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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音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赵爵开了口。 赵爵的面容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也是低沉的,他道:“大夫再三嘱咐,不可动了胎气。” “这我知道。” 秦音点头,道:“我会注意的。” 秦音扫了一眼面前的赵爵与展昭,道:“但目前幽州城的情况,离不了我。” “我不能回东京。” 秦音道:“你们俩的好意,我心领了。” 秦音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淡然一笑,道:“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自然珍视,可目前的状况,你们也了解,若少了我,只怕战场又生变数。” 展昭与赵爵对视一眼,道:“这件事,我与王爷商议过了。” “辽人中见过你模样的,只有耶律重元,他现在重伤在身,纵然将养一段时日,只怕也不能出来吹风。” 展昭看着秦音,继续道:“如此一来,只需从陪嫁宫女中挑选出一个宫女,代你和亲,便能瞒天过海。” 秦音摇头,道:“不妥。” 宫女们都被辽人吓破了胆子,只怕一遇到耶律宗真,便能将事情和盘托出了。 更何况,她来关外的目的,可不仅仅只是和亲。 和亲之后的事情,才是重重之重。 秦音道:“宫女太过胆小,会被人一眼看穿的。” 赵爵接道:“此事孤王让蓝骁去想办法。” 蓝骁来幽州城有一段时日了,以他的能力,找一个胆大心细的女子虽有些难度,但并不是不可完成之事。 秦音明白赵爵的心思,但一想和亲之后的事情,她又忍不住摇头,道:“军备图呢?谁去偷?” 展昭道:“我去。” 展昭看着秦音,平静道:“展某曾游走皇宫内院无人知晓,去一趟大名府,应当也不是难事。” 展昭的说辞倒是让秦音无可置疑。 展昭的武功在秦音之上,他去偷军备图,秦音也颇为放心。 但展昭能去偷军备图,谁又能拖住耶律宗真呢? 此次来关外的襄军并不是很多,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若是想拿下整个大名府,还是有些困难的。 不仅要提防大名府内的辽人反扑,还要抵御大名府外的辽军攻城,一点都马虎不得。 秦音原本的计划是,以和亲为由,拖住耶律宗真以及辽人亲贵,偷到城防军备图,让襄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大名府,随后等待着宋军的到来。 无论是和亲,还是拖住耶律宗真,亦或者说偷军备图,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这群跟着她一起来到关外的襄军,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音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蓝骁可以找到代我和亲之人,展昭也可以代我去偷城防图,可谁又能拖住耶律宗真?” “王爷。” 秦音看着赵爵,目光一片坦然,道:“襄军冒不起这个险。” ☆、争执 不止是襄军冒不起这个险, 宋军也冒不起这个险, 天下的百姓更是冒不起这个险。 此番若是事败, 等待着中原百姓的,是辽人的铁骑继续南下,届时国将不国,天下又陷于战火之中。 秦音挖空心思想出这个计谋, 不是为了让宋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她想让宋人永不再受外族的欺辱, 她想给这中原大地换上一个新的君主。 赵爵曾经讲过的盛世江山,她想亲眼看一看。 秦音看着赵爵,他脸色如往日一般阴沉,幽深的眸色里隐隐有着薄怒。 赵爵越是如此, 秦音越不会离开幽州。 她知晓赵爵待她的好,让她会东京安心养胎也是位她好,可若是她走了, 留下这横生变数的烂摊子交给谁? 一腔热血酬知己,她总要为赵爵做些什么。 幽州城的夜不似中原夜的温柔。 幽州城的夜色更为萧瑟苍凉, 冷月似霜雪一般, 落在屋顶树枝。 秦音紧了紧衣袖,坐在她面前的赵爵,黑着一张脸, 半晌没有说话。 秦音活了一百多年, 还是第一次见赵爵生这么大的气。 赵爵是个没什么表情的人,生起气来,也只是原本阴鸷的脸色更为阴鸷, 气质也更为慑人。 他看重秦音,目光里满是失望与痛惜。 “音音、” 赵爵道:“回去。” 因为情绪不好,他的声音也更为低沉。 这种情况下,若是换成了雷英与蓝骁,只怕早就吓了个半死。 好在赵爵对面坐的是秦音,跟了他三世的人,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所以秦音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道:“不回。” “我才不跟着你胡闹。” 因为被偏爱,所以总是有恃无恐的。 秦音笑了笑,道:“王爷,这可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 外人看来,赵爵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秦音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爷,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保持你的作风。” 赵爵眸色微变。 展昭察觉了赵爵的不悦,微微抬眉,叫了一声秦音的名字:“子规。” 展昭见秦音与赵爵相处的场景并不多,然而再怎么不多,他也觉得,秦音这话,有点伤人。 秦音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说下去,换了话题,道:“王爷。” “快则一月,慢则三月,不过三两月时间,便能实现王爷心中所愿。” 跟展昭在一起久了,秦音也学了几分展昭的坦荡与真诚,就连那眸色里的澄澈,她也有了几分。 秦音迎着赵爵阴沉不定的目光,道:“王爷待我如国士,我为王爷冒着一次险,又有何妨?” 赵爵的目光彻底冷了下去,他淡淡地看着秦音,低沉的声音意味不明:“国士?” 秦音笑笑,道:“恩,国士。” 屋内烛火摇曳,檀香混合着淡淡的花香,一点一点腐蚀着人的神经。 莫名的压抑。 时间一寸一寸溜走,赵爵起身离开。 夜风送回了他的两个字:“随你。” 桌上鲜美的鱼rou不再冒着白气,挑出来的鱼刺被展昭整齐地放在一个小碟子里。 碟子的一旁,盛着水酒的杯子映着秦音轻轻松了一口气的脸。 她是有意气赵爵的。 她想让赵爵清醒一些。 她知道她在赵爵心里的分量,越是知道,她就越要把这件事情做好。 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报答赵爵的方法。 屋子里,响起了展昭的声音:“子规,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故意惹赵爵生气? 秦音手肘支在桌子上,托着下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方法吗?” “你不该跟王爷说这件事的。” 展昭默不作声,秦音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