哥,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是队会计李爱华的声音。 有人气忿地道:“MD,偷粪贼!那个公厕的人粪尿明明是划给咱们队的,那些王八羔子把咱们的粪抢了不说,还打人!真是没天理了!” 李会计听了,气得跟着她哥一起把偷粪贼大骂特骂了一通。 李懿君本来不想偷听人家谈话,正要转身离开,谁想,这个李会计居然把她爹也一起骂上了。 “都怪李向阳!去城里定点公厕拖粪的事儿,一向是他在负责。现在他倒好,为了其它生产队的事儿,跟牛书记到处跑。咱们队自己的事,倒一点儿都不管了!要是他在的话,你能挨这顿打吗?!”李会计气得口不择言。 李懿君莫名奇妙,这人怎么说话的? 李爱国也很不高兴地道:“你怎么说话的?你意思是说,这顿打就该让队长去挨?” 这个副队长一直跟李向阳关系不错。两人在工作上,配合得挺默契的。 李会计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解释道:“我是说,他一直跑那边,跟看厕所的人关系一定不错。肯定不可能像你这样,拖着粪车连跑三趟,每趟都跑空。这人肥要是早拖回来了,你又哪儿会挨打呢?” 李爱国明显是在愁粪肥的事,长吁短叹起来。隔了一会儿,问自己老妹:“要不,你说,我干脆给看厕所的送几斤洋芋算了?” “凭啥啊?那厕所明明就是划给咱们队的!他都害你跑空趟跑了三次了,一次可都是几十里路啊!现在,你还因为这件事被人打了!你要真送东西给他,那就是在助长不正之风!” 李爱华当会计当久了,比谁都斤斤计较,又咽不下这口气。 “那要不然,你说咋办?”李爱国烦躁了起来。 李懿君在门外听了好一阵,终于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在这个化肥稀少的时代,人牲的粪尿就是很重要的肥料来源。国家为了避免农民进城哄抢人肥,就给每个公社、每个生产队划分了定点拖肥的公厕或单位厕所。 连放电影的实习生,都能成为农民眼中的“干部”,这些看厕所的,掌管着庄稼农肥,就更成了农民们眼里的“人物”。 而极少数的“人物”,被捧久了后,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再加上有些生产队的人为了能多拖点粪,经常给这些“人物”送农产品。 这一送就好玩了。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该给A生产队的人肥,B队的人来送了礼,看厕所的人就睁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