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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Poker(你庚哥的耍酷摆家产)

    向珏琛低下头理了理袖口,咬着牙心里恨着后面那粘腻的滋味。他捏着这新拆的扑克对着桌案敲了敲,就着照明的灯光花式洗牌,对着桌面一抹,就是从小到大数字依次排列的方块、草花、红桃、黑桃。

    身后的臀rou还疼得紧,向珏琛抿着唇,眉头紧蹙,忍不住想抱怨自己屁股真是不经打不经cao。他抬起头瞥了一眼那傲慢的青年,那糟心人的模样,可还真和柏津空如出一辙,不知天高地厚。

    只是可惜,柏津空的确是站在天上俯瞰众生,而祁昀呢,就是站在好莱坞的大字标上,以为自己爬上去就是登顶升天,还差得远。

    贺煜楼输了三千万没什么难过的,到旁边去亲亲抱抱,怀里抱着个烟熏妆的酷帅妹子,反而又笑嘻嘻地凑上去吻吻搂搂的,不知道沉溺美色有多开心。他还真一直不忘记维持自己的纨绔形象。

    他以前是个酷拽帅哥,嘴里吹着泡泡糖,眼里目中无人,却偏偏只喜欢温柔情jiejie。现在呢,学乖了点,也是玉面绅士,骨子里的那股纨绔气息却倒是一丁点没变。泡的,自然也是跟他这形象一样的姑娘。

    他坐到一旁的软沙发里,懒洋洋地依偎在众美色间看戏,掏出来手机滴滴答答地玩着,还不忘记过一会儿尝一口旁边美人喂来的果子。

    韬光阁的这一层是专门设计的o赌场。寻常人都会多少沉溺于美色酒饮赌博,陷入任何一项,都不会想着离开误入韫玉亭的那扇门。更何况那里有虹膜验证,除了他们十人外,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鹤允这个天才黑客设计的安保系统。

    现在桌上玩的是德州扑克,两个人到十个人不等。韫玉亭他们十人以前就经常玩,发牌的也一向都是向珏琛。运行游戏的也是这个赌场的主人,陆意。她家和贺家一向资本深厚,自然付得起这些场上任何一局的赔金。

    德州扑克,在场玩家每人有两张底牌,要试图和五张公共牌自由组合,按照大小决定胜负。

    二代的赌局基本都是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首笔买入最高也止步于一万,盲注是50和100。而他们现在这一局,底注就是五十万。

    刚才桌上赢走贺煜楼三千万的是祁昀,但也有其他几个二代的纨绔子弟坐在场上,一共六人,加上祁昀和庚辛,就是八个人。

    但左右他们来这场上就是看个热闹挣点零碎的钱,也没人会选择全押筹码,抛光家底。二代也不是个个都像贺煜楼祁昀这样肆意潇洒,出手阔绰的。

    只有祁昀真刀实枪,上资本,次次全押,赌注上千万。贺煜楼叫他们两个过来,也是撤一步,不想真赢了祁昀下人家老爹祁南山的面子,下不来台还惹上个新仇敌。就拽过庚辛,让他淌这浑水来了。

    庚辛牌技很稳,资本也足。他家的政客老爹私下和柏家合作,不知道捞了多少暗金,真算起来不比贺家陆家差多少。偏偏庚辛是个低调的性子,也从不挥金如土,除了用在赛车跑车上的钱。‘庚辛藏车’这一句谚语,说的就是他在燕都三品地下车库那一整排的豪车了。

    燕都三品的房子本就昂贵,过亿的资本豪贵才能在那里拥有一栋,而车位自然也是凤毛麟角。庚辛在那地下,有一整排的车位,全是过千万的顶级超跑。就连向珏琛也不知道,只是透着照片见识过。

    庚辛穿黑色帽衫,依在为首阿斯顿马丁车旁。照片后面一整排,七辆豪车敞着蓬亮着车灯,都是同一个色系的蓝调。而庚辛低着头抽着烟,只露出来了半张脸。薄唇,手白而修长,高挺鼻梁,眼神冷酷薄情。

    sao包的要命,向珏琛一开始都不敢确信这就是庚辛。但仔细想想他在自己面前的性子,甩着皮带狠狠抽下来揍得他屁股开花,眼神连波澜都没有,还真有那感觉了。

    那照片传出了圈外有人叫嚣着要查他资本,后来都不了了之了。只在圈内认得出是庚辛的人,对他的家大业大又有了新的认知。但确实扳不倒庚尽,查也查不出丝毫的问题,上面甩下来的红头文件,也没一次动成功了庚辛他爹。

    国家副总理私下敛财,又和黑手党头目直接合作,谁敢动。提出异议的人怕不都被禁言灭口了。更何况庚家是世家,四代的资本本就摆在那里了,寻常人也没思考过红圈的人都是如何起家的。

    向珏琛还真循着那地理位置去了趟燕都三品,车倒是都不在,车位空空如也。那地下车位千金难换,其他的位置早就占满了,唯独那七个位置空空荡荡,一整排的空档,比全占满还让人瞠目结舌。

    像现在这种区区三千万,可能庚辛输出去连个眼皮都不会颤吧。向珏琛有些无奈,洗着手中的牌,分出来八张。再洗一次,又分出来八张。向珏琛没有特意去看庚辛的神色,却能听见他的声音。

    他在回应身侧人的问话,随意地讲了起刑事案件。之前也是震撼京都的一起碎尸杀人案,一直不知道怎么找到的凶手。庚辛又不是刑侦队队长,对方这破话题找的。不过那个案件是资本犯罪,杀人凶手不止一个,甚至还是高层动的手。

    进去的那位没有判死刑,被关在了独立的刑房内,也是庚辛需要监控管理的。所以他对那案子也有了解,就讲了与机密无关的细枝末节,满足听客的好奇心理。

    向珏琛也是知道这事的,档案经了他的手。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啊。骄纵自得,总会落个下乘,那动手的高层也应如是。

    祁昀面前堆着的筹码有三千万,而庚辛为了加入牌局,也已经让荷官去换了对应的筹码搁在身前。等着庚辛大手笔开销,随后宰羊宰牛的祁昀已经面露喜色。他丝毫没听出来庚辛和那二代言语的弦外之音,捏着一副好牌就志得意满地押注了整一百万。

    其他人面前的筹码最高也就五十万,全押也跟不了,只能弃牌。他就是打着这个心思,准备让庚辛狠狠地吃一次亏,没想到庚辛看也没看自己手中的牌就直接弃了。

    其他几个子弟被祁昀这一手气着了直接起身退局,只剩下庚辛和祁昀还坐在赌桌边上。

    祁昀挑衅地一笑,把手中的一对红桃A亮出来,笑意盎然地把桌上赢过去的钱揽在了怀里。“庚哥,我一直觉得,我们不必这么麻烦。”

    平日里的庚辛根本不会答这种话,承了贺煜楼的面子,接了。“怎么?”

    “赌就干脆赌个大的。我押上这全部三千万,别的我也不想要,就要您---今天开来韬光阁的代步工具。贺哥那三千万,我也不要了。”赢,就赢在一个面子。说出去他赢了贺家独子三千万,还从庚辛的手里赢了辆豪车,他可是真是享尽了荣光。

    贺煜楼有钱,而庚辛以藏车奢侈着称,在这两项上赢过去,他祁昀,才是这京城第一的位子。手段狠,肚量大,他祁昀才该是京城第一称大的太子党!

    庚辛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就听到那人得寸进尺的话语。“军牌---”象征着他军功荣耀的军牌,被赢过来,可就有些说不去了。

    “算在筹码内。”庚辛平淡地应声。

    向珏琛不想掺和这一局。庚辛拿了好牌万一有人指责是他的手笔,亦或者他动了手让庚辛赢,回去被狠狠苛责一顿屁股,说不需要他的帮忙,都挺恼人的。干脆起身移了位置,把洗牌的身份交给了这个赌场里身份最矜贵的荷官,穗玉青。对方在赌场运营数十年,还是陆意特意请来坐庄的。

    对方洗牌发牌的技术自然比向珏琛高了不少,他起身去了二楼,斟茶的功夫顺便透着等离子显示屏望着牌局,看这一场的结果。

    应了祁昀的话,这次庚辛上来没弃牌了。筹码已经不是在场人在意的重点,他们二人的表情才是。向珏琛明显察觉到祁昀额角的汗水和唇边不经意的笑容。在庚辛这种低压气场的人面前赌牌自然压力甚大,但他手中的牌也是一如既往的运气不错。看来今天,是他的东风。

    庚辛神色淡淡,一张标准的扑克脸。他自从看了手中的两张牌后,就连视线方向都没变,漫不经心地瞧着祁昀的眼神,稳cao胜券。但向珏琛就没那么轻松。透着显示屏他看得见庚辛手中的不是对子,可祁昀手中是。

    不仅是,还是对K。现在场上的那五张公牌还没发,比手牌的话..

    这种牌..明显是祁昀获胜几率更高!对子可以轻松连进新对,甚至拿满堂红都是轻轻松松的,更不用说这个对子还很大。

    庚辛手里捏着的是红桃10和J,如果是能连起来的五张牌自然绝美,可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及微,谁也不敢猜想。

    公共牌先翻出来了一张方块9,向珏琛心就悬上去极近崩溃。不是同花顺,给庚辛无用,给祁昀也是没什么大用,却还是对方占着上风。再翻出来一张黑桃9,向珏琛的脸色基本垮台,却还是抑着心里的情绪,紧紧地望着屏幕。这样祁昀手里就是两对,庚辛拿了这公共牌的一对根本无用,到底是..

    剩下的三张牌快速翻过,赫然是:Q、K、A!连续三张红桃!

    他瞧着祁昀的神情,对方已经抑制不住那种欣喜的神色,他有葫芦了!三张相同牌加一张对子,是满堂红。英文名,FULL HOUSE.

    向珏琛没能抑住自己激动的神情,差点在监控室里跳起来。这五张牌给了祁昀机会,可这给庚辛的机会更多。赢家立显,当场即分。他透着监控屏幕瞧着庚辛,对方神色还是那样淡漠。监控摄像头下的人物显得有些迷你,却能把他的模样拍得清晰可见,庚辛的嘴角连撇都没撇一下。

    现在已经是祁昀拍场得意的时间,他在那里说着各种话,最后还是慢吞吞地亮牌。庚辛对故弄玄虚的甩牌没有兴趣,在他翻牌的一瞬间也将自己的牌翻了过去。

    祁昀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却在看清庚辛手中牌的那一瞬间就变成了干笑。

    红桃的10、J、Q、K、A,皇家同花顺!英文名称,ROYAL FLUSH。是整个德州扑克局里毋庸置疑的绝对王牌,被誉为‘大海捞针’般的罕见程度。一般牌局拿个葫芦已经是为最大的,他怎么可能想得到会在这里等着他呢,祁昀瞠目,一时还并不想承认这个结果。他侧过头瞟着荷官,直想道对方作弊。

    但在这种地方打荷官的脸,无异于打赌场老板的脸。陆意穿着旗袍下了楼,手里捏着录像带的时候,祁昀脸都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现在撞到了天花板,才认明白自己只是一只还没学会飞天的笨麻雀。

    柏津空输给庚辛,用的是下三滥手段骂人娘,骂他是孤儿。祁昀输了---倒输得挺光彩的,他坦然接受,什么狠话也没放。嘴角苦涩的笑咧得老大,望着庚辛直摇头。“真败了,庚辛哥,我甘拜下风。”所幸他还什么话都没说,要不然话放出去了,他爹可能都得受影响。

    人家庚辛,坐在正厅级的位置,赢得坦坦荡荡,身后是豪门坐庄,他赢他输,从来就不会影响这样世代子弟的心境。只有他这种还没飞上去的笨鸟,才会在悬崖边上犹犹豫豫,想着蹦极,是个什么感觉。

    而庚辛,早振翅高飞,是天际翱翔的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