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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饭一番如何?” 乐枫果然是摆好了酒菜,饭厅里也没有留下人。 萧照举起酒杯,“子夜的事我该多谢你。” 乐枫举杯与他碰了一下,打趣道:“你都那么威胁我了,身为属下,又岂能不遵令。” 饮罢一杯,又叹道:“想当初,你我二人同为建安城大龄未娶的公子哥。那些世家的长舌妇们,暗中都道咱们是断袖之交。为此,我老娘险些都要我与你断交了。前年我议亲的时候,我那岳丈还屡屡拿话试探于我。若不是看在我夫人是难得的家世、容貌、性情俱佳的份上,我都懒得与他们议亲。如今,我是即有妻又有妾,儿子也快满周岁了。你也眼看着要娶亲了。想想从前,真觉时光匆匆。” 萧照淡淡一笑:“时光催人老,我少年时总觉家族人多口杂,不胜其烦。如今年岁渐大,无论在外多么辛苦,但一想家中有个盼我、等我、牵挂我的人,便觉窝心。” 乐枫又给他满了一杯酒,道:“子夜那丫头着实可人,特别是这两年愈发出落的明艳动人。可惜呀可惜,你说,当年咱俩是一道救的她,我怎么就生生地错过了呢?” 见萧照脸色冷了下来,乐枫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瞧你,一句玩笑都开不得了?那丫头在你心里就宝贝成这样?” 萧照浅饮一口,慢慢地道:“萧照并非博爱之人,但既然选定一人,自然会视为毕生宝贝,这又何错之有。” 乐枫捏着酒杯,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真的打算归还兵权?” 萧照点了点头,“若不如此,只怕陛下不会轻易允许你我两家结亲。” 乐枫正色道:“你可知道没有兵权意味道着什么?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以为你主动弃了兵权,陛下就能解除对你的疑心?即便没有兵权,你依然是火族的族长,族内数百名驭火师唯你之命是从。这样的能力,无论是如今的陛下还是未来的新君,都会时刻对你保持戒心。忘了当初的炎晖是怎么死的吗?阿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呀!” 萧照低眉敛目,静静地道:“总是有法子解决的。” 乐枫拍桌而起,“你的法子便是步步退让?你我能走到如今的地位何其艰难!你怎能甘心?只要你愿意,莫说是镇国大将军之位,便是再进一步做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又有何难?” 萧照横眉一瞪,“阿枫,你失言了!” 乐枫怒目而视,瞪了他许久,忽儿转过头,端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酒下肚。萧照看不过眼,一把夺过他的酒壶,道:“明日你我皆有军务在身,少饮些吧。” 乐枫抬袖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凄凄一笑,“阿照,你可还记得昔年,你我在家中游戏时,你说:‘阿枫,我若为帝王,便封你作一字并肩王!’我答:‘你若为君,我愿作你马前一卒。’你可还记得?” “孩提时的无知无畏,我早已忘却。天色已晚,我该走了。”萧照将酒壶放归桌上。转身,离去。 “可是我从不曾忘过。” 他顺手带上门,也将那最后那一句话关到了屋内,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乐枫抓起桌上的酒壶,灌进了一大口后,用力将酒壶摔到地上:“为了一个女人,你如此不管不顾了吗?!” 门“吱”得一声被人推开,乐枫红着眼喝道:“谁?!” 门口传来怯怯的声音:“相,相公……” 她是路过这里时,听到了乐枫的声音有些不寻常方才进来看看,却意外地看到了乐枫似疯似癫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乐枫面上的厉色一扫而尽,又恢复了以往嘻笑随心的模样,招了招手,道:“是娘子呀。这么晚还不睡,可是想为夫了?” 乐少夫人见他语气转好,心头一松,走进来看着满地狼藉,问道:“相公,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喝这么多酒?” 乐枫搂着她,吐着酒气道:“无事,一时失手打翻了个酒壶而已。” 第二天上午,乐枫到了闻琴居时,子夜正在跟礼仪姑姑学习走路的仪态。见到乐枫来,不禁纳罕:“今日怎么这么晚还不出门?不要忙公务吗?” 乐枫径直坐到椅上,弹弹了袍摆,道:“昨晚喝多了有些头晕,索性就请了假在家歇一日。” 子夜白了他一眼,道:“我瞧你精神好得很,可不像身体不适的模样。”相比之下,萧照要尽职的多。一年到头,从不轻易请假。即使是应酬饮酒,也是适可而止,不会耽误第二天的上朝。 乐枫苦着脸道:“身为兄长,好心好意地来看看你,结果你却连个茶都不倒上一杯。听你的语气,似乎还很不欢迎我似的。” 朵儿正好端茶上来,笑盈盈地道:“乐将军言重了,小姐哪有不上茶的理?是奴婢手脚慢了些,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子夜与乐枫因相识多年,早已经熟络,说起话来便也随意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还会缺你一口喝的?无端端的跑来挑我的茬,老实说,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乐枫摆了摆手,“我若敢挑你的茬,阿照还不找我算帐?左右也是闲着无事,便来看看你。你在学礼仪?继续,我就在边着瞧着,保证不影响。” 怕他无聊,子夜又叫朵儿端了些瓜果点心给乐枫,自己就专心学起了礼仪。 大越是礼仪之邦,平民之家对于礼仪无过多要求,但是贵族间讲究就多了。特别是在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莫说是走路、吃饭了,便是一颦一笑都有讲究。 按说子夜的性子是最厌烦这些的。但她知道,到了陛下大寿的那天,她是要以乐府嫡女的身份进宫赴宴,那么多贵人面前,绝不可行差踏错,否则丢的不仅仅是乐家的脸,还可能会影响到她和萧照的亲事。因此学起礼仪的时候,她格外的用心,再加上她本就不笨,学得也极快。 乐枫见她穿着一身华丽却异常繁复的礼服,螓首微抬,容颜如似,微微含笑。双手交叠于小腹前,转过身朝他坐的方向走来。她的行姿极为优美,步子不急不慢。她每行一步,脚尖微微露出,裙裾摆动如繁花盛开。 那一瞬间,乐枫不禁愣神。明明前一刻还觉得她是个乡下丫头,为何忽然间便又觉得她竟像脱胎换骨一般变得华光四射? 论仪态之美,即使建安所有的世家贵女加起来,也不及她之万一。仿佛她天生就是如此高贵,如此典雅。 子夜已步至他面前,盈盈行了一个礼,声音如珠似玉:“子夜见过大兄,大兄近来可好?” 明明只是初学,可是这一套礼仪做下来却是行云流水,再自然不过。有一刹那,乐枫几乎要错觉,子夜就是世家大族中教养长大的女儿。 乐枫由衷地赞叹:“不错,不错!学得极好,若是阿照见了,保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