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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将事情办妥。 姜梨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行的。燕京城里,官户之间关系很复杂,叶家是商户,倘若有人要压,此事被压下去也是有可能。扯上我就不同了,因我背后是官家,自然会引起人注意。薛家一案,本就须得越闹越大才会有机会。越闹越大,对方心急,心急之下出纰漏,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可是……”叶明煜犹豫了一下,“你爹那头……” “不必担心,我来说服他。”姜梨笑道。姜元柏是个聪明人,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叶家那头已经得罪了右相,薛家一案又得罪了永宁公主。人都已经得罪了,过去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就会被打破,一旦开了个头,想要停住脚步就难了。 姜元柏明白这个道理,骑虎难下,他现在就是不想出手也不行。所以这件事,要么一直做下去,给对方重重一击,要么中途收手,让对方抢占先机。 姜元柏在仕途上,可不像他在后宅上那么糊涂,精明得很,姜梨相信他会做出和自己相同的选择。 不过……不知道燕京城的永宁得知了自己做了些什么后,是何种表情? 一定很气急败坏。 …… 燕京城地处北地,冬日里,没有一日不是飘雪的。 鹅毛大雪中,穷苦人家还得迎着寒风出来卖苦力,穿着薄薄的单衣,在结了冰的街道上赚几个铜板一日的家用。 富贵人家就要好得多,地龙烧的热热的,府里也是热热的,娇小姐们还能坐在屋里,捧着丫鬟给的汤婆子,瞧着窗外的雪景吟诗作画,弹琴看书。 公主府里,更是温暖如春。 地上垫了长长的羊毛毯子,绣着繁复的花纹,赤脚踩上去也不会冷。因此高座上的妙龄女子,便是在冬日,也着薄薄的纱衣,微微露出绣着并蒂莲的肚兜一角,娇艳的如同夏日里将要盛开的荷花。 她伏在人的膝头。 那男子生的俊秀温文,微笑着看向膝头可人。 她红润的唇吐出缠绵的诗句:“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说到最后一字时,声音挑逗的暗下,脖颈却扬起,红唇轻轻印在男子的薄唇之上。 殿里的下人们都低头不敢看,永宁公主和她情郎燕好的时候,没人敢多看一眼的。 “永宁……”他唇齿间逸出一声叹息。 这叹息声却让女子陷入疯狂,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几乎要沉醉在其中的温柔中去了,她突然道:“沈郎,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男子——如今是中书舍郎,洪孝帝面前红人的沈玉容一怔,像是从沉沦的**中突然清醒过来,微微仰身,避开了永宁公主亲密的搂抱。 永宁公主也感到了他的疏离,一下子从方才的沉溺中回过神来。可是下一刻,她又不依不饶的伏上去,娇嗔的道:“沈郎,你怎么不说话?” “公主,”沈玉容不再叫她‘永宁’了,他蹙眉:“我夫人过世还不到一年……” 又是薛芳菲!永宁公主心中恨极,他总是说要为薛芳菲守孝,要让天下人看到他的痴情。可永宁心中清楚,这不过是理由。 他之所以不肯娶她,就是因为心中还有那个贱人!薛芳菲就是死了,他还念念不忘!他之所以对自己柔情蜜意,也是因为自己有个成王的哥哥,自己是公主,他为了权势富贵才会同自己在一起! 永宁公主并不是不明白,但明白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爱他。沈玉容越是克制有礼,她越是按捺不住。他若即若离忽远忽近,对她来说就是致命的毒药。他心里有薛芳菲,她就要把薛芳菲一点点从他心上生生抠去,让她灰飞烟灭。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越是得不到沈玉容,越是想要。不管沈玉容对她真情还是假意,她都要将沈玉容绑在身边,他这辈子,只能看着她一个女人。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如今看来,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心还需要一段日子,她已经等不及,失去耐心了,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要得到这个人。 她要沈玉容做她的驸马。 “沈郎,”永宁公主娇声道:“我如今年纪已经到了,母妃昨日还与我说起,正在替我寻找合适的良配……身在皇家,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若非我心中有你,一直周旋着,只怕如今已经成为人家妇。” 沈玉容温柔的看着她,他有时候对永宁冷漠,有时候又对她缱绻,永宁被她弄得心神不宁,欲罢不能,譬如此刻。 于是她的声音又软下来,几乎要化成一滩水,她的身子也软成一滩水,紧紧包裹着沈玉容。 “你说,要是母妃一朝真将我嫁给旁人,你伤心不伤心?后悔不后悔?” 沈玉容轻声道:“自然伤心,后悔。” 永宁公主顿时笑靥如花:“那你还等什么,只要我禀明了母妃,此事就能成。” “可是……” “你又要说要为薛芳菲守孝么?”三番两次,永宁公主的耐心终于告罄,她仍旧笑着,语气里却带了几分冷意,指甲红艳艳的,轻轻划过沈玉容的脸,“沈郎,世人都知道薛芳菲时怎么死的,是因为与人私通,心中羞愧郁郁寡欢而死,世人都为你鸣不平,你便是不守孝,哪怕第二日迎娶他人,天下人都不会说你一个不是。” “薛芳菲是个死人,我却是个活生生的人。你要为一个死人守孝,难道要眼睁睁的错过我么?哥哥已经见过你几次,对你也有器重的主意,你若是因此让我伤心,哥哥也会生气……我可不愿意因为我,让你们之间产生误会。”她语焉不详。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沈玉容如今正得成王另眼相待,还没发挥出自己的长处,让成王将他视作心腹。成王迟早是要造反的,看样子,成功的可能还很大。世事浮沉,沈玉容也想干一番大事。 永宁公主能成为他的垫脚石,也能成为他的拦路石。她能在沈玉容和成王之间架起一座桥梁,也能将这座桥梁踩断。 他知道她能做到。 沈玉容瞧着她,永宁公主对他笑得缠绵,嘟嘟囔囔的道:“沈郎,你就答应我……答应我……” 他知道她惯来没耐心,当初看上了他,他有妻子,就迅速除去了薛芳菲。她在他身上花费的耐心已经是前所未有过的,或许他应该庆幸,永宁公主对他的耐心这样长,一旦她对他的耐心不再,再去找别人,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改变命运的机会。 沈玉容轻轻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里,含了一丝奇异的讽刺,讽刺转瞬不见,又成了深刻的柔和,他道:“好。” 永宁公主的笑容顿住,看向他:“你说什么?”她已经做好再一次被对方拒绝的准备了,但她心里也同时决定,这一次,不会在退一步,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