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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交易便可谈,若是不行,那么我也不再追问,横竖我也时日无多,到时候泉下相见,我会亲自去问皇兄。” 说毕,她朝文默点了点头,文默便一手抱着鲤儿,一手自腰间取出一个瓷瓶,抛给阮酥。 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阮酥本能地接过,她注视着瓶子上的青花很久,方问。 “我可以服下毒药,但你要怎样保证鲤儿的安全?” 德元道。 “沉渊大师本就反对我拿婴儿做筹码,我把他叫来,亲自将孩子交给他,这无为寺都是他的人,孩子一旦离开文默手中,我也没有办法,横竖有了你,这孩子已经无用,我也不是天生狠毒,喜欢对稚子下手。” 阮酥终于点头。 “好,不过你要记住,若中途变卦,我定叫你后悔。” 沉渊大师很快便来了,听说德元肯放过婴儿,他果然面露喜色,念了声阿弥陀佛,阮酥紧盯着他接过孩子时,眼中那种如释重负的慈悲果然不是假装出来的,这才放了心,她走过去,低头亲吻鲤儿的面颊,鲤儿似乎本能地感觉到眼前的便是母亲,也伸出小手抚摸她的脸庞,一双眼睛黝黑澄澈,看得阮酥几乎落泪,但她迅速抑制住自己的脆弱,抬起头来。 “大师,孩子我便交给您了,请您速速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沉渊点点头,略带歉意双手合十。 “阮施主,对不住!” 沉渊离开暗室后,德元公主的耐心也到了极限,文默干脆亲自过来,卡住阮酥下颚,取了一粒红色药丸强喂她服下。 王琼裾脸上终于蒙上一层异样的光彩,似喜悦,似解脱,兴奋得几乎让她那漂亮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德元公主不耐道。 “说吧!你的性命剩下最多四个时辰而已,我不想浪费时间!” 阮酥咳嗽半晌,待呼吸平复后,方笑道。 “天下人人都以为先秦太妃乃是孝仁皇帝的最爱,你却并不憎恨她,因为你心中一直存有幻想,认为孝仁皇帝不过不肯面对心中禁忌的恋情,拿她做你的影子,其实你被骗了!孝仁皇帝真正爱的,是太后!或许一开始,他确实不接受这个父母安排的正妻,故意冷落她,排斥她,但是到了后来,他却真的爱上了太后,孝仁皇帝是一个心慈的人,以先帝那样心狠手辣的性子,根本不是他心目中的储君人选,若说太后娘家显赫,先秦太妃也是实力相当,他若真心宠爱他们母子,为什么就是不废太子呢?而且他明明知道,先秦太妃是被太后毒杀,却假装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因为他不想追究!你以为先秦太妃是自己的影子,其实她不过是一枚用来迷惑你的可怜棋子,因为孝仁皇帝知道,你对他的爱恋太疯狂,而你这个人也太极端太可怕,他不忍心伤害疼爱的小妹,又不能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你伤害,所以才故意用先秦太妃转移视线,希望在他死后,你们妯娌之间能够和睦相处。当然,他心中始终愧对梁王,才立下那样的遗诏,希望能够保住他的命。德元公主啊!你真是世上最可怜可悲的人,自作多情了一辈子,其实不过是场单相思,即便同归九泉,孝仁皇帝想见的也是太后,而不是你啊!” 德元一口血猛地喋在地上,她双手捂住耳朵,护甲弄乱了发髻也丝毫不觉,样子变得狰狞至极。 “不!我不相信!你在撒谎!你撒谎!皇兄最爱的人是我!是我!是我!” 380 最后决断 “如何不可能?”见德元面上似露溃败之态,阮酥唇边的冷意越发深。 “公主与孝仁皇帝这一代,据阮酥所知,殿下并非公主之辈中排位为长之人,你一无功勋,二无贤名,然而孝仁皇帝为何会破例封你为长公主?其实答案只有一个,便是因为他早已窥破了你的疯狂与执念!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稳住你,让你安分守己罢了!”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 德元一下跃身站起,掠到阮酥跟前,阮酥刚想闪身,可是身后的文默却先她一步钳住了她的双肩,阮酥躲闪不及,生生便挨了德元一巴掌。 这掌实在用了全力,阮酥被她打偏了过去,看她扭头吐出一口血沫子,王琼琚目中的癫狂恨意越发光亮,她欢乐地踱步到德元跟前,兴奋道。 “公主,这一切都是阮酥的信口雌黄,胡言乱语,此女黑心烂肝,心肠狠毒,在闺阁中对自己姐妹兄弟都能下手,如今抢白所言不过是为了让殿下难受!殿下休要听她一面之词,琼琚相信孝仁皇帝最爱的定然是长公主殿下,他许你荣尊之誉,自是希望你能长盛久安,千载不朽!” “长盛久安,千载不朽!” 德元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双目中的动摇好似也因为这句话重新焕发了神采,却听阮酥讥诮一笑。 “公主这时候还要自己骗自己吗?可笑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与生尊贵,却连真相也不敢面对。不过也好,殿下的皇兄即便做好了万全之策,最后还是算漏了一步,让所有都毁于你之手,等到了阴朝地府,或许他自会找你清算……不对,颐德太后已经上路,先皇既与她一家团聚,恐怕奈何桥上也不削再等你——毕竟,你的手上可不止沾染了一个他挚爱之人的血,不是吗?” “你说什么?”德元眸光犀利,转继大笑,她扶起王琼琚的手。 “琼琚说的对,这一切都是你妖言惑众。皇兄才不会爱德元,祁渊那小子更是从来都不得他的心意。他宠爱秦太妃,更喜欢祁悠,不过是为了寄情于她,以免颠破伦常。至始至终,他的心中只是一个我,下辈子,本宫坚决不会再与他成为兄妹。” 她的目光中闪出一道光亮,如同少女一般呈现憧憬神色。 阮酥笑哼一声。 “是吗?公主这般自欺欺人,那阮酥干脆一次性都说清,以免公主再执迷不悟。敢问公主黄泉路上的梁飞鸾又当何处?” 听到这个名字,德元眼睛倏地睁大,那温柔的神采也在顷刻间转化为惊疑和恨意。 “什么意思?” “无非是提醒殿下孝仁皇帝太子时迎娶的太子妃梁飞鸾死于公主之手。” 王琼琚有些茫然,实在不明白这个毫无因缘的名字怎会又让德元变脸。看她反应颇大,王琼琚隐隐不安,正想出声转移德元的注意,只听阮酥冷笑道。 “梁飞鸾为阮酥祖母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