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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慕苏猛地甩开他的手,一句话不说便又去拉马缰绳,贺楼乘夜抓过他的手臂将其一下子带到了自己面前,捏住他的肩膀怒道:"你莫非想要现在回大夏去吗"慕苏双眼通红,脸色却是苍白的,他盯着贺楼乘夜的眼睛,嘴唇上下颤抖了许久才道:"让开……"贺楼乘夜的眸子更冷:"不可能。"慕苏盯着贺楼乘夜的眸子里蓦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像是顽石破开,露出里面苍白脆弱的内核一般,他注视着贺楼乘夜,嘶哑着嗓子道:"贺楼乘夜,我求求你,让我回去...算我求你……让我回去……"贺楼乘夜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死死地握住慕苏的肩膀道:"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现在回去想干什么他们如今尸骨无存,你甚至不能给他们收尸!"他吸了口气继续道:"你若是回了大夏,能不能活着见到谢言你以为谢言做出这个决定是他自己想要杀了你全家是他自己夜来忽觉你是背叛了大夏才要诛你全家是整个大夏的朝廷要杀你全家!既然他们给你扣上了这个帽子,既然他们让你的家人全都葬身火海,他们就绝对不可能给你任何的机会让你回到京城,见到谢言!从你踏出阆玥的那一瞬间开始,你就必死无疑!"慕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在极速黯淡。贺楼乘夜继续道:"况且,就算你见到了谢言,告诉他你没有叛变!他杀错了人!你觉得有用吗!能带来什么后果!"没有用。慕苏心知肚明。即使自己跪在谢言面前告诉他自己的忠心,他是一国之君!是天下的主宰,他也绝不可能在天下人面前背起滥杀忠臣的昏君罪名!而强迫让他背上这个罪名的自己……慕苏蓦地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谢言会不会杀自己。他在心里问自己:若是我现在回到谢言面前,他会不会杀我他会。他能够对慕家动手,为何不能多杀一个自己谢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情谊,什么海誓山盟,他要的是江山,是龙椅,是整个天下。慕苏蓦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里就有了泪,他低下头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贺楼乘夜看着后者,死死抿着双唇不知在想些什么,抓住慕苏肩头的手也渐渐松开,却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合适。“若是你想要活命,便只有待在阆玥。”慕苏蓦地笑了两声,抬头,略红肿的眼看向贺楼乘夜:"怎么,单于现在将自己摆的很像是我的朋友一般"贺楼乘夜不语。"若不是你,这一切便不会发生!"慕苏猛地挥开贺楼乘夜的手,明明在说着愤怒的指责,面上的神情却悲伤地快要忍不住流下泪来。他知道自己的指责是毫无道理的,毫无意义的泄愤。他与贺楼乘夜本就是敌人,贺楼乘夜不杀他已然是仁至义尽。更何况,即使天算如贺楼乘夜,怕是也没想到谢言会真的杀慕家满门。他没有任何理由责怪贺楼乘夜。他又想起那日的梦,那日的呼唤,那自己已经完全忽视的呼唤,原来是他们对自己最后的牵绊了吗?他痛苦地捂住头,垂下眼去,倒退了两步,低声呢喃道:“对不起……”只是这声对不起,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慕苏恍惚间感觉有一个人揽住了他的肩膀,温暖地像是父亲一般,檀香氤氲开来,他感觉脑后某个xue道被轻点,无边的黑暗刹那间扑面而来。就像是谢言的眸子一样将他包裹。如若他真地存在于谢言的眸里,那便教他永远不要再出来。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今天的更新送上ovo第22章第二十章20第二日,确切的消息加急赶来。没有特殊,没有意外。慕府已经是一片焦土,尸首全都确认,无一漏网。谢言照常上朝听奏,下朝面臣,仿佛他诛杀的并不是一府再熟悉不过的人,而是一窝野鼠。没有人敢为慕家伸冤,老天也并没有六月飞雪,腊月泛洪。但那片漆黑的土地前,常常出现颜色鲜艳的野花,各式各样的,或多或少。甚至还有百姓跪在那里痛哭不止,被官差轰赶而走。整个大夏,没有人相信慕家叛国,谢言自己也许都不信。这个消息传到的时候,贺楼乘夜站在湖边,看着慕苏跪在湖边的针叶林里,他的背影显得非常憔悴,但却依旧挺直。他不断地在地上用手刨着,到了后来,那坚硬的土壤上甚至出现了血迹。贺楼乘夜在不远处看着他,就像那一日他看着自己一般。步层云在他身边站着,看着慕苏的背影道:“慕苏先生比我想象的坚强。”贺楼乘夜淡淡道:“他本就不是个文弱的书生。”步层云道:“诛杀当日,慕老在官兵进门前便已经在书房里服药自尽,孩子们都围在他膝边,全都已经断气。慕大人站在正门口,慕夫人在其侧,两个人目光如炬,丝毫不惧破门而入的官兵。官兵甚至不敢挥剑砍掉他的头颅,他们是自己拔剑互相刺死跪倒在门前的。直到断气,周围都无人敢上前半步。慕大少爷本被郡主带回府中,却在最后一刻回到了慕府前,一声不吭,甚至没有跨入门槛,自刎在了慕府门前。官兵将他好生抬进慕府,放在了慕大人和慕夫人身边,然后放的火。”贺楼乘夜看着慕苏脱力地松了手,伏在地上喘气,问道:“这是谁说的?”“当日进门的官兵说的。”步层云顿了顿道,“他受恩于慕家,那一日混沌着回家,同家人说完便疯了,冲出家门再没回来。”贺楼乘夜不说话了,他闭上眼吸了口气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说完迈步向慕苏的方向走去。慕苏跪在那一片硬土残雪上,衣袍肮脏不堪,双手尽是血污。他的神情很平静,双眼却布满血丝,眼眶泛红,黑发散在肩上,碧玉簪都已不知所踪。他在地上挖出了一个半尺见方的坑,混着血的泥土在身边堆了很高,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坑中。贺楼乘夜蓦地蹲在了慕苏身边,目光从他的指尖落到他的眼上,问道:“需要什么吗?”慕苏呆怔着,片刻才轻微地点了点头,他蓦地拉起自己尚且干净的袍边,咬住,刺啦一下撕下一大片来,雪白的里衣显得格外单薄。他转头看向贺楼乘夜,蓦地伸手从他腰间拔出了匕首,蓦地挥向自己的脖颈。贺楼乘夜一惊,正要阻止,却只听嚓一声,慕苏鬓边的长发被割下三寸长的一绺。他将匕首还给贺楼乘夜,然后将头发仔仔细细地用白绳扎好,放进那片白布里再仔仔细细叠起来,随后轻轻地,庄重地放进了土坑的正中央。雪白的布,在深黑的土壤中,格外刺眼。慕苏就这样看着那块布,看了良久,然后从身边的土堆上缓缓捧起一捧,轻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