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设陷阱捉偷鸡贼、肖老三买老婆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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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柯以湛起床给菜地浇水,掀开鸡舍上的草席时,震惊的叫嚷:“妈的,谁偷了我的鸡?” 江竹鸳从厨房探出头来:“一只都没剩下吗?” “只剩下鸡毛。”柯以湛黑着脸“不是说闹鬼没人敢进来吗?怎么还有人偷?” “你买鸡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人?”江竹鸳淡淡道。 柯以湛看他漫不经心的,而自己快心疼死了:“还能遇到什么人?就村子上那些人呗?一只三四十文钱呢,刚刚养肥了一点儿等着给你吃呢。” “是不是有个叫柯九哥的?” “你怎么知道?”柯以湛惊奇,继而感觉像吃了死耗子一样恶心:“那男的爱占便宜,把别人都当成了傻逼,我就不rou他。” 江竹鸳勾唇:“没事,你今天再去村子里买两只肥鸡,我有办法让他把偷走的鸡吐出来。” 柯以湛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半信半疑:“他们还能再上当?” “得了甜头的小人是不会一次踩点儿就满足的。”江竹鸳很确定。 “你说的没错,可他踩点儿踩到咱家来了,咱穷成什么德行了,盗贼都跳富有的人家,这狗屎东西倒是不挑!”柯以湛心疼的骂骂咧咧,跑到后院的鸡笼里看,见那只花了五十文钱买的天天下蛋的芦花鸡和一对兔子安然无恙,总算有点安慰:“狗贼不敢来后院,哼哼。” “以湛,你等下去插秧的时候托朱二哥给咱家带几把香回来,要好的木香,观音菩萨供了好些日子不能只用清水和白米。”江竹鸳从袖袋里掏出一钱银子给柯以湛。 柯以湛点头,接过:“成,我今天得去帮肖云三插秧,你在家里多休息,不要一直干活,有什么活,等我回来,我做,啊?” 江竹鸳目光柔和:“嗯,我只做轻巧的活计。” 早饭,江竹鸳把大锅地加入一些菜籽油,放入一只只昨晚吃剩下的包子,等油煎开包子底儿,“唰啦……”倒入半瓢水,盖上盖子回锅儿做脆香的水煎包儿。 羊汤昨晚喝光了,陶罐子里煮着猪大骨,从昨晚开始炖,骨汤已经呈白色。用骨头汤熬了糙米粥,撒上一些碎水芹菜和白蘑菇片儿做花样粥。 家鸡蛋江竹鸳没舍得吃,积攒了七八个,他煮熟了三个早饭增加营养。一想男人去插秧做粗重的农活,总是吃菜籽油是不顶饿的,还是要去村口大柿子树下买些猪板油。 柯以湛浇地后,转到后院隐蔽处观察自己种植在筐子里的灵芝。 好家伙,他不过加了一半玉葫芦里的黑土一半混着正常的河岸泥土竟然就长得这么快,这么好?最大的一颗快要他三分之一手掌大小了,拿出去卖也能得二三两银子。而最令柯以湛兴奋的是,他用河泥土的时候不小心混进来一只小小的腐树枝子,现在那上面也长了密密麻麻的紫色小‘蘑菇’,分明是灵芝的孢子在那枝子上生了种儿。 他折回厨房对江竹鸳千叮咛万嘱咐:“竹鸳,你可千万要护好咱家种着紫灵芝的竹筐,谁也不能给看,给碰,知道吗?不用一直浇水,三五日一次就成,咱家的葫芦土真是个好东西!” 柯以湛一大早丢鸡的烦恼都消除了,附耳在江竹鸳身侧嘀咕一通。 江竹鸳慎重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藏起来,谁也发现不了,对了,既然这东西这么好,你何不在咱家菜地和旱田地里也撒一些。” 他们家天天吃野菜,菜地里蔬菜涨势和好却也一时半刻吃不上,物质极度贫乏。 柯以湛笑:“还用得着说?我早撒了,其实就是听你说是上好的肥土的时候,我就撒了,你没发现咱家菜地长的特别快吗?等我今儿也给肖云三儿的水田偷偷撒一些。” “嗯,要小心,切记才不露白。” “安心,绝不会让人发现的。” 柯以湛寻思也给江竹鸳一些让他用,拿了个簸箕打开玉葫芦嘴儿“沙沙沙”的往簸箕里倒土:“我给你留一些,你用。” 江竹鸳很喜欢,他也是想要种一些东西,比如桑树,棉花树和麻藤。 “咔嚓——”柯以湛一咬包子,包子流淌出羊rou馅儿汤汁儿,外酥脆内软香浓,吃的柯以湛眉眼笑弯弯赞不绝口:“夫郎你太厉害了,剩的包子都能重新回炉做的这么好吃?” 江竹鸳淡笑:“临走前给你带上四个,插秧累了当做点心吃吧,中午我会给你送饭。” 柯以湛忙摆手:“不用不用,肖云三儿说他带,他给咱家干活的时候,不也是咱家包饭?你快好好歇着啊?” “他是个爷们儿,哪里会弄饭。”江竹鸳不认同。 柯以湛心里暖融融的:“这样,若是我吃不惯,回来同你说,咱们再带,成不?” 江竹鸳总算同意了。 “小鱼那个懒蛋儿还没起啊?” “让他再睡一会儿吧,读书也是辛苦的。” 二人就像寻常夫夫那样边说话边吃早饭,气氛融洽温馨,什么都有商有量的,过了这些日子,哪怕吵架也从没红过脸儿。 江竹鸳真心的希望这样的日子永远都不要停下。 临走前,柯以湛暧昧的揽着江竹鸳的腰,央求似的蹭着他:“好夫郎,日后让弟弟和咱们俩分房睡好不好?” 江竹鸳垂下眼,有点羞臊:“你成天脑袋里就想着那档子事儿了吧?” “食色,性也!再说,你不满足我我还有啥意思?我对你也就那点儿权力了~好夫郎~可怜可怜你夫君吧~”柯以湛软磨硬泡,还撒娇上了。 江竹鸳憋笑,最后只道一句:“让我想想。” “嘿嘿,那你好好想啊?” 小鱼困的眼皮子打架,捧着包子慢腾腾的吃着:“哥哥,为什么上学这么早呀?” “书山有路勤为径,自然是早了?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子吃啊。”江竹鸳耐心的教导,拿出一只素蓝小布包,上面绣了两条嬉戏的小鱼和‘江竹鱼’三个字。 “好漂亮呀~”小鱼开心的抱着书包,饭都不吃了。 江竹鸳笑着摸摸他的头:“要努力读书知道吗?虽说哥儿不能参加科考,但是画院、太医院、皇家钱庄等等都可以参与国试,日后也会有个正经营生,被夫家看重不敢怠慢。” 小鱼大部分听不懂,但还是灿烂笑着答应:“嗯!哥哥,我绝不会给哥哥还有哥夫,还要小外甥丢脸的!小鱼要做最出色的学生!” “好弟弟,真好,有出息。”江竹鸳满意点头,给小鱼戴上了一只精致清透的糯米水蓝玉小鱼形状的可爱耳坠。 哥儿满三岁的时候就要戴一只,十三岁成人后两只都要戴的,只是从前官奴之身,受制于王府没有银钱给弟弟置办,现在总算可以置办了。 小鱼身上的衣裳都是簇新的小花纹淡青粗布,里面儿的亵衣和亵裤都是细布的,不伤皮肤,也低调些。 吃过饭,江竹鸳牵着小鱼的手往下游方向走去。 小鱼有点紧张兴奋,一路上不停的说话,问江竹鸳问题。江竹鸳都耐心细致的解答。 学堂是二进出的大石砖青瓦房院子,前后各有三栋房。一年轻的白绸衣的秀丽夫子斯文有礼的迎接他们进来。 “夫子好。”小鱼乖巧的蹲身行礼。 柯楚摸摸小鱼的头,温柔道:“快起来,孩子很乖巧。” 看着柯一鸣的耳坠儿,江竹鸳松口气,教导小哥儿的夫子是哥儿最好,否则他也不敢轻易把弟弟交给男子来约束教导。 “江夫郎,上次我们已经见过了,您且安心,学馆会全力保障孩子们的安全,等孩子熟悉路了,可叫他自己来,只是中午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很多爹爹阿姆都是来送饭或是送孩子来的时候带着饭菜,您以后可以和他们一样,若是实在没有时间,让孩子和我们先生一起用也可,只是每天要交三文钱的饭钱。”柯楚款款道来。 “日后我家给孩子带饭吧,今日我会给他送来。”江竹鸳道。 柯楚放心:“那就好。” 其实是村中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上学,不带东西吃偏偏有些孩子的父姆爱占便宜让孩子在学馆吃却拖欠饭钱,害的饭钱从他们这些夫子的报酬里扣除。 “江小鱼,你叫江小鱼吗?”一个穿着红衣裳的秀气小孩儿拉住小鱼的书包,冲小鱼甜甜笑,两颗酒窝可爱极了。 柯楚羞赫的拉过孩子,给小鱼和江竹鸳介绍:“这是我的大儿子周可心,可心,你比小鱼大一岁,以后要好好照顾一个班级的同学呀?” “可心你好,我叫江竹鱼。”小鱼大方的握住周可心的小手,两个奶娃小哥儿面对面傻笑。 “江夫郎,您回去吧,不要担心,小鱼是个聪明乖巧的孩子。”柯楚微笑。 江竹鸳回到家,把桑树种子泡在一盆半开的温水中,等浸泡十二个时辰后就可以放在后院犁好的地里种植,养出来的桑树桑叶儿能养北蚕,抽丝织缎子,虽说不如南边的缎子可也能买好多钱。 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净利索,江竹鸳看着卧房的大木床,想起昨夜的“嘎吱嘎吱……”声,俊脸窘红,他想去订做一张架子床,可是最少也得三吊钱,但他们夫夫必得有个私密相处的地方。 江竹鸳去后山林子找了几根直长木棍,用柴刀把木棍的外皮儿和毛糙削平,用钉子钉在了床的四角并用粗麻绳绑住,在床上手工安装了架子,又把深青色的粗纱盖上去量了量尺寸:“嗯,够做帐子了。” 床架子做好,床又加固一番,江竹鸳拿着粗纱和针线筐子剪刀来到正堂做帐子。 凭年幼的记忆,裁剪出大致形状开始缝制,一个时辰后,江竹鸳腰酸腿疼,叹息一声:“难道怀孕的人都容易疲倦?” 他觉得他比从前容易累了,尤其做这种耗神的活计。 去厨房蒸了糙米饭、炒了野菜羊rou片、煮了猪骨头蘑菇汤,用木盒和水囊装好给小鱼送过去。回来后,他又开始忙着把清洗后的大肠切段儿准备晚上做给男人吃。 家务活安排的井井有条,忙碌却不紊乱。 趁着自家弟弟和夫君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归家,江竹鸳特特上村儿里人家买了两个老鼠夹儿,偷偷改装一只放在鸡舍下的杂草堆里,一只在鸡舍门附近。 现在,就等着放诱饵了。 柯以湛两条雪白修长的小腿泥糊糊的,裤腿都粘上了泥巴,带着草帽,一张小白脸儿被晒破了皮儿却一点没黑,他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着自家男媳妇给他带的凉茶。 “老弟,没想到啊,你做农活不赖。”肖云三坐过来,递给柯以湛一只香瓜。 “咔嚓咔嚓……”柯以湛吃着香瓜,摘下草帽扇风“我本来也是村里出去的,还剩下多少?咱今天都干完得了。” 柯以湛脑子里想了很多,古代的一亩田其实只有五百平米左右,而亩产量低,若是他能研究出增产的法子,一家人吃喝自理,灾年苦年不求人。比什么科举都实惠的多,可惜他这个傻逼从来没有拜读过袁隆平老爷子的着作,否则现在还能这么愁? 肖云三眼神飘忽的看着水田:“不到半亩地,今天天黑之前能完事儿,我准备今年下半年再买上三亩水田,五亩旱田。” 柯以湛奇怪:“为啥?你不是说够吃够用就成吗?” “上回和你说了,媒姆姆给我相了几哥儿,你还说我随便挑呢,结果嘞?就两个哥儿看上我了,但前提是我得买上几亩好水田,立下字据,日后过不下去了,水田都是哥儿家的。”肖云三有些苦恼。 柯以湛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咋舌:“你就非得在村子里找吗?咱们村儿大小是个富裕村儿,不如在邻村里找。” 肖云三垂头丧脑:“你是本村人,我是从邻村撵出来的,且本来就是被养父姆收养的,我这样没有根儿的人家,出了事没得可依仗的,还是猎户,哪怕养了几只鹅,小哥儿们也是看不上的。” 柯以湛拍他肩膀:“你干啥妄自菲薄?实在不成……” 转了转眼珠,柯以湛眯起眼觉得自己有点缺德,没说出来。 肖云三却笑:“我知道你想说啥,因为我也想这样干。我托了人牙姆给我看小哥儿,只要是模样好看的,性格温柔的,其他别的没有也无所谓。人今儿下午说给我送来。” “高~实在是高!”柯以湛笑出声,钦佩的举起大拇指。 肖云三留柯以湛帮忙相看相看,还送了一对儿大白鹅,柯以湛便和肖云三儿一起干完活后等着人牙子骡车来。 等了半天,骡车也没来,眼看着天色要黑了,柯以湛说:“我先回去跟我夫郎说一声,我怕他担心。” “以湛。” 话刚毕,一声冷柔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路响起。 柯以湛面露喜色,屁颠屁颠的拎着两只大白鹅跑过去,贱兮兮的:“夫郎~” 肖云三目露鄙夷嘀咕:“哼,俺马上也要有夫郎了。” “这么晚还不回家,活计没完?”江竹鸳问。 柯以湛把手上一只鹅给他:“嘿嘿嘿,是肖老哥要我帮着壮胆相看哥儿呢。” “是人家看哥儿,还是你看哥儿?把你给美的。”江竹鸳睨斜他一眼,没好气的拿过两只鹅还给肖云三儿。 “肖大哥,我们不能收,你看的是谁家的哥儿啊?”江竹鸳对上肖云三就客气了很多。 肖云三憋了半天没憋出来,脸黑里透红:“就送给你俩的……反正……你俩就站着就成!” 江竹鸳觉得奇怪,柯以湛噗嗤一笑:“是他买的哥儿,他说村里村外没人愿意跟他。” 江竹鸳这才明白,原来肖云三恐怕是农家汉子第一次做买人这种事情,需要人壮胆子。 几人说话儿间,一辆黑骡车“哒哒哒”的赶来,那骡车明显是镇子上才会有的样式,赶车的是一对中年夫夫,车夫脸上一道横向粗红长疤痕狰狞,笑起来更是可怖,一口大黄牙令人闭气。 “大爷久等了。”车夫下了骡子,一个穿红戴绿的三十岁左右的哥儿坐在车子里媚笑,一股呛人的脂粉气儿铺面而来。 “咳咳咳……”柯以湛被呛得咳嗽,江竹鸳皱眉掏出帕子捂住他的鼻子。 肖云三心脏猛跳,说话结巴:“人、人人人带、带带、带来了?” 人牙姆姆咯咯笑:“瞧爷说的,收了钱的生意,不给货不是坏了规矩吗?全是按照您的吩咐,模样是一等一的,性格也软和,就是舟车劳顿的,他本是柳城县的哥儿,身子弱儿腿脚有点毛病,这才耽搁了许久。” “腿脚有毛病?”肖云三惊了“难不成,他是个残疾人?” 人牙姆姆笑的jian诈,跳下车和刀疤脸车夫一起把车上的麻袋扛下来:“哎呦,我的爷,您和我们买人的时候,说的可是就图模样和性情儿,模样好身体也好,你说我能二十两银子就卖给你么?咱也不能做亏本买卖不是?哎呦,这哥儿轻飘飘儿的,就是那赵飞燕也比不得他漂亮~小哥儿能生育就行。” 江竹鸳和柯以湛都不说话杵在一旁,看着这场面,柯以湛特别震惊,灵魂和三观都受到了冲击,人真的是可以这样贩卖的吗?在古代竟然是合法的?只要不是良家百姓,就可以这样糟践人了吗? 这般想着,柯以湛转过头看着江竹鸳,江竹鸳和他说过,官奴是直接被罚为奴,不得轻易赎身,只能按照官府的分配去官家贵族府邸做下等奴隶。 “唰啦……”人牙子把麻袋扯下来,露出昏迷小哥儿的粉雕玉琢鹅蛋脸。 肖云三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而柯以湛和江竹鸳同时倒吸凉气,惊艳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