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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利益背叛与血色考验。泉州大乱【剧】

    洛江南岸,粤军营区。从外往里看,似乎没什么不寻常。福州的军队向拉德普尔所部发动了进攻,所以洛江这儿并无战事。

    但营区最中央的区域,却是热闹非凡,甲士们持刀弩包围住葵丘林的营帐。副将则领着几个随从提刀入帐篷。

    “你们拔刀进来是想造反不成,我没让你们进来,出去。”依然在办公的葵丘林对此是毫不知情。他现在还以为副将在闹着玩呢。

    “葵将军,我是您提拔上来的兵,欠您的恩情,这辈子也还不完。”副将突然跪在地上,对着葵丘林磕上三个响头。

    葵丘林不说话了,他向四周一看,帐篷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不少人影和刀影。兵变,再明显不过了。

    “磕个头,然后再杀掉自己的恩人,哈哈哈,你可真够虚伪的啊。”

    “葵将军,我无意加害您,只要您下令,率领弟兄们攻入泉州城,灭了那昏庸无能的小王子...”

    “你在跟谁说话?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也有资格说别人昏庸,真是个笑话,你们都打算跟着他?”葵丘林环顾着四周,这些受自己恩惠的将士们,却无一人与他对视。

    “既然如此,那末将只好,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来还债了。”副将一挥手,帐篷便被外面的甲士撕裂。

    葵丘林下意识地起身拔刀,却被一根根弩箭射程了刺猬。他倒在地上,痛苦地想要叫出声,可一根弩箭贯穿了他的咽喉,夺去了他诉说遗言的权利。他的口型,仿佛在说着葵哲二字。

    副将走到葵丘林身边,深呼一口气,挥刀割下葵丘林的首级,了结了他的痛苦。事罢,他便对着葵丘林的首级再次三叩首,用布匹将其包裹。

    事罢,一位粤军使者,领着盒子离开前线,以葵丘林的名义从军营前往泉州城。但当使者进入泉州城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往清净宫去,而是来到了泉州府衙。不久后,商会掌柜退出子城,回到了曾经的藏身密处。

    街上的捕快,商会的家丁们也是倾巢出动。诡异的气氛让街道上一时间肃静了不少,人们都凭着直觉回到家中关好门窗。茶楼和鹤氏医馆自然也是大门紧闭,负责守备的雷鸣军士卒换上甲胄,站在上层阳台上。浸满麻油的火绳缓慢燃烧着。

    子城外的事情,清净宫内算账算得热火朝天的众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还在为秋收而高兴呢。赵葵哲一听舅舅的信使来了,也是挂着笑脸走到一楼的大厅去。

    “你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赵葵哲一看使者手里那精致的漆木盒子,就觉得里面定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葵将军在洛江垂钓时发现的稀世珍宝,很漂亮,请大人允许我走到您跟前,为您展示。”

    “下人跟主君靠得太近,有失礼节。”墨竹出于安全考虑,打算拒绝这个请求。

    “无妨,舅舅的人,我信得过。”

    “请大人过目。”使者高举着盒子,头看着地板慢慢走到赵葵哲座前。

    那盒子一开,赫然就是葵丘林的首级。赵葵哲当时就傻了眼。说时迟那时快,这使者拿起盒中的匕首,扔下盒子对着赵葵哲就是一击死亡突刺。

    不过好在墨竹一直都在警惕,他一脚踢开座上的赵葵哲,让赵葵哲免于腹部洞穿的命运。但那匕首还是划到了赵葵哲的腰部,一道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使者的匕首钉在座上无法拔出,而墨竹则是抽出佩剑,一挥臂便当场枭首这刺杀者。使者的随从,也就是商会的家丁们亮出腰刀。墨竹拔出那匕首,当作飞刀掷出,毙杀一名家丁:

    “谋逆者,一个不留!”

    亲卫们随即抽出刺剑,与家丁们搏杀起来。而墨竹收剑入鞘,拿出座旁立着的漆木枪,跟鹤露尔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持枪冲下座去,挥舞长枪人挡杀人。

    鹤露尔接过亲卫递来的药箱,从里面拿出沸水煮过的白纱布和药膏,就地为赵葵哲进行了急救。然后跟亲卫们一起把赵葵哲抬到二楼去,远离乱军。

    子城内的大乱,惊扰了把守子城城楼的两个总旗,他们连忙关闭四个城门,以断绝商会的援军。

    而乱军之中舞枪乱杀的墨竹碰到了一个刺头。一个体型硕大,一身肥膘,手持两把大斧子的披甲壮汉。

    墨竹在酒宴上大败王子的事情,整个粤军都是知道的。所以副将特意为墨竹准备了这个杀人机器。墨竹抄起漆木枪,一击突刺准备了结这个看着就瘆人的大块头。但那两把板斧就像剪刀一样夹住,咔嚓一下就剪断了墨竹的爱枪。

    长枪变成短棍后,墨竹恼羞成怒地击打了大块头几下,但那肥膘却将漆木短棍弹开。大块头讥笑着墨竹,准备用板斧了结墨竹的性命。好在墨竹力气不大,但异常敏捷,几个翻滚避开了板斧的攻击。

    无奈之下,墨竹只得把手放在佩剑上,却又犹豫着不敢拔出。这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才突然变得比以前更加邪门,他压根没有想着枭首刺客,但这剑居然控制着他的手臂斩下。

    战斗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走神,板斧很快就又招呼了过来。眼看墨竹就要命丧黄泉了,可着宝剑又一次控制了墨竹的手,主动抽出自己,迎着那板斧就对斩了过去。

    自然,宝剑剑身随即折断,但那力量却把大块头弹出十步远,让其重重摔在地上。墨竹做出了一个后空翻,翻到一具商会家丁尸体面前,用断剑切开一个口子,然后将其插入伤口中。

    大块头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他诧异于一个小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然而,更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正在他眼前发生。只见墨竹把断剑从那伤口中抽出,竟亮出了一把完好无损的宝剑。剑格宝玉上的红光是那样耀眼,那样诡异。

    “你在惧怕什么?小鬼,要不是我出手,你可就死了。就跟那个姓葵的一样,身首异处哦。”墨竹的左半边脸动着,右半边脸却是没有丝毫动向。

    “你是什么人?”墨竹的右半边脸发问起来。

    大块头没有打算让这个邪门的东西继续说话,而是选择冲上前去,一顿乱砍,用暴怒来演示恐惧。墨竹的两半脸继续交谈着,身子挥舞起那诡异的宝剑。剑斧相撞,敲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我可不是人,你可以把我理解为一个刚刚出狱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帮我?”

    “姓葵的死了,我需要保住他们一族最后的男丁,仅此而已。”

    突然,剑斧之间击打出最后一次碰撞,两把板斧和四分之三的剑身一并碎成齑粉。墨竹再次后空翻到那家丁尸体前,用同样的手法抽出宝剑。那尸体随即变成一具干尸,而宝剑也再次恢复如初。

    “看清楚,这才是我的正确用法。”说罢,墨竹便击杀了那大块头。

    将领之间的对决胜负已分,而惨遭关门打狗的家丁们也是越打越怕,不少人是直接投降了。赶鸭子上架的他们哪儿是修习了鹤修尔刺剑术的亲卫们的对手呢。更别说名扬泉州,还现场杀死了一个大块头的墨竹了。

    子城内的敌人虽然被肃清,可泉州城此刻,却已经被商会彻底戒严了,子城里的众人,可谓是瓮中之鳖。不过商会虽然人多,但战斗力和攻坚能力是差得可以,别说是城高墙厚的子城了,就连茶楼和鹤氏医馆,他们也是只能围而攻不破。

    洛江南岸,副将率领着粤军沿着道路南下。而正率领七个步军总旗和一个马军总旗驻守城东镇的林宛苓立刻就看出了粤军的异样。

    现在城东是她在驻守,粤军如此大规模的回城行动,不可能不知会赵葵哲的。而如果知会过赵葵哲,那么她林宛苓是一定会得到放行命令的。很明显,粤军是图谋不轨。

    尽管林宛苓刚刚升任千户不久,但她的才能远不止马上武术,作为将帅,也是位奇才。城东镇在她到来之后,就面朝北部挖起了壕沟,并立起竹栅栏。这本来是为渗透过来的绿教残军准备的,没想到用在了友军身上。

    她依托村镇的栅栏和壕沟,部署了手上仅有的七个总旗,不过她也知道,仅凭这样的工事,是不可能阻挡两千人之众的精锐的。

    所以林宛苓还调集来八百名骑马巡逻队,自己亲自领军,他们在外进行袭扰。整体部署可以说是既动,也静。

    粤军向着城东镇进发,副将没想到面前会有这样一座武装小镇。他当然可以选择欺骗,不过他手里可是有两千多号百战精锐的。区区妇孺部队,不过是一击即溃的泥巴军,废物王子的仪仗队。跟他们玩诈,那都是有辱军人尊严。

    他让粤军举起盾牌,以减少鸟铳的威胁,就这样发起了步军大冲锋。与匪军不同,粤军的冲锋阵型整齐,好几排的纵深阵列,一副排山倒海的气势。

    第一轮的齐射从栅栏里打出,但并没有太大的效果,盾牌是一个,雷鸣军人太少了也是一个。更关键的是,粤军哪怕有人中弹倒地,进军的步伐也不会受阻,他们会踏过倒地者的尸体继续前进。

    不过,当连弩骑兵们开始绕着粤军军阵展开袭扰的时候,情况就不大一样了。连弩的袭扰设计往往都在盾牌的侧面和后面,这让笨拙的粤军战阵不堪其扰。一支支弩箭狂风暴雨般刺向粤军,尽管少有命中盔甲薄弱处的,但还是有些粤军倒地不起。

    就好像是被一群蚊子叮咬一样,虽然死不了,但痒得难受。一些粤军实在是忍不了了,就把盾牌转向,或是拉弓对准这些在侧面射击的连弩骑兵。

    而正面的雷鸣军鸟铳手总是能看准空隙,来上几轮齐射,把铅弹打入盾阵之中去。而且,雷鸣军的射击速度比以往更快,因为父老乡亲们都在帮助雷鸣军搬运弹药,还帮他们装填打完了的鸟铳。鸟铳手们只需要瞄准和发射,其他什么也不用干。

    杀了葵丘林的粤军本就士气低下,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抵抗。很快,就陆续有解散的后排人员出现,并且溃逃者越来越多。副将见状,只得命令停止前进,全军立盾逐步后退,一时撤回了洛江南岸修整。

    一名骑兵受林宛苓所托,纵马向着晋江大营疾驰,路过泉州城时发现城门紧闭。他到达晋江大营后,连爬带滚地跑到鹤修尔面前汇报了城东镇和泉州城的情况。

    鹤修尔立马就察觉到泉州城内可能已经被商会控制了。对哥哥的担忧让他愤怒且急躁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即刻下令骑马巡逻队全员出动维持晋江县秩序,晋江大营内仅留下两个总旗守备。

    “端好枪铳,打烂那群逆贼的脑袋!”鹤修尔久违地穿上全套西洋盔甲,骑上战马举着骑枪振臂高呼。

    尽管鹤修尔名义上只是百户,但他和墨竹的特殊关系,以及教官身份让雷鸣军没有违抗他的命令。总计四十六个总旗,两千三百号人,外加五个骑兵总旗一起踏上北上之路,绕开泉州城急行军到城东镇与林宛苓会师。

    千户林宛苓向实际上的最高指挥官鹤修尔低头,两军并未发生权力之争。他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击垮叛军,杀回泉州。

    林宛苓只向鹤修尔请求了十二个步军总旗和一个马军总旗的兵力,主动请缨去解救泉州。虽然鹤修尔对一门佛郎机炮也没要的林宛苓充满了怀疑,但林宛苓的战功最终让鹤修尔选择了相信。

    就这样,林宛苓率军西进,来到城北的朝天门。门楼被商会的人率领一些强征来的百姓把守着。

    把守者自然认识林宛苓,大名鼎鼎的女千户嘛。不过他却对同为本地人的林宛苓劝说道:

    “你也是泉州人,为什么要支持外人治理这儿?”

    “在他入主泉州之后,这才一年都不到吧,我们的生活难道没有变好吗?”

    “你居然帮一个cao着北方口音的粤人说话?”

    “赋税轻,粮食足,还有那么多商人云集在这里。农闲的时候还有活干,你们有什么不满的吗?难道商会的人掌管了泉州,我们能变得更好吗?那些军人掌管了泉州,会对我们闽人施仁政不成?”

    “破婊!一点蝇头小利就把你给收买了,你们这些查某(女人)就是这样。靠不住的东西,活该下贱。”商会的人在城楼上破口大骂着。

    但那骂声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林宛苓似乎触动了不少人。林宛苓并未理会这叫骂,她的话并不是讲给商会的人听的。

    “儒生也好,商会也罢。他们在过去十年一直没有离开泉州城,可我们得救了吗?但他出现之后,泉州立刻就易了主,我们的日子也是rou眼可见地好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天命所归吗?你们愿意回刀过去吗?我是不愿意的,所以我为他效劳。”

    话音刚落,被配发武器的城中百姓们便群起而攻之,杀死了看守临漳门的商会爪牙。他们本来就对这莫名其妙的政变感到不爽,只是慑于商会的势力,不敢出声而已。临漳门就这样为雷鸣军开放了。

    这可以说是敲响了商会的丧钟,马上杀神一般的林宛苓一骑当先,冲入街道几个来回冲锋刺穿了好几个捕快。随之而来的鸟铳声回荡在街巷之间。

    躲在家中的居民们听见鸟铳声响,便回想起绿教倒台的那一日。他们没有惧怕,反倒是有点庆幸。因为他们知道,这声响代表着赵葵哲的势力正在夺回泉州城。

    老兵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杀入泉州了,所以雷鸣军的行动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就好像是在故地重游一般。只不过,现在的雷鸣军更加精锐了,而对手却更加无力了。

    这群只有布衣的佩刀捕快哪里是长枪阵和鸟铳的对手,溃散的,自主缴械投降的,雷鸣军的占领速度完全取决于他们的行军速度。

    很快,子城的包围便被雷鸣军破开,林宛苓在子城南门下马,对城楼的守备军通报城内的情况。得知林宛苓赶到,墨竹这才松开紧握宝剑的手,他就好像是被抽干了精力一样,就地倒下昏迷。

    城东镇,重振旗鼓,拉上几门铸铁大炮准备再次南下的粤军遭遇了鹤修尔率领的雷鸣军主力。

    鹤修尔与墨竹共事的时候,就知道了粤军一没骑兵二无火铳,仅有几门老炮和弓弩的事情。于是他直接放弃了城东镇的栅栏壕沟,排开阵势与粤军野战。为的是不让战火进一步损害忠心耿耿的城东镇。

    与仰仗连弩骑兵袭扰的林宛苓不同,鹤修尔更倾向于正面对决。在粤军举着盾牌进行冲锋的时候,鹤修尔让五门佛郎机炮装上鸟铳铅弹,并不让其发炮。

    到了两军快要白刃相见的时候,鹤修尔声令下,佛郎机炮和鸟铳一齐发炮,数不清的铅弹暴雨在近距离直接洞穿了粤军的盾牌。而长枪阵也不再是被动防御,他们也向着粤军发起了反冲锋。

    挨了一轮齐射,又被枪林捅了个透心凉,再是精锐,那锐气也得是消散得一干二净。

    这还不算完,灵活的连弩骑兵们奉命绕到粤军后面,来上一轮十连发齐射。随后,雷鸣军的枪骑兵同样在粤军身后发起攻击,一排骑枪告诉扎入粤军军阵。腹背受敌,正面受挫,还挨了一轮齐射的粤军再无战意,丢盔弃甲四散而逃,毫无精锐该有的模样。

    看着眼前的大溃败,副将不由得跪在地上。他那靠着粤军,进入泉州城黑吃黑的野心大梦破碎了,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居然会被一群妇孺给破坏,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

    愣在原地的他甚至忘了对这几门铸铁大炮下达开炮的命令,身边的副手们没有选择留在原地劝导他,谁会跟着一个敢杀恩人的人渣走到黑呢?他们都朝着洛阳桥的方向一路狂奔,生怕被雷鸣军追上。

    城内城外,战火都已平息,天命最终眷顾了清净宫的主人。然而这一切,对于依然不省人事的赵葵哲来说,似乎也算不上什么太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