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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模样看着很是舒服,也能教我自己生出一些上进心。我起身寻了张宣纸,挥墨:只要你有困难,我们都能帮你解决。时离笔。 “要不要再添一句,除却天上的月亮?”怀苏凑过来道。我思索一下,确实,月亮我是摘不下来的。 将这个贴到门框上,算是个营业说明。我打个呵欠,回楼里等着生意上门。停留在门前的路人果真多了些,一半不信,一半怀疑。 我撑着腮,看怀苏练字。 ☆、青山寒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居然觉得写着写着走题了,还有我实在是不想取章节名了,开始真是失策啊。 我是个很长情的人。 譬如第一回来人间时误打误撞到了清河,我便再没去过别的地方;而每回来清河玩耍都吃的同一铺的包子,听的同一楼的戏曲。这也是一种习惯。我同怀苏在一处,常常忧心他会不会吃厌了这一家的包子,不过倒从未从他脸上瞧出别样神色,我又略略放心了一点。然关于吃食这事,我仍一直挂在心上。 我开始尝试着自己下厨。从楼前的清河里捉了尾鲤鱼,淡青的色,长得十分肥壮。一手把鲤鱼按定在菜板上,一手拿着菜刀比划着,是从尾巴开始割,还是从肚皮开始?不留神这鱼便滑了下去,蹦跶了一室的水滴。果然看起来便是健康精神的鱼,趁我发呆的片刻几下便蹦出了这小小的厨室。我跟出去捡起鱼,决定从头给它一刀。 刀还未落,门口传来一声轻响,我抬头看去,小楼那极朴素的一扇门边探出了一袭白色身影,长长的黑发垂下来,一双杏子眼睛水水润润。我挥手笑道:“姑娘何事?”然后便见姑娘露出一点惊讶神情,直瞧着我。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尾先前还活泼的鲤鱼此刻有些晕,歪倒在我手里。呃,不小心,挥手过了…… 将鲤鱼养在厨室的大木盆里,我出来招呼这个看起来像是我这营生的第一位客人的姑娘。白衣的姑娘十分端庄地坐在椅子里,我倒了两杯茶过去。 “听说你这里什么都能做?”姑娘先开口了。我迟疑,这是从何处听说的?我点头道:“是的,我们什么都做。”姑娘咧开一个笑口,清脆的嗓音多了几分雀跃:“你可以帮我送出这封信吗?”我接过姑娘递过来的信封,封口糊的十分仔细平整,我略有疑惑:“姑娘为何不拜托信使?”她垂了眼睑道:“我不知该送往何处,不能拜托信使来送。” 我疑惑道:“姑娘此信要送给何人?”姑娘又笑了:“我的心上人。” “他在何处?” “他在月前去京城参加春试,与我约定到了京城便给我写信,但是……” 但是这一去便没了消息。 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去京城一趟便能弄个明白。我安慰了姑娘几句,着她明日再来一次。姑娘见似乎有了希望,望着我的眼神热切了许多。 我琢磨着这回事。被我派出去买菜的怀苏回来了,我问道:“京城是何处?”怀苏疑惑地望我,仍旧答道:“京城是天子所在的城。” 天子?就是那个得沐天泽的帝王吧。怀苏与我画了到京城的路途,问道:“你要这个作甚?” 我严肃地看着他,道:“挣钱养家。” 路线有了,未知的便是这姑娘的心上人的样貌了。我着姑娘描一幅丹青,姑娘有些扭捏,与她一素天真活泼的模样十分不符。待我拿过那丹青,我便明白了姑娘为何扭捏。我与怀苏左右瞧着,实在瞧不出这画上为何物。姑娘不擅丹青。 这便不太好办了。不让我看一看姑娘心上人的样貌,寻起人来实在不便。 “看一看,看一看……”我边琢磨边念叨,忽然便想起十七送我的天镜,那能显现前世今生的镜子,我一直随身带着。 姑娘名唤薛真,是个娇贵的小姐,我试探问道:“薛姑娘可否给一滴血来?”果然,姑娘皱了眉问:“要血滴作甚?” 我掂量着该怎么回她,那次十七与我说,天镜若要显现今生,需要一滴血来作祭。“薛姑娘别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其实还是有些特别的本事的。”我开口道:“我自幼便可以通过血的味道来辨别与人亲近的人。”这么一个说法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一旁的怀苏淡淡地瞧着我,我只望着眼前蹙眉思索的薛真姑娘,望她能够信了。 终于,薛姑娘点了头,尽管眼睛里仍旧带了点怀疑。她将血引给我,道:“望姑娘能将信送到。” 待薛姑娘离去,我进了内室拿出了那小圆镜子,跟普通的镜子毫无二致。怀苏跟进来,我不准备瞒着他天镜的事情。将那一滴血引到镜面上,本来将凝结的血滴忽然散开,成薄薄的一层铺满了整个镜面,像一层光。 怀苏道:“这是何物?”镜面已开始显现画面,我未回他。 本来我只想瞧一瞧薛真的心上人的,奈何这镜子将薛真有生之年重要的事全呈现了,我也就顺道看了,虽然这有点,恩,越界。 薛真生于书香门第,是个守礼教的清白姑娘。我瞧着镜子里的公子与小姐,两人于花树间悠然散步谈笑,再仔细端详着,估摸着这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公子便是薛真的心上人了。这位常着鸦青色长衫的公子名唤柳映,却是个孤儿,被薛真的爹爹收了做学生。 与怀苏再商量一回,我便动身往京城去了。路途并不遥远,只隔着几座城几座镇几座山,不过因我是徒步而行,这便有些慢了。听说人间有种跑得很快的坐骑叫做马,就是价格有些昂贵,等我挣了这次的银子,也许可以买一匹。 因为没什么银两,我便很少在城镇停留,多在野地里打个铺子歇息。凡尘的夜空也很是好看,星子看起来比冥司的近了些,却是一样冷冷的光。辽远的夜空与空旷的草地很让我舒心,因此睡得有些沉。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不在那一处野地了,手脚都被粗绳绑着,头也有些昏,眼前朦胧的景象里,是间铺着茅草的屋子。光线暗得很,前面的四方桌子上亮着一点光,门外有隐约的嘈杂人声。 呃,这难道便是怀苏所说的绑架?我在舒适地睡着的时候被绑了?这里有件事便要说明了,夜妖是不懂术法的,不能如别的鬼使般可以隐去身形或者变换出什么物什来,夜妖只会使用手上的武器。比如我的长刀。 我瞧瞧腰间,长刀不在了,这屋子里发着一股潮湿的腐朽的味道。屋外的嘈杂声忽然没了,传来一句整齐的声音:“少主!”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瞧着那两扇摇摇欲坠的旧门,想着等回去了给小楼的正门换个花式。 然后便被一袭绛红色的袍子挡了视线,顺着衣物看上去,是一张年轻的脸,干净又洗练,正面无表情的与我互相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