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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踏过这条馨香铺就的路, 蜿蜒着向前,经过路两旁是望不见头的桃花又见了牡丹芍药还有一些等闲见不到的奇花异草, 这些草木被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但又如同自家普通的花草一样堆在一起, 甚至在不远处放着一只脚凳, 便于人采摘。

    若叫那些爱好奇花异草的人见了不知要如何叹息其可怜可惜, 竟有人做出这等暴殄天物的举动来。

    “王孙请走这边。”引路的太监带着他又拐了一个弯。

    男子到现在已经不记得自己拐过几个弯了,他跟着太监往前走,本以为又是一片姹紫嫣红,却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青石路,比常人家中宽,但宫里却都是这般规制。

    这一路走来,倒是让人有些到了仙山深谷中再逢一普通房舍的错觉。

    也不知这群芳锦绣的笼子里关着一个怎样的娇娥。

    他缓步踏入宫门,随着侍从向内走去, 只见前方几层红菱纱帐堆在一起, 彻彻底底挡住了后面的床榻。

    太监上前弯腰禀告, “启禀大王, 楚王孙已经到了。”

    直到此时,楚王孙才知道原来秦王也在这里,他看着那堆锦绣帐子被侍女拉起, 不失礼节地低下头。

    下一刻,秦王的低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不必多礼,若能医好夫人,定有封赏。”

    楚王孙没想到秦王在这里,但现在知道他在此处居然也不觉得奇怪,早有传言宫里有位云美人被大王捧在手心,爱宠之至,宫中无人可出其右。

    侍女捧着殷红色的细绳送到楚王孙眼前,纤细绵软、殷红如血,他看了一眼,捏在手中,垂手侧目,耐心感受着上面细微的震动。

    “如何?”见楚王孙抬头,秦王问道。

    直到此时,楚王孙才发现秦王还穿着晨间的朝服。

    秦王声音里不见焦急惊慌,但比往日更加低沉,身上的威严愈发深重,此时高大的身影立在宝红色的帐子前面,依然令人不敢直视。

    楚王孙低头,放下手中的红线,“臣还需细观一下夫人面色。”

    秦王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目光如锋落在楚王孙那张平静的脸上,过了一息,他还是答应了,“若见了人还是治不好,孤会治你的罪。”

    听到楚王孙这句话的时候,秦王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暴虐不悦,仿佛有人在冒犯他,但是很快,想到身后低垂帐子里面的人,他还是允了。

    占有欲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存在,大多数已经拥有的时候感受没那么清晰,但当有人意图挑衅冒犯的时候则像是本能一样激发出人的暴虐和血性来。

    楚王孙顶着秦王颇具压力的视线上前,不一会儿,侍女在一旁轻轻撩起帐子,仿佛是怕惊了里面的人一般。

    他的目光一落在床榻上的人影身上就觉得心神一空,险些失守,但秦王的视线如同架在他脖子上的利刃一般,湛湛寒光唤醒了他的神智。

    回过神来楚王孙似是不经意打量了床榻上被一叠锦衾压在下面的云夫人一眼,她长得极美,闭着眼睛呼吸几近于无,仿佛是一朵脱去颜色的美人图。

    很快他醒过神来,细细看了云美人的面色,楚王孙退后一步,说道:“还需看其肚腹,查探五脏。”

    秦王视线落在垂着头一脸恭敬的楚王孙身上,眼神如刀,却是一笑,只是笑意寒凉,“你倒是和你叔父一样大胆。”

    楚王孙低着头,后背几不可见的僵了一下,听秦王道:“医女可行?”

    “可。”楚王孙回答。

    楚王孙与医女二人一个在帐子外一个在帐子内,两人一问一答,不一会儿就结束了,楚王孙写下药方,由医女熬制,他在秦王面前说:“夫人如今情况尚可,肺腑微损,需待解毒后精心调养。此药暂用三日,三日后观其反应再另下药方。”

    云裳昏迷着,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极为漫长的一觉,醒来之后湿汗淋漓、身重骨软,但神智比起混混沌沌中清明了不少,再见医女端着药碗在自己身侧,她动了动舌尖,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口中一片苦意,一瞬间眼泪都要被苦出来了。

    医女也没料到云裳突然醒来,她眼睛里仿佛放光一样,和身边的人说:“夫人醒了,快去禀告大王!”然后把挣扎直起身的云裳扶起来。

    知道自己为什么吃药,云裳从侍女的手中夺过药碗,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又说:“拿碗水来、”

    像是怕她不经意间碎了一样,医女小心地看着云裳喝水,又问她这里痛不痛那里痛不痛,想不想睡觉,想不想吃东西……

    秦王来时,云裳正抱着一碗粥喝,见到人来了放下碗筷,和秦王行了一个礼。

    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看着精神好了不少,见人醒了,还这样活泼,秦王松了一口气。

    云裳让人添了一碗粥,“大王可要一同用一些?”

    说起来她可从来没见过秦王吃零食,除非是喂到口中的,吃的也不是食物而是情趣。现在她吃的这一锅粥甜丝丝软绵绵,里面红色绿色各种豆子和菜混在一起,是标准的病人或者是胃病患者专用。而且又不是饭时,他怎么会吃,云裳说完客气话已经低头继续吃了。

    空气里弥漫了食物甘甜柔软的香气,热乎乎的白雾从盆子里轻轻漫出来,带着一种诱人的温暖。

    片刻之后,秦王坐在了云裳身侧,让侍女盛了一碗之后拿到面前。

    云裳发现他是真的在吃,不是拿着摆样子还多看了他几眼,被秦王捉到,他笑着问:“美人可是觉得与孤久不相见?”

    梦里恍恍惚惚觉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醒来之后发现原来也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罢了,甚至眨眨眼吃上一碗饭就忘了人自己梦到了什么。

    云裳不记得自己昏睡之后有没有梦到秦王,她放下勺子,叹了口气,“妾做了很长时间的梦,睁开眼睛之后都忘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大王。”

    秦王看着云裳像一只小鹿一样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似乎有几分苦恼和愧疚,便放下手里的勺子,轻抚云裳只是简简单单拿一根丝带绑起来的头发,“不必想那么多,梦里的事何必记着,孤就在美人身旁,今后也有许多欢喜的日子。”

    这段时间里秦王看着云裳混混沌沌的闭着眼睛,偶尔会觉得她这一声都可能就这样过去,像一株漂亮的庭花,不会说不会笑不会动,也许哪天夜里就悄无声息的逝去。

    何止她一人觉得那段时日实在做梦,秦王看她生动鲜活的样子,也觉得那段时间不真实的像一个梦境一样。

    他珍惜的看着云裳,眼中涟漪微动,其实他们本来也有很长时间。

    云裳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但是为了身体健康一直努力吃药,刚刚开始的时候秦王还会看着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