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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极乐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清明祭罢祖,王爷就带着人去南山了。如今晓晨彻底在宫里住下,摄政王拐走真龙时、他就出来客串一把假君王。来福心里五味杂陈,虽说如今天下太平朝内安分、可皇帝三天两头不上朝是怎么回事?可当他每每看见闻景曦脸上藏不住的笑就欢喜极了,这小孩儿、王爷回来之后笑的比过去五年都多。算了算了,左右出不了大事儿、前朝有忠臣宫里有他,玩儿就玩儿吧。还没及冠呢,谁家小孩儿不爱玩儿啊?

    山上凉、花开得晚。粉桃白梨红杏二月蓝、睡了一个冬天的花儿醒过来、争着闹着要迎春。

    山庄的厨子正要出门去挖笋,晚上给他们做腌笃鲜。闻景曦瞧见新鲜非得跟着去,俩天潢贵胄花儿也不赏了、背着背篓去林里挥锄头。

    “这笋如果不挖就会长出竹子来?”

    “回小少爷,也不是。只有那些根系完整长势好的会,其他的不挖就烂在地里了。“

    “哦。”

    闻景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一下没一下挥着锄头、好好一颗新笋被他砸个七零八落、看的闻子墨直摇头。

    “怎么了这是?”

    他走过去,止住人还要往下挥的手。

    “再砸就成笋泥了。这竹子惹到你了?”

    “啊?”闻景曦刚回过神似的,对着自己干的好事吐了吐舌头。

    “没注意。没有。不是这个。”

    闻景曦拿锄头尖戳破掉的笋衣,里面鲜嫩的笋rou就露出来了。黄白水灵、看起来就好吃。

    “我是在想,世间有意思的事儿太多了。我空活了二十年,被你们保护的太好、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摄政王摸摸他的头,将人带了起来、又给他拍拍身上的尘土。

    “没有陛下夜以继日在御书房里点灯熬油,百姓们又哪来的安居乐业收茶挖笋呢?曦儿,你做的很好、你是个好皇帝。”

    边说边拉着他往边儿上走,林外是一片桃花。碧桃开得正艳、粉的桃的白的,像一片片氤氲的烟霞。

    “你心如我心,世间大好河山我都想与你去。可是曦儿,我们有我们的责任。我不觉得委屈,我想你也不会。”

    这人还真是、七窍玲珑心,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就被人猜了个底透。

    “宫里太闷了…… ”

    “宫里有你,我怎么会闷?”

    王爷揽着他在林间漫步,微风徐来、花瓣洋洋洒洒。落在肩头、沾在发上,又被人轻轻拂去。

    “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欢喜极了、再无所求。”

    “可是…… ”

    可是我总觉得不够。你这么好、我这么爱你,你该被全天下看到有多好、全天下该看到我有多爱你。九天揽月五洋浣星,世间最好的一切都该是你的。而不是这样……没名没分的、困在我身边。

    “曦儿。”

    男人少见的郑重,按着他的肩抵在树上。

    “没有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欢喜,很满意。于我而言,尘世有你才有意义,若是你不在我、满目山河不足惜。换作你是我,你会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这人眼里的爱和眷恋都太真切,看得小皇帝忍不住要脸红。一时意动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但愿赵妃怀的是个皇子。”

    是皇子就是太子,早早教成即位,好功成身退、与君同游天下。

    摄政王将人拦腰抱起,咬着他的鼻尖儿笑:

    “皇帝陛下惯会偷懒耍滑,还没及冠就想着儿子来替自己办差了?臣虚揽摄政一职,可得替百官好好鞭笞陛下。”

    鞭笞是哪个鞭笞,闻景曦眼睛一闭装没听到。

    什么人啊。走路上也能发情!

    “差事都办好了,晾了我半个月、陛下是不是得给点儿赏?”

    哪有半个月。就会装可怜。

    谁让有人真心疼呢?不自觉地手就揽上了人脖子,凑近了小声商量:

    “先回去…… ”

    王爷摸着细腰不松手,左右看了眼、天还冷地还湿,不然倒真想野趣一番。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花下干美人,美人比花娇。

    光是想想就邦硬。

    上弦月,月如钩。银银一弯挂在树梢,散落满院清晖。惊蛰已过,满院的虫鸣响起来、倒也不聒噪,衬得山庄更静了。只是细细听来,似乎还杂着几声娇吟低喘、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后院儿的温泉比不上宫里精致,但胜在活水景好。沿池一圈桃花树,花瓣落进水里、被浅浅的月光照出几分通透。垂柳依依,山虫低鸣。袅袅水雾弥漫,遮掩一池春光。

    白皙的胸膛露在水面上,胸前的浅樱色被人蹂躏的红透、高高挺立着,像树上红透的樱桃、勾着人想摘下来、吃进嘴里,尝一口甜嫩多汁的果rou。

    野泉的池壁凹凸不平,王爷舍不得身娇rou贵的陛下吃疼、把人揽在怀里、拿自己胸膛给人当人rou靠垫儿。结果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诚心惹火不肯老实待着、三晃五扭地,扭得他直往下窜火。

    “公狗精。”

    喏、还倒打一耙骂他不消停。

    他摸到人大腿上、在最里侧的嫩rou上拧了一把,怀里人疼得一抽、偏生把自己那根抵在了臀缝间。小皇帝这回彻底吓坏了,蔫儿了似的、再也不动了。

    “老实了?”

    闻子墨咬着他的后颈,他就瞬间绷紧了身子。真是只猫变的,连后颈都这么敏感。

    “不动了?嗯?”

    关我什么事。

    闻景曦在心里腹诽。

    这人身上到处邦邦硬,腹肌跟石头似的、靠着一点儿都不舒服。动一下怎么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在骂我呢?”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骂你?不敢不敢。”

    骂了还不是自己要挨cao,又讨不了好。

    “哦~”

    摄政王拖长了调子,盘玉似的、摸着他触感温润的小腹不松手。

    “是不敢,不是不想。意思就是其实是想骂我的,对不对?”

    ……

    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闻景曦决定不理他,掬了捧水转过身、浇了人一脸。

    “嘻嘻。”

    浇完就跑,隔着半米冲他笑。恶作剧成功的小猫崽子得意坏了,翘着尾巴耀武扬威。

    闻子墨抹了把脸上的水,就要跑过去逮人。一个皇帝一个亲王、就在几尺深的池子里打水仗,傻了吧唧的、传出去文武都得哀叹大启要完。

    闹了好半天,俩人都一头水。闻景曦体力比不上他哥,这会儿已经有点儿喘了。靠在岸边抬手,

    “停。”

    摄政王这时候乖得很,前胸贴上他的手掌、面不红气不喘,隔着半尺远笑。

    “什么粗人。”

    闻景曦撇撇嘴,

    这人体力好的跟牛似的,同样是人、差距也太大了。

    “陛下可真不讲理,打不过就骂人?”

    “谁骂你了!本来就是粗人!”

    “哦~”王爷凤眼一转,再开口又是没个正形的胡话。

    “原来陛下说的是那个粗~怎么,多亏微臣是个粗人,不然怎么喂得饱陛下的小嘴?”

    摄政王背对着光站着,清晖给他镀上一层银边、锋利的轮廓柔和了几分,满身戾气也被淡去,倒真有几分翩翩贵公子温柔画中仙的意思。

    偏是个顶着副唬人皮囊说混话的混蛋。

    偏是他喜欢的混蛋。

    气氛太好,景色太宜人。闻景曦头一回没想回呛,反而往前走了两步、仰头吻上他的唇。

    王爷有点儿惊讶,随即掌握主动权、把人抱在怀里温柔地回应。

    再没什么多余的旖旎举动,两人就那么地立在水里、沐一身皎洁月光,安静地相拥接吻。

    好半天,直到彼此的小兄弟都按耐不住、几次擦肩而过要互相点头致意,两人才被迫松开、彼此的脸都有点儿红。

    分开又舍不得,王爷又在人嘴上啃了几口。

    “心肝儿今天怎么这么乖?故意招我疼是不是?”

    心肝儿恢复本性,白了他一眼:

    “不乖就不疼了?”

    哪敢不疼。不乖更得疼。

    “往日都得cao爽了才肯乖,今天这么主动、小王受宠若惊。”

    “光说不练。”

    闻景曦小声嘟囔,王爷没怎么听清。

    “你说什么?”

    可惜天子的话只肯说一遍,风过无痕、摄政王痛失良机。

    “胳膊好了吗?”

    闻景曦问他,男人点点头、扬着手给他看。

    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体格过分彪悍,寻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王爷不到一个月就好利索了,今儿还能抱着人下山、必然是无碍的。

    “腿呢?”

    摄政王抬腿蹭他的腰,

    “好了好了,你看、白白嫩嫩的,摸一把?”

    白个屁。

    小皇帝打掉他的狗腿,戳着人胸口扁嘴:

    “那你……那你怎么不想…… ”

    不想什么?

    !!!

    怎么可能不想!

    想坏了!

    摄政王又惊又喜,感叹自己千辛万苦终于把花儿浇明白了——瞧瞧,多乖、都会撒娇了。

    他一把将人抱了个严实、rou贴rou硬碰硬,本就火热的身子这下更热了。

    “怎么不想?我乖宝好狠的心,夫君受着伤都派出去干活儿。天天看不到吃不到的,还以为陛下有了新欢、嫌弃糟糠之妻了。”

    ……

    就不该问。

    给起个头就能顺杆儿爬。

    “废话那么多……啊!你做什么!”

    冷不丁被人闯进去、就算下面湿透了也有些胀痛。疼得小皇帝忍不住收缩,摄政王自讨苦吃、下面被夹得要缴枪,上头还被人咬了好大一口。

    “疼,乖宝轻点儿咬。破了皮你又得伤心。”

    闻言咬得更狠,见了血才松开。闻景曦还是生气,这人一向温温柔柔的、怎么今天这么……

    “忍不住了嘛。好久没进去、难免生疏。陛下莫怪。”

    男人抱起他的臀,让他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抱着他在池里走动。

    “而且我知道,乖宝早湿透了。小花儿都哭好半天,就等着兄长cao是不是?”

    ……

    ……

    时长岁远、天高地阔,芸芸众生多波折。烛红帐暖、花前月下,映一室旖旎春色。

    就让世界是世界吧,只要他们相知相许、相爱相守,便是一叶遮目、无需泰山。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甘愿一生作茧、困于方寸。又是谁说过,被囚禁至死的牢笼、不会是经年之后的稀世珍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