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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你的。对了,是不是还要支个陷阱?像小时候在雪地里捉鸟那样?”“小时候雪地捉鸟?”玄七反问了一句。“对啊,就是把一个筛子支起来那种陷阱。”沈遥随口道,却见玄七一副对此陌生的样子,便问,“你小时候没和其他孩子这么玩过吗?”玄七摇了摇头,他其实已几乎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因为被收入影堂之后,他们都会服下洗去之前记忆的药物,早年的记忆,全被严酷的训练、残忍的生存考验占据,所以他才会那么有把握抓到老鼠……不过这些,是不需要向沈遥提及的。“……”沈遥似乎想到了什么,想问玄七又不知从何问起。玄七这时道,“支陷阱的话,老鼠很难上钩。公子只需从厨房拿一个稍大点的碗盆,待会老鼠出现,我便扔过去扣住它。”“对哦,”沈遥拍了下手,“你的暗器功夫是很妙的。”“……”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个初遇的雨夜,玄七顿时有些尴尬难安。沈遥却颇觉有趣的冲玄七笑笑,很快按他所说取来了诱饵和容器。几粒喷香的花生米撒在水沟旁边的地上。玄七和沈遥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躲着,静静等待。沈遥站在玄七身后,见他神情专注的盯着水沟方向,似乎像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一样。微风吹过,玄七的发梢飘到了他的脸上,挠的他鼻尖痒痒的,沈遥突然想起之前揉着玄七头发的感觉,玄七的头发干净而略有些干涩,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驯从之下却带着一股倔强。沈遥伸手拨开脸上的发丝,忍不住在指尖绕了个圈。玄七忽然回过头来看他,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只肥硕的灰老鼠猛地从水沟中蹿了出来,一对发光的黑豆般的眼睛左顾右盼了几下,便蹿到了花生米旁,两只前爪捧起其中一粒,张嘴啃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大碗凌空飞旋而至,老鼠听到风声,抛下花生米就要逃窜,大碗却像算准了它的去路,准确的将它倒扣在了下面,留了半截尾巴在碗沿外面。那碗落地后毫无碎裂,只是被老鼠在下面冲顶的微微晃动。“抓住了!”沈遥冲玄七比了个大拇指,见玄七微微翘了下嘴角。两人迅速来到水沟边,玄七拦在沈遥前面,说了声“我来”,抢先弯腰捏住老鼠露在碗外面的尾巴,把它倒提拎了起来。灰老鼠发出惊恐的“吱吱”声,不停的挣扎扭动着肥硕的身体。沈遥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那瓷瓶的瓶口被软木塞严密的塞着,沈遥道,“玄七,闭气。”玄七微微一怔,继而照做。沈遥见他准备好了,便在手上运了内力将瓶身加热,片刻后,他把瓶口对着老鼠的头,拔开了木塞。玄七仔细看去,似有一股浅淡的红色烟雾从瓶中冒出,熏在老鼠脸上,被它吸入鼻中。几乎就在同时,老鼠不再强烈的挣扎,四肢变成了在空中慢悠悠的滑动,像是云间漫步一般。沈遥用手向地下指了指,示意玄七把老鼠放下。老鼠到了地上,非但没有逃跑,反倒如醉酒一般,在原地酩酊摇摆着身体,如同踏着悠闲的舞步。沈遥用袖子使劲扇了扇周围的空气,这才吐出一口气,对玄七道,“可以了。”玄七也重新呼起气来,他看着地上的老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旋即便想到一种可能,接着道,“公子是抓老鼠来试药?”“嗯,没错,但是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这药从何而来,见谅啊。”沈遥抿了下嘴。“是和施副堂主案有关吗?”玄七问。“还不能确定。”沈遥道。玄七沉默了一下,道,“其实公子可以让我来试,这样可以更加清楚效果。”“那怎么行!”沈遥断然否决,“而且我搜集到的药量轻微,人体恐怕也试不出结果。”“嗯。”玄七点头。沈遥忽觉失言,赶忙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药量足够,我也不会拿你来试药。”“玄七明白。”玄七低头看向地上的老鼠。沈遥瞄了他一眼,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明白,心中颇感郁闷。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原地漫步的老鼠像忽然回过神来,稳住了身体,左右晃了晃脑袋,“唧”得一声飞窜出去,逃得无影无踪。两人看得一愣。玄七问,“公子试出结果了吗?”沈遥道,“和我设想的基本一致。”玄七眸中露出一丝轻松。沈遥道,“我现在要去个地方,你先回去吧。”“是。”玄七应道。沈遥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见玄七也才刚刚转身的样子,他心中忽然一动,喊了声“玄七”,玄七转过身,静静的看着他,沈遥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抬起一只手虚虚环住他的肩膀,道,“刚才多谢你了!”说完立马放开了他。玄七一怔,他看着沈遥的脸道,“公子言重,这是玄七分内之事。”说话间,眸中闪过流光。☆、下山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沈遥在庄主闭关的石室查看,那寒冰玉盘的表面以及与地面的接缝处都凝有一层薄薄的霜粒,沈遥挥开玉盘上的寒烟,细心的发现,在玉盘靠近门口的边沿上,霜粒中有一块不足指甲盖大小的淡红色霜渣。“薛堂主且看,”沈遥指着这处道,“这里的霜颜色有些奇怪。”“这是被什么颜色染到了吗?”薛封看了问。“有可能,不过沈某还有一个猜测。”沈遥若有所思了片刻,道。“什么猜测?”“如果像我刚才假设,影卫和庄主在昨晚同时中了一种能立即致幻的古怪迷药,这种迷药最有可能以气体形式传播,趁着夜晚,即使有点颜色也很难发现。而你刚才说,庄主练得乃是纯阳内力,那是不是他在练功时,屋里的温度并没有现在那么低?”“庄主练功时体内散发的热量会和寒冰玉的寒气相抵,屋里确实不会那么冷。”“如果当时,案犯趁影卫和庄主处于幻觉之中,迅速将庄主劫走,从外面关上石门。屋里的气温很快降到冰点,而近日天气多雨潮湿,这屋里的空气水汽含量又较高,被关在屋内的迷烟,有一小部分聚集没有散开,便很可能夹杂水汽,在玉盘上直接凝结成了冰晶,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这块红霜。”“这……薛某难以想象。”薛封眼神一片困惑。“呵,其实就和大冷天屋外结霜的原理一样。”沈遥试图再解释一下,但看薛封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