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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郡公说完要往回走,可身边的桓岫却丝毫没有反应。 他回头,桓岫一直看着身后假山山洞。再凑近一些,老郡公紧跟着就发现了山洞岩壁上的半块血手印。 血迹已经干涸,如果不是雨水没有打进山洞,兴许这个手印已经……被雨刷走了。 第62章 斗转 桓岫额角突突突,跳得厉害。园子里那些声音,这时候哪里还入得了他的耳。他转身要去拉一个宫女,询问血迹的事,老郡公这时一把把人拉住。 “你想做什么?” “问清楚这个血迹……” “你想问什么呢?你觉得这个血迹是二娘的?” 桓岫看他一眼,道:“即便这个血迹不是她的,宫里出现这样的东西,难道不该注意?” “你别发疯。”老郡公拉住他,“就算真的要问,也别在皇后的赏荷宴上。” 老郡公摇头,试图打消桓岫的念头:“如果你去问皇后,你以为,皇后会怎么回答你。” 桓岫不语。 老郡公道:“也许,她会说,这不过就是一只野狗。” “这是人手。” “人手又怎样。不过是指鹿为马的把戏。” 皇后已经注意到了这边,老郡公松开手,低声道:“走吧,别让皇后注意到这里。真要问,就等宴罢后,去找陛下,仔细查一查。” 皇后办的是赏荷宴,几位一品诰命的夫人就坐在皇后的下手。小娘子们则与各自的家人坐在一处,对面则是随同女眷入宫赴宴的年轻郎君们。 这场赏荷宴本就是为了前媒拉线,自然是没了什么男女大妨。比起郎君们,倒是在座的小娘子们更积极大胆一些,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大大方方地互相打量着对面的郎君。 赴宴的夫人里,大多都是带了家中的嫡女。这些嫡出的小娘子们,都有画像出现在之前的名册之中。 她们年轻貌美,也更有活力。更重要的是,她们的父辈大多都是□□。 这比什么都重要。 皇后有意做这个媒,自然不会单纯只是一片善心。 她的儿子,作为整个王朝日后的继位者,要的可不仅仅只是朝堂上的老臣。 皇后眼光一扫,视线落在袁氏的身上。 她其实有些看不得上袁氏。这个女人出身不差,可惜长了一颗榆木脑袋,满心满眼都扑在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身上。可结果呢,长子愚钝,次子虽然聪明却不听话,唯独幺子还算能用。 若非是为了拉拢桓岫,她还真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什么来往。 “桓夫人。”她微笑着看向袁氏,“夫人可有瞧过先前送去府上的名册?” 袁氏欢喜的点头:“臣妾看了。” 皇后听着,微笑点头,眼角余光一扫,便瞧见坐在底下几个姿容清丽的小娘子。 “那桓夫人可有觉得喜欢的?” 见皇后这般问,袁氏很是高兴,又怕让人觉得太过直白,她轻咳几声,含蓄地夸了几家姑娘。 在座的夫人当中,大多都十分欣赏桓岫,知道若真能将自己女儿嫁进桓家,自然享得了福。 当下,见袁氏如此,几位夫人唇边的笑意便都又深了一些,只是不好表露什么,互相看了看,半真半假地恭维道:“哪儿呀,我家这丫头哪能比得上她们。” 可有人买账,自然就有人不买账。 桓岫对那些十余岁的小娘子们来说,也许就是个很好的令人倾慕的对象。但对那些与宋拂年纪相仿,但仍未出嫁的娘子们来说,他成过亲的那段经历,就不算什么特别好的事。 “桓郎君不是早早就娶妻了吗?” 说话的娘子穿着贵气,额间还贴着花钿。桓岫循声看去,这位下巴微抬,眼神中颇有些揶揄。 “既已娶妻,郎君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学那些下作的商户,也玩一套平妻的把戏?” 桓岫眸光微敛。 他倒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位娘子。但这时候,他却乐得有人拆台,好下了袁氏与皇后的面子。 果然,众位夫人皆是一愣,略显尴尬地别过脸去。袁氏脸色发青,强撑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儿子已经娶妻了……” 那娘子脸色一变,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薛苒苒便道:“隆朔六年,令郎在副都临殷迎娶薛府云阳郡主。薛府逃婚,令婢女李代桃僵。这事难道只是谣传?” 桓岫瞥了眼薛苒苒。这位郡主的脸上神情难堪,然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咬唇别开了脸。 “长宁公主。” 桓岫起身。他记起这一位的身份了——早前病故的誉王的小郡主,后来得封公主,当初……和薛家定亲前,这位公主也曾是选择的对象之一。 “如公主所言,桓某确已娶妻,实不该再出现在此。” “二郎!” 袁氏急得站了起来。 她满心盼着能在这儿找着合适的儿媳妇,这一个两个的她都记在了心头上,只等着回头求皇后给赐婚,哪知竟然突然出了这么一遭。 皇后眉尖微蹙,只看向长宁公主:“长宁,休得胡闹。” “皇后娘娘,长宁并未胡闹。” 长宁公主走到席间,十分镇定:“娘娘,既然是要为大伙儿牵线搭桥,桓郎君这般就不大适合出现在此。除非,郎君果真如夫人所言,并未成亲,不然岂不是骗了在座的姐妹们。” 长宁得皇帝宠爱,皇后有时也拿她无法。 只是这一次,她有意要再拉拢桓岫,实不能让长宁生生给搅和了。 “桓薛两家的婚事并不作数……” “桓某确已有发妻,且此生绝无另娶的打算。”桓岫说完,把酒盏一端,仰头将酒饮尽,算是赔罪自罚。 皇后心头起火,面上多少有些难堪。 所有人都知道,桓岫这是故意的,心里多少对他都起了些不喜。甚至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皇后和母亲的面子,简直就是将尚书令的脸面放在了地上踩,无疑是疯了。 桓岫疯没疯袁氏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这个儿子是彻彻底底不能用了,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疯狂的举止?她甚至觉得,也许有朝一日,桓岫还会因为发疯,牵连到桓峥的仕途。 皇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她看着坐在下手的这些女眷,还有厚着脸皮带着孙辈赴宴的老郡公,只觉得自己先前还意图拉拢桓岫的决定,简直愚蠢之极。于是说话间,皇后的语气已远不如先前来得熟络了。 也正因为此,桓岫不费吹灰之力地早早告退,离了御花园,径直要去找皇帝。 有了皇后的反应,桓岫的离场,就再没人去关注。即便是长宁公主,似乎也对他不敢兴趣,仿佛方才的针对当真只是不忍在座的小娘子们糊里糊涂被人蒙蔽。 直到赏荷宴散场,老郡公都没看到袁氏那张脸上再露出过笑来。 临走之前,老郡公回头不甚在意地望了眼皇后。 那个名叫拂春的小宫女靠近皇后,似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