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如意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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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天刚蒙蒙亮,前来送行的人并不多。系风临行的几天前也陆陆续续地和这里的人做了告别,他只是短暂的离开,并不是不回来。 他喜欢苗疆,是和喜欢京城不一样的喜欢。 京城承载着他数年的回忆和他成长的轨迹,他对京城的感情是刻板的,是潜移默化的,他不得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不喜欢。但是苗疆不同,这里的风土人情都让系风感到轻松安逸。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定居在这里。 因为新皇的授意,送行没有那么隆重,捕景和菏凰郡主早早地就等着了,苗疆王自然也没有缺席。 菏凰郡主眼巴巴地盼了好久的婚期还是没能提上日程,昨夜还在和捕景商讨对策,她气极了,怎么自己看着就这么心急、这么恨嫁呢? 她还多准备了许多干粮和零嘴,想让系风在路上吃好点,不要亏待了自己。 苗疆王抱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调侃她:“还真有小嫂嫂的样子了。” “哥——!” 饶是身经百战的菏凰郡主也被这句话羞得直跺脚,系风也跟着抿嘴笑,他心里其实早就把她当做了家人。 虽然家人这个词对他和捕景来说,既陌生又残忍。 小插曲冲淡了离别的伤感,捕景拍了拍系风的肩膀,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句:“万事小心。” 见他愁眉不展,系风便知道捕景在担忧他的处境,于是温声宽慰道:“放心吧,哥。” 他张开双臂,给了捕景一个大大的拥抱。向来羞于表达的系风,这次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动了,众人哄笑,让他又闹了个大红脸。 系风同手同脚地向众人作揖,结结巴巴道:“还、还请各位多多保重。” 语毕,他的肩膀一沉,只有巴掌大的幼鹰稳稳当当地站在他的肩上,稚气未脱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并没有成熟雄鹰的犀利与警惕。 李猎户送的幼鹰已经和他亲近起来了,虽然它更喜欢呼延罄多一些。它的伤还没有好全,系风摸了摸它尖锐的鹰嘴,心想:等它羽翼再丰满些再放生好了。 他自己还活得不明不白,没什么信心能对一个生命负责。 系风不舍地朝众人挥手再见,勾着腰钻进了宽敞气派的马车里。 刚刚还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他的男人正看着手里的书,听见了动静,竟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陆鹓坐在正中央的位置,系风无论坐在那边都和他贴得很近。 考虑到要和新皇共乘,幼鹰被关进了鸟笼里。虽还是幼体,不具有攻击性,但是谨慎一点总归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来。 这边系风都已经落座了,另一位与他同行的人姗姗来迟,这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哟,睡过头啦?” 菏凰郡主故意揶揄他:“启程的日子都能睡过头啊?” 呼延罄随手拢了拢自己卷曲的长发,不客气地回道:“放心。你大婚之日,我一定不会睡过头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菏凰郡主笑眯眯地把手帕撕烂了。 匆匆和众人告别,呼延罄对那辆外表气派的马车一瞥,没有留恋地上了后面低调朴实的马车。 他的前脚刚踏进马车里,见里面孤零零的只坐着卓让艺人,并没有见到同行的系风,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要下车。 “你怎么婆婆mama的?” 卓让不耐烦地抬了一下眼皮,坐在正中央的身子往角落里欠了欠,腾出一个位置来。 呼延罄冷不丁地挨了一记骂,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忍不住多看了卓让一眼,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另一个角落。 坐稳后,他曲起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道灰黑色的身影飞快地窜进马车里。 卓让吓了一跳,整个人紧绷起来,失态地冲他吼道:“你怎么把一只畜生带上来?!” 听到“畜生”二字,呼延罄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它不是畜生,它有名字。” 卓让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写满了警剔,对这只狼崽避之不及。他的脚尖踮起来,双手握拳,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大有随时撸起袖子与狼崽决一死战的气势。 狼崽没有察觉到空气中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反而好奇地凑近他,鼻子一动一动的,好像是在嗅卓让身上的味道。 卓让避无可避,踢了它一脚,甩开半步远。狼崽笨拙地翻了个跟头,冲他呲牙。它的喉咙里发出呜嗷呜嗷的声音,听起来是气坏了。 “白泽。” 呼延罄适时出声,打断了一人一狼的对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不难听出语气中nongnong的警告。 正凶巴巴的狼崽听到自己的名字,委屈地呜呜叫,它哼哼着在原地打转,最终还是乖乖地蜷在了呼延罄的脚边。 “白泽?”卓让哼了一声,面上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说出口的话依旧尖酸刻薄。 “一个畜生镇得住神兽的名字吗?别是无福消受了。” 呼延罄盯着他,缓缓地勾起唇角问道:“我和你熟吗?” 闻言,角落里的人嗤笑一声,不屑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们熟吗?” 呼延罄不怒反笑:“那你为何总插手我的事情?” 卓让明显一愣,骂道:“狗咬吕洞宾。” … 启程没多久,吵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情况的愈演愈烈,还夹杂着卓让气急败坏的尖叫声。系风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地回头看,生怕这二人会打起来。 他担忧地想:卓让是个文官,细胳膊细腿的,真干起来只有挨打的份。系风想起呼延罄收拾流氓的手段,希望下手可以轻一点。 闭目养神的新皇被扰了清净,这几日连夜处理政务,加上白天还要在苗疆周边的邻县走察私访。本想图个清静,却没想到卓让会和呼延罄这么不对付,能让朝堂上无人敢惹的“炮仗”气成这样,此次的苗疆之行属实不亏。 系风悄悄地瞄了一眼陆鹓,被人逮了个正着。 他硬着头皮说好话:“呼延兄平日里脾气很好的,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这句话落在陆鹓的耳朵里,便是在为呼延罄开脱辩解。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卓爱卿很少这般有失风度。” 马车里陷入了沉默,各自都有要维护的人。这很罕见,系风自小便对陆鹓言听计从,二人又没有利益冲突,他们几乎不会出现意见分歧。 “你好像对呼延罄很满意?” “您不也在帮卓尚书说好话吗?”系风疑惑地反问道。 陆鹓盯着他看了片刻,吵得不可开交的声音仿佛是助推波澜,让他更是心生无名的火。他忍无可忍,撩开帘子,命令道:“停车。” 两个罪魁祸首从马车下来,陆鹓纡尊降贵,充当起和事佬。 “有什么事能值得二位大动干戈?” 卓让气红了脸,极不自然地捂着脖子,谁也不理,坐路边的石头上大喘气。 反观呼延罄,却是气定神闲,丝毫没有作为当事人的样子,还关心系风渴不渴。 系风摇了摇头,主动走到卓让身边,小心翼翼地问:“要我们换一下位置吗?” 卓让恶狠狠地瞪他,冷硬地说:“不用!” 系风愣了一下,这是被凶了吗,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朝呼延罄耸了耸肩。 陆鹓还没来得及因为系风的自作主张冷脸,听到卓让的话就不自觉地护短,和刚刚在马车里力理据争的样子差之千里。 “心情不好就不要乱发脾气,伤及无辜做什么?” 卓让偏过头没有吭声,系风急忙打哈哈解围:“没有关系的。”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吃着干粮补充体力,谁也没有再挑起话头。 系风小口小口地抿着水,肠子都要悔青了,脑袋瓜里乱糟糟的,他怎么就答应了一起走呢? 吃饱喝足,卓让的气消了不少。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视线在三人之间梭巡,看看这个,又打量打量那个。他突然笑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如让这个小畜生去皇上的马车里?”卓让用脚尖踢了踢正在撒欢儿的狼崽。 没有商量的余地,陆鹓连想都没想,直接回绝:“免谈。” “或者让系风和我共乘,我看他也很想和我一起。” 突然被点名的系风错愕地眨了眨眼,嘴张开了半天,硬是没有憋出半句话。 “不行!”陆鹓和呼延罄异口同声地说。 卓让摸了摸下巴,嗯了一声,尾调故意拖得长长的,笑得像只狐狸。 系风被盯得头皮发麻,求助地看了一眼陆鹓。 最后,狼崽子还是跟着他享受到了帝王的待遇。 某位新皇计划了几天的如意算盘,眼下也崩盘了。好端端的二人相处,却演变成了二人和两只叽叽喳喳的小畜生。 … 刚回到马车里,还没坐稳,卓让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喜欢系风?” 呼延罄皱了皱眉,旋即否认:“没有。” 卓让嬉笑,像是叫他抓住了什么把柄,尖锐地逼问:“回答这么快,心虚了?” 呼延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想在这个荒谬的话题上继续纠缠。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系风啊?” 呼延罄刚打算装傻充愣,听到这句话,眼睛都瞪直了。 显然,卓让口中的另一个人正是陆鹓。 可那位精明多谋的新皇对系风的感情真的是喜欢吗,呼延罄的耳边又开始循环那晚在帐外听到了yin声糜语。 字字珠玑,那不是对喜欢的人说的话,更像是在宣誓主权。 卓让并没有因为受到冷落而闭嘴,反而喋喋不休,叫他心烦意乱。 “和男人就这么shuangma?和男人亲吻是什么感觉?嘴唇的触感会不一样吗?” “唔!!” 呼延罄用拇指抹掉嘴唇被咬出来的血,慢条斯理地问:“触感一样吗?” 卓让气急败坏地擦着嘴,怒目圆睁:“滚!” 而这厢马车里,因为某人的争风吃醋而自顾不暇的系风担忧地问:“怎么又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