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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几度闯雄关二十五(独行其事伤熊心,断肝肠决绝斩情)

    府门外人来人往,纷纷对着两个胆敢在彦王府门口闹事的高大男子侧目而视,有好奇为何没人来管束他们两个。

    熊莲扯回被抓痛的手,皱眉问:“这么急干什么?”

    熊只怒其不争地指着他,手气得直打晃:“你男人都要娶别人了,你还想留在这儿!”

    熊莲一愣,脑子里浮现出昨天二楼厢房那个浅绿色的身影,不知是什么感觉,又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酸涩难受,喉咙苦得说不出话来,像渴了三天三夜。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艰难的说出这一句话,整个人像置身荒野,虚无的厉害。

    熊只叉着腰还在喘气,不知是气的还是跑的,恨声道:“他今早就在朝上亲口应的那门子亲事,李珏回来说的!人家京城第一公子,可比我们这些山野村夫贴心得多,你还是早点死心吧,等新主进了门,哪还有你的容身之地?难不成你真想当个奴隶,还是你想当穆戡的小君,侧君?!”

    熊莲甩开拽着他衣领不放的熊只转身就要回府。

    “你还回去干什么!”

    “我要等他亲口跟我说。”

    “你!你!你就打定主意跟着穆戡了是吧?你以后被他弃了,可别再想回来找我!”

    熊只气得头疼,揉着脑袋一股脑儿冲了出去,没长眼睛似的撞翻了好几个摊贩,可他一瞪眼,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没人敢找他的麻烦。

    熊莲双目无神的晃回了房,路上见着被下人通知不对劲,特地来查看情况的张开德也没打一声招呼。

    他手疼,肚子也闹腾,胃里翻涌得干呕起来,心脏绞得能挤出酸水,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好想见到穆戡。

    才刚入十月,吹红枫叶的凉风并不算寒冷,可熊莲干坐在房里,却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凉。

    中午秦观端进来的饭食他也没动几口,就这么干坐到了夜里。

    张开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本以为他又和王爷闹脾气了,可昨晚还好好的,早上王爷走的时候还吩咐好好照顾熊莲,怎么就有成这样了,唤出去找王爷回来的人也迟迟不见踪影。

    到了傍晚,城里都在疯传穆戡要与严洛顷结亲之事,据说是皇上赐婚,可府里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回来,静悄悄的。

    张开德虽有疑虑,但也大概明白了熊莲今日如此反常的原因。

    他去主院悄摸看了一眼,低叹一声:“傻小子,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熊莲和自家主子之间的感情他看得最明白,一开始闹成那样,还能硬生生给掰回来,那是两个人都动了真情,丢了心的,可他家王爷身份摆在这儿,再宠将来也得娶个门当户对的。

    这些熊莲不懂,王爷不想,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比两个当事人都清楚,能将那个严公子娶进家门是再好不过了。

    话虽如此,他还是安排下人到厨房做了碗好下咽的羹汤送到了熊莲他们屋子。

    待秋月挂上光秃的树梢,穆戡才回了府。

    今日在大殿上,他看着皇帝和严太傅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要给他安排上门亲事,心中讥讽,却还是主动上前求娶了严黎之子严洛顷。

    一言震惊四座,都到彦王有一熊族爱宠,但爱宠毕竟是爱宠,上不得台面,若牵扯到利益相关,怎可能因一爱宠而误了大事。

    朝上众人纷纷表示出对穆戡的理解,暗赞他遇事果决,更何况穆戡与严洛顷本就有婚约,两人站在一起便是一对金童佳偶,养眼得很,真说不上是穆戡赚了,还是严府这边赚了。

    倒是两位始作俑者又惊又喜,没想到穆戡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立刻下旨赐了婚,生怕穆戡还有反悔的余地。

    严黎惊喜过后,又开始怀疑起来穆戡的意图,怎么都想不通前几日还天天打着太极与他周旋的穆戡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上赶着要给他做儿婿。

    他哪里知道他一个文官能收到的消息都是经吕归之手篡改过的,再精明如他,也不可能将手伸到边境去。

    而穆戡这边得到的消息却是实打实的烽火连天,战况在拖延不得。

    当天下朝,穆戡一手圣旨一手严黎,立刻遣人上严府下聘,五日之内就要把严洛顷迎回门,一起带去北境。

    “彦王,老夫也知你心切,可五日未免太过着急,我严府虽不是大门大户,却也是书香门第,也怎可如此就将儿郎嫁入你府。”

    穆戡既已作出了妥协,也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直接将密函扔到他胸口。

    “边境危在旦夕,若严太傅还要与本王接着耗下去本王有的是时间。到时候胡人打到京城,你我共成了俘虏,严太傅可别怪本王没说过胡人根本懂不了你的深谋远虑,舌灿莲花。”

    “你!穆戡,你什么意思?”严黎细看了密函,心中大惊,可脸上还得挂住面子,容不得这一介小儿放肆,心想迟早要灭灭他的威风!

    “本王什么意思严太傅自然懂得。不如早些请严公子出来见礼,也省去不少工夫。”

    穆戡心烦意乱,一点都不愿意再给严黎什么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只想弄完快些回家。

    事急从权,一切繁琐礼节皆可从简,严洛顷也积极表示出对未来夫婿的支持与信任。

    严黎是谋臣却不是叛臣,他只想把控住穆戡,在他身边安个自己人,再说他对自己的儿子信心十足,怎可能输给一介熊族。

    真正为这件亲事开心的人当属严夫人了,当晚在她的极力挽留之下,穆戡答应了留在府中用一顿便饭。

    眼看着十几年来的心事成了真,严夫人忍不住泪洒当场,感念穆戡早已升了天的母妃,有紧握着穆戡的手,将自己的爱子托付予他,满是慈爱的看着这对即将成亲的新人。

    穆戡与严洛顷对视一眼,又随即错开视线,众人眼里的一对金童各怀心思,离心离德。

    好不容易将严夫人劝回了房,严洛顷亲自将穆戡送出了府。

    一路桂香飘散,却无一人欣赏这份静谧甜美,严洛顷跟不上穆戡的步子,只好将他喊停。

    “此地便好,不必再相送。”

    “莫不是彦王爷还惦记着那个熊族,赶回去安慰佳人。”严洛顷觑着他小气揶揄道。

    穆戡拧起剑眉,烦得不想再与他多说废话。

    “诶,等等。”严洛顷没想到他真的转身就走,连忙喊住,“我就算嫁了你也不会管你闲事的,你放心。”

    穆戡缓下语气,道了一声:“多谢。”

    “我就是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把事情定下了,一时还没准备好。”

    穆戡与熊莲相处许久,也算明白即便再粗壮的汉子,作为双儿情感上总是细腻敏感的。

    他承诺道:“如今边境危急,短短时间便要你嫁进王府着实委屈了你。但你嫁给我之后我定然也不会拘着你,就算你将来想要自由,也可随时想我提出。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护你周全,你父亲也伤不到你分毫。”

    严洛顷浅笑:“有王爷的话我便心安了,那我就不再打扰王爷,请王爷自便。”

    穆戡大步跨出了严府,回去的一路,心中隐隐不安,快马跑在无人的街道上,钉铁的马蹄声哒哒作响,最常相伴的声音扰的他心神不宁,他怕回了府熊莲已经消失了,像一场梦。

    房里的人安安静静的趴在桌前,等着他,平和得不像话。耳边张开德的唠叨他一句都听不进去,只知道向那个人跑去。

    将整张脸都埋进他干净质朴,充满草木味的身体里。

    “回来了。”熊莲的声音很轻,不像平日的中气十足。

    “嗯,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穆戡掰过熊莲的身子,审视着熊莲,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对劲,可什么都没有,只有浅得不能再浅得笑容。

    “回来,就好。”

    两个人吃了一顿最平常不过的晚饭,主要是穆戡积极地替熊莲布菜,笑着看他一口吞下碗里所有的菜肴,再也没有张开德说的恶心反胃的现象出现。

    到了晚上,牵着手并肩平躺于床上,熊莲才问:“你,是不是,成亲?”

    平静就此被打破,穆戡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的伤感与荒谬。

    他将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捏紧,回想自己如何变成了如今畏首畏尾的样子。

    若是十年前,他一定带着熊莲直接打回北境,什么都不管了,不管皇权旁落也不管百姓安危,他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如何有心思去管他人。

    可这么多年他见多了生离死别,心肠对自己硬了一分,对别人就软了一分。

    “是。”他冷静地回答。

    “哦,昨天的?”

    熊莲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其实问来问去也就是这么个结果,可他还是抱有了一丝妄想与期待。

    穆戡强行覆到了他的身上,虚虚压着熊莲,认真问:“你都知道了?”

    漆黑的影子将她拢得严严实实,熊莲看他一眼便忍不住胃里的酸呕感,干脆转过头,抿着唇点了下头。

    穆戡不满他的回避,硬生生将他的头转了过来,手上力道十足,可脸上却柔情满满,眸底的哀求看得熊莲差点心软。

    “我五天后就要成亲了,就是和昨天那个,严府的公子,严洛顷。”

    本以为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和从穆戡口里说的没什么两样,左右不过是一个让他死心的理由。

    可等他真真切切地说出来,那种残忍就是他接受不了的。

    他想从这张床上逃跑,从这个人身边逃跑,掀翻这个可恶的人,再也不想见他。

    可他没有,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知道了。”

    反倒是穆戡乱了,他想不通熊莲为何会如此,不应该打他一拳泄愤,或是立刻下床收拾行李要走。

    什么都没有,他仅仅闭上了双眼,准备入眠。

    穆戡全身的力气像挥舞到了棉花上,他感觉他抓不住熊莲,明明人还好好的在他身边,却轻得像消失了一样。

    他无力地啃咬着那张褪色发白的唇,为他染上鲜活的色彩,让他重新发出熟悉的痛呼,趴在他身上一边又一遍地念叨:“不要离开我…”

    痛苦得近似呜咽。

    熊莲除了呼吸,什么反应都没有,顺从着他要的一切,身体依旧很热,心却越来越凉,任穆戡如何要他都捂不暖。

    “回北境之前不要再放熊莲出府了。”

    穆戡离开之前面色冷硬地吩咐了张开德一句。

    如今城外已经开始拔营,回北境之事迫在眉睫。

    整个王府里除了主院冷冷清清的,其他院子都布置上了喜庆的颜色。

    熊莲并未闹事,也没有闹脾气,安静呆在主院里,穆戡回来他也会好好陪着吃饭,再正常不过,只是到夜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那些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便尽数倾泻在两个人的交合之中。

    最后一日,穆戡与熊莲交换了一个黏腻的亲吻,便要去见严洛顷,去试一试明日的婚服。

    穆戡事无巨细都与他说,一点也不瞒着,时刻照顾着他每一份神情,即便说什么他都一个样,日子过得比以前似乎还开心。

    穆戡走前,熊莲忍不住揪着他的袖子问了句:“晚上,晚饭,回来吗?”

    阔别已久的关心,穆戡就着他的唇不舍的啄了几口,笑道:“我会早回来的,等我。”

    “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