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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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将军!”,在床边守了一夜的陈元见得人睁眼,连忙上前将人扶起,“将军,您现在如何?” “咳咳,感觉尚可,只我昨夜不是落水了么?怎又回来了?”。 陈元闻言面上一沉,“我昨夜与秋娘在原处等了您许久,却始终不见您归来。我便去寻您,上了桥,正好见得您躺在岸边不省人事,遂连忙把您带回府中”。 “将军,您总是如此不顾自己安危,您可是十万护国君的主心骨,下次可不能再这般危险行事了”。 “我知你好意,此后便会慎重,你不必担忧”。 陈元闻此才算放心。 陈关夫见人面上微松,心下无奈,陈元便是看他太重。可救人面前,哪有不危险的? “你可知昨夜何人救我?”。 陈云闻此起身从外室拿进一件蓝袍递给人,“昨夜人多杂乱,不知何人。但我找到您时,发现您身上盖有一件蓝袍”。 陈关夫接过蓝袍,细看一番,嘴边轻喃,“原是那位蓝衣公子”。 陈元见将军面色如此苍白,犹豫半晌终是再次开口,“将军,在您昏睡时,还有一事”。 “娘娘今日心情尤佳,人也美了不少”。 嬷嬷手里拿着玉剪,仔仔细细给斜躺在榻上的林贵太妃修剪水艳指甲。 “是嬷嬷宽慰,人老珠黄,哪里还有什么颜色,皇上既然同意纳妃了,不知两位小姐来了么?”。 嬷嬷闻言赶紧朝殿外守着的小宫女招手。那宫女见此立即上前来跪下禀告,“回娘娘,人已经到宫门外了”。 “还有一事,需告知娘娘,今日的宴,庆将军因病未来”。 贵太妃听罢,慢慢坐起身,“人就快到了,咱们还是先去等着罢”。 “是,娘娘”。 皇宫前殿,元宝一早便来安排人事了。 “师父,庆将军既不来,那么空出的位置是要”。 “先不必收,等皇上来了再说”。 “是,师父”。 得喜不禁暗自感叹,这天子的心真是捉摸不透,前些日子还见得与将军抱在一起,今日便要纳妃了。 前殿内蒋明德位于案首,边上空出一个位置。三位娘娘依此坐于案左,案右便是两位明光妍丽的小姐。 “皇上,近来天气连连阴沉,今日却是得了一个好天气,可见天公也是愿您多享些福气的”。 “贵太妃娘娘说得是,皇上,两位小姐也是愿您多享些福气的”。 淑太妃素来性急,此言一出,两位小姐当即面红耳赤。她见此,越发兴起,便要再推一把,不料殿外传来人声。 “庆将军到”。 一听这话,殿内众人面色各异。淑太妃沉不住气,当场拉了脸。两位小姐还是闺阁之中,耐力不足,亦是微变了脸。只有林贵太妃与皇上依旧面色平静。 陈关夫一听得陈元的话,便立即起身往皇宫赶来。他十一寒月泡了一场冰水,本就虚弱,一番赶来,更是身软不已。 他勉力进殿行礼毕,走至天子身边坐下。忽是头晕晃了一下,便被身边的天子拉住腕子一把扯进怀中抱坐。 众目睽睽之下,淑太妃的脸都要拉到地上去了。两位小姐则绣拳紧握,避眼不看。绕是贵太妃面上也有些个挂不住。 她轻咳一声,“将军便是病了,就该好生养病为是”。 陈关夫已经从天子怀里挣扎坐回自己位置,他尴尬得面上微红,强忍羞恼出声到,“礼不可废”。 他不知道自己这话与挑衅却是无二。 林贵太妃愣了一刻,随即反应过来,微微一笑,“便是如将军所言”。 淑太妃却就不是林贵太妃这般如水脾气。她气得满面通红,一下站起来指着陈关夫骂道,“你敢忤逆贵太妃娘娘?”,她话还未完,忽然身子一晃,竟是晕了过去。 场面一时大乱,陈关夫没有料到自己看来,一句普普通通的话,会引出如此乱子。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人乱之中,忽然腕子被人拉住,他看过去,原是天子。 只见天子温和一笑,将他拉走几步,便松手离去。 他呆呆看着天子的背影,腕上留有余温,边上忽然传来人声。 “将军,跟我来”。他看去,是利高。 淑太妃宫殿内的床前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所有人都在注视那看诊的太医。 见得太医面色凝重的收了手,众人不由跟着沉下面色。 “可是什么重病,太医只管说来”,贵太妃出声询问。 只见太医忽然跪在天子脚下,连连磕头,泣声恳求,“陛,陛下,许是臣才疏学浅,诊错了”。 蒋明德厉声而言,“你只管说来,朕饶你命便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陛下,臣诊得,淑太妃娘娘,已有,已有一月身孕了”。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无不面色大变。 陈关夫在庆龙殿坐等许久,未见人来。又碍于礼法,不能擅自出殿。只好继续静静坐着。 不想他近来总是容易犯困,等着等着便靠在榻手上,沉沉睡去。 淑太妃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在一处十分脏乱的宫殿里。她望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何处,还以为是自己做梦。 直到月上枝头,一个宫人进来送食,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这么多年从未怀上一个龙种,如何这般轻易就有了野种?” “是谁害我?是那匹夫?谁害我?哈哈哈,哈哈”。 宫人在人疯狂里喊声里放下脏臭的食盒,冷漠转身离去。 “我从未与王术私通,姑姑也没有怀王丛的子,那些信,那些东西都是假的!假的!啊!”。 昔日的赛貂蝉已经逐渐疯狂,她发狂的躲避那些要把自己送往青灯古佛的侍卫们。 “爹爹,爹爹,啊!救我,救我!”。 李世清遥遥望着关押女儿的马车离去,拒了下人的搀扶,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痛哭回府。 路人见了,纷纷指点,素来高高在上的李大人竟也有此日。 把人押进古庙,回宫的路上,见得李大人凄惨晃悠的身影,得喜连忙落下车帘,他颤巍巍的叫了一声,“师,师父”。 元宝闻声睁开眼,淡淡的瞥了人一眼,“怕了?” 得喜老老实实回答,“怕,怕了”。 今日一连串的事情。先是淑太妃有孕,接着皇上下令搜宫。 然后淑太妃新换的贴身太监交代夜夜见得有男子入淑太妃寝殿。以及许久以前被淑太妃赶出宫的红无交代出淑太妃藏密之地。 再是皇上下令开箱,找出许多淑太妃与王丛的情信。 最后有两个今日恰逢换班到淑太妃宫殿的太监交出来一封从李小姐贴身婢女手里得到的李小姐与王术的情信。 事情发生太快太急,他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结束。 元宝好笑的看着自己徒弟,“如此便怕了?这才哪到哪?”。 一句话直说得得喜苦了脸。 元宝还有一句话未说,宫里那位小小便是这般长大的。 庆龙殿内烛火通明。元宝手里捧着热汤,一路急急进入殿内,刚进内室,就见得喜一脸求救的望过来。 他顺着人的眼看过去。 将军伏睡在榻手上。天子站在榻前,明黄广袖落了地,手伸到人脸侧,稳稳接住了将军即将落下的头。 他暗骂得喜不争气,迈步朝那边二人走去。却忽然一顿。 只见将军许是被方才一番打扰了睡,不由在天子怀里不安蹭动。 然后天子俯身低头在人耳边轻轻说了什么,随后将军便安静下来。 接着,天子一把将复睡的将军拦腰抱起,往里走去。 整个过程一炷香不到,但元宝却大为震撼。他未曾想到,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天子面上看到那种东西。 “元宝?”。 愣在原地的元宝见得天子看过来,连忙捧着热汤走过去。 一边的得喜则暗暗疑惑,今日师父这怎么了?怎么也和他一般大惊小怪了? 蒋明德接过热汤后,对元宝吩咐道,“今日将军身体不适,便是就宿在庆龙殿内。若是将军天明之前醒了,你便把我的话告于将军。如将军要走,你便送其出宫”。 “是,陛下”。 “你就留下侍候罢,差得喜跟我去青鸾殿”。 “是,陛下”。 闻言,得喜赶紧走至殿门处等候。 元宝守了一夜,第二日,日上三竿了,将军才醒。 “将军,你可是舒服许多了?”。 陈关夫坐起身,按了按眉角,“好了许多,不知我为何上了龙床?陛下呢?”。 元宝遂将昨日一切省了天子抱人那一段通通告知于人。 “原是如此么,淑太妃娘娘,罢了。还请公公送我一趟”。 “现在么,将军?陛下还有片刻就下朝来殿了”。 陈关夫闻言一顿,终是摇头,“谢过公公,现在便走罢”。 出宫路上却是遇上了贵太妃娘娘的轿。贵太妃依旧温和稳重,未曾被昨日发生的事影响。 几人一番礼尽后,分道扬镳。 “娘娘,原是说好,今日宣小姐进宫,此番”。 贵太妃望着那人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细长指甲点在轿手上,她忽然笑了。 “不必宣了,淑太妃和李小姐可是耗费了皇上不少心力,咱们就不必再去耗费皇上心神罢”。 “是,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