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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他眉头微皱,似乎的确是因为醉酒而不舒服,以宁却瞧得出他是在思考,刚才自己说的一番话,是有些惊世骇俗,需要点时间消化,起身走到榻边,一边给萧瑮盖被子,一边说:“您或许觉得我奇怪,可我说的话于你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要是觉得可以,明儿就给我回个话,您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和我说,凡事好商量。您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进宫。委屈您今晚在外屋睡了,我在里屋,您有什么事儿叫一声就成。”说完便往屋里走。 萧瑮悄然睁开眼睛,用胳膊支起头,看着林以宁进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尊重、善待这位林家小姐,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万事随她,萧瑮本以为自己娶了个刁蛮的娇小姐,今晚装醉原是想试探她的脾气,没想到这位林家小姐,不仅聪明得体,还体贴细致,说的话别有一番见识,也不知是真的与众不同,还是在耍心眼。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夜相安无事,两个人都睡得不大好。萧瑮很早就醒了,起身之后悄悄的向里间张望,看见以宁也醒了,正坐在床边发懵,这应当是自己与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吧,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说了一句:“天色还早,困得话可以再睡一会儿。” 以宁一惊,回过神来看着萧瑮,摆手道:“不用了,只是……” “什么?” “呃,现在我该做点什么?”以宁特别尴尬的挠了挠头,补充道:“以前在家,早上起床就我一个人,我不用下人伺候,自己穿衣洗漱就好,可是现在多了一个你,我也不知道你们府上什么规矩。” 萧瑮问:“不用下人伺候?” 以宁点头,解释说:“我从小到大习惯自己来了,不太会使唤人,要叫人服侍你吗?还是……应该我服侍你啊?”以宁很心虚,自己实在不想伺候一个大男人穿衣洗脸,不过父亲的起居一直是母亲亲自打理的,自己初为人妻,生疏得很。 萧瑮很惊讶,又觉得很好笑,眼前的姑娘一点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难道林家在他出嫁前什么也没教她?不过从昨天晚上她说的那一番话来看,的确也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这会儿还早,不如和她聊聊,萧瑮说:“时辰未到,到点了下人会来叫我们起床,会进来伺候更衣洗漱,你不用cao心。” 以宁感叹道:“啊……是这样,果然是王府。” “林府不是这样?” “我们家啊,嗯……好像也是这样,也有不这样的。” “好像?你昨儿才嫁到王府,今天连家里的规矩都记不清楚了?” “我在家都是随我自己的心意。” 萧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真不知道林家这闺女是怎么养的。 就在这时,王府的丫鬟敲门了:“王爷、夫人,该起身了。”以宁瞬间一阵紧张,抬头看着萧瑮,萧瑮低声对她说:“昨晚你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往后就先那么着吧。现在嘛,你赶紧先去把身上的喜服脱了。” 林以宁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夸张的红嫁衣,昨晚实在太累,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顿时觉得这王爷很靠谱,三两步跳进屏风后面开始脱衣服,萧瑮走到床边坐下,叫了一声:“进来。”王府的丫鬟们走进来,捧水的捧水,捧衣服的捧衣服,井然有序。雪海也是与她们一同进来的,看见小姐在屏风后面换衣服,就在屏风外站着。 以宁整理好里衣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萧瑮已经洗漱好在穿衣服,谁都没话,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以宁实在受不了这样静谧气氛,对雪海说:“你起得可真准时,正合点儿。” 雪海一边帮林以宁梳头发,一边回话:“小姐,我学过王府的规矩,知道什么时辰该起床。” 以宁问:“什么时候学的?” 雪海道:“早先夫人就请了王府的嬷嬷来教,这次小姐成亲跟着过来的下人都学了。” “我怎么不知道,娘怎么没让我一起学啊。” 雪海在以宁耳畔小声说:“那几天小姐在杨州,夫人说,学规矩是为了守规矩,小姐又不用规规矩矩的,不学也罢,重要的事情我们在边上提醒着也就明白了。” 以宁撇了撇嘴,小声说道:“知我者娘也。” 萧瑮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林以宁的一举一动,她努力想保持端庄,却时刻显得生疏,让萧瑮有些忍俊不禁。 待他们俩穿戴好走出卧房,外间儿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萧瑮的随侍方佺已候在那儿,等着向主子汇报进宫的行程。 萧瑮和以宁坐下吃早饭,以宁认真听着方佺说话,今儿进宫,先要去寿康宫给太后奉茶请安,等皇上下了朝,还得去皇后的坤德殿给皇上皇后奉茶,最后要去敬贵妃的桢杺殿请安奉茶。 以宁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就是嫁入王室的不好,若是寻常人家,在一处一并请安奉茶不知多省事,今日却要大费周章的跑三个地方,深知宫里讲究,但也无奈,只希望这几座宫殿不要相隔太远,便问道:“王爷,这三处离得远不远?” 萧瑮大概也猜到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太后身子不好,她老人家要静养,去太多人不好,我母亲与皇后关系不太融洽,坤德殿离桢杺殿也远,往后少不得要进宫,这次去就当熟悉熟悉路了。” 以宁点头,在外人眼里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以后少不得要出去给王府撑脸面,即便自己不喜欢也得为王爷考虑。身为皇子的妻子,是该稍微了解一下宫里的情况,不过贵妃和皇后关系不好这样的话,真的可以这么直白的讲出来吗? 吃完早饭,王府一行人就出发进宫了,请安奉茶赏东西,太后赏了一对如意,夸以宁长得标致,人也乖巧。以宁想象中的太后应该已经两鬓斑白,没想到却很年轻,叫以宁十分意外。在坤德殿也是中规中矩的请安奉茶,以宁第一次见到了皇上皇后,皇上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一直微微笑着,问了萧瑮两句北边的战事,皇后的确是母仪天下,打扮很庄重华贵,保养得也好,和以宁说了不少话。 皇后道:“林家这姑娘,我听说回京里没多时,林夫人还说孩子没见过大场面,我看着倒是蛮端庄大方的嘛。” “谢皇后娘娘夸奖。” 皇后问:“平素可是跟你娘学的针线?你母亲巧手一双,京城里可是无人能及啊。” 以宁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我实在粗笨,自幼身子也不大好,不曾习过女工,针黹之事从不过问。” 皇后稍稍顿了一下,笑说:“富贵人家倒也无妨。听说你上面都是哥哥,家里是不是只教你读书认字,不当女儿教养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字是认得几个,书却没读过几本,琴棋书画一概不通。”以宁如此说完也稍稍觉得不妥,但是实在不想和皇后继续讨论这些。 皇后听了有些招架不住,赶忙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