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往事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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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坠兔收光。天空已泛起鱼肚白。诸葛亮自黑甜的沉眠中慢慢醒转,眼前有明灭的光,不断闪烁着。他慢慢睁开眼睛,一切渐渐清晰。 环顾四周,自己如今正躺在皇宫寝殿内的龙榻上。以一种交颈缠绵的姿势与刘禅相拥在一起。清晨的阳光透过寝殿的木窗照射进来,在刘禅高挺的鼻梁和纤长浓密的睫毛镀上淡淡的金光。两人此刻仍是赤裸着身体,肌肤相贴。看着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自己紧拥在怀中的刘禅,诸葛亮心底一片温柔旖旎。少年皇帝的手臂结实有力,肌肤相贴间从皇帝身体传来的温度更是让诸葛亮有种说不出的心安。自他就任丞相以来,每每为国事忧劳cao心,已经许久没有和昨夜般睡得如此安稳了。 手指轻轻抚上刘禅年轻俊秀的脸庞,诸葛亮忍不住将唇印上了小皇帝的额头,他的吻轻盈而柔软,如同缠绵的春雨般在顺着刘禅的额头一路往下,掠过眉心,接着用舌尖一点点描画着少年皇帝那双形状优美的双唇。双唇相触中,诸葛亮心底莫名涌出了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是的,自刘禅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之时他就决定了这一生都要细心呵护这个自己认定的主君。时隔多年,他仍旧记得自己与刘禅初见之时的场景。 那时刘备还是左将军,为曹cao所追击。一向畏曹cao如虎的他,得知曹cao大军来袭第一反应就是打算带上心腹随从逃命,素知刘备这些年抛弃了不知多少妻子儿女的诸葛亮担心刘备这次又会再度抛下妻儿,只得暗中命赵云保护好甘夫人与彼时尚且年幼的公子刘升之。是的,那时候,公子的名字还叫作升之。 他很清楚,以刘备自私到极点的本性,在曹cao大军轻骑追击的情况下他非但不会想着去保护妻儿,只会觉得妻儿是自己逃命的累赘,甚至会效仿高皇帝刘邦当年在逃命的过程中将妻儿从马车上推下去也是极有可能。因此那时他拜托赵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甘夫人和公子。 好在赵云幸不辱命,怀抱公子,马负甘氏,一人一骑,银枪长剑,数入曹军,血染战袍,方才厮杀出重围。他还记得那时全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赵云跌跌撞撞的抱着公子,来到刘备面前时的景象。 虽然他早就清楚刘备自私无情的本性,但想起那天他对与自己多年患难的甘夫人的态度,诸葛亮仍觉得齿冷。有道是,不爱其子者,何以爱他人之子?一个连自己的妻儿都能一次次毫不介意的抛下不管,任由他们落在敌人手中,想想刘备对外塑造的“仁义”“爱民”,诸葛亮只觉得可笑之极。刘备所谓的“爱民”不过是他伪装起来的面具,然后用这所谓”爱民“的名声当作自己收买人心的条件罢了。 虽然当初自己出山之时就是为了公子,可越是和刘备接触,诸葛亮对自私残忍却还要装出一副仁义道德莫要的刘备的厌恶之情就越甚。正如那时赵云拼死将被刘备抛弃在乱军中的甘夫人和公子救回,得到只是刘备假惺惺地扶起赵云,道:子龙辛苦了。唉,看子龙这身血污,想必是曹军中冲杀许久才脱身吧。说完瞟了眼蓬头垢面,不复美貌的甘夫人和在襁褓中的公子,道:为此小儿和一个妾室几损我一员勇将,备实在于心有愧啊。 听到刘备此番言论,赵云简直惊讶地说不出话。而甘夫人冷笑一声,对赵云道:赵将军,妾早就对你说过,不必救我们母子二人。毕竟,于你那位满口爱惜人才的明公而言,我们母子只是个会损伤他勇将的累赘罢了,他巴不得我们母子早些死了。反正他连正妻被掳都不曾在乎,又怎会在乎我这个妾,还有阿斗也是,于他而言,儿子死了就死了,反正以后还可以另娶新妻,何愁没有儿子?是不是啊?刘备? 甘夫人话未说完,刘备扬起厚实粗糙的大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重重扇了甘夫人一记耳光。刘备愤怒地喝道:区区一个妾室,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见刘备还打算上前对甘夫人动手,诸葛亮急忙上前劝阻。而那时尚在襁褓中的公子扑在母亲怀里,张开幼小的双臂试图保护自己无辜的母亲。 那时公子还不满周岁,还在牙牙学语,他伸手小手轻轻摸着甘夫人肿起的脸颊,奶声奶气地道:mama,吹吹……不痛……坏人……。听见公子口中的”坏人“两字,气急败坏的刘备甚至打算上前对襁褓中的公子也动手,而甘夫人瞥了刘备一眼,抱起公子走到一边温柔地说道:好孩子,娘亲不痛,娘亲只是累了,阿斗自己去玩不要走远好不好? 诸葛亮记得那个时候,他实在看不下去对一旁的徐庶道:你们游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和自己同甘共苦十余年,还不顾身体不好简直是拼着性命为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吗?徐庶似乎也被方才刘备残忍本性的显露弄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苦笑道:唉,他……他一向不都是如此…… 想起徐庶这个当初极力把刘备推荐给自己的多年好友,诸葛亮在心底长叹一声,为这位好友不值。徐庶一向侍母至孝,把刘备当作自己认定的明君,为此不惜多次拜访自己请求自己出山辅佐于他,然而得知徐庶母亲被曹cao所掳的刘备却连徐庶的母亲都没有想要保护。那时他问徐庶可曾后悔,错信了刘备,把这样一个无情人误以为是仁德之君。徐庶只是苦笑,道:如今谈后悔与否还有何用,谁让自己当初选择了他?接着徐庶握住他的手,言辞恳切,道:孔明,你从来不是游侠,也从来看不上游侠。而我,就算熟读诗书,也终究和你不是一类人。孔明,算我求你,公子如今总还没做什么错事,别放弃公子。 诸葛亮看着徐庶,只是叹息,道:你以为我不知吗,你想用公子绊住我,逼我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为他出谋划策。元直,你也看见了,你那位明公根本不听我的。至于公子…… 耳边传来孩子的笑声,诸葛亮回身望见那个小小软软的孩子正咧开小嘴朝自己爬过来,抱住了他的腿,道:嘻嘻,爹爹。看着幼小的公子,诸葛亮心底涌出一种奇妙的旖旎温柔,他成亲数载,却一直未有子嗣,此刻看见那个孩子竟有种由心而发的慈爱,忍不住抱起了小公子,拍去他身上的灰尘,柔声道:亮不是公子的父亲,亮,是陛下的臣子。 是的,于他而言刘禅是他从一开始就认定的主君,认定的陛下,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和弟子。看着怀中的孩子对自己露出无邪的笑容时,诸葛亮就打定主意,生生世世都不会放开刘禅的手,生生世世都愿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追忆往昔旧日时光,看着当初那个聪颖乖巧的幼小孩童如今已长成挺拔如松的英俊少年。全然是自己一手打磨出的雅俊模样,提起这位谦逊儒雅,温润如玉的少年皇帝,无论文武官员还是宫中侍人没有一个不发自内心的敬重。念及于此,望着似乎还在沉睡的少年皇帝,诸葛亮只觉得心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当意识彻底从沉眠后的恍惚中恢复,股间和腰间传来的酸痛,还有自己颈间和胸口处的点点红痕无一不提醒着诸葛亮昨夜发生的香艳情事。然而,他并没有一丝慌乱和惊恐,反倒有种释怀的感觉。 再次俯下身,见到双目紧闭的刘禅此时长睫颤动,心道许是他就要醒来了,干脆伸手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凑近他的耳边柔声道:陛下,恕臣斗胆,臣已经不能只把陛下当作主君了,臣起了对陛下的贪慕之心。臣倾慕于陛下,非只一日。 可若朕告诉相父,朕自幼年之时就已心属相父,思慕之情难了呢?刘禅轻轻取下诸葛亮盖住自己双目的手掌,坐起身体,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相父。听见比昨夜交欢时更直接的告白,诸葛亮的意识瞬间恍惚,心底好似饮了蜜水般的甜,索性环住了刘禅光裸的脊背,闭目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四唇交接,辗转摩擦,直到两人呼吸都开始急促,方才结束了这个亲吻。诸葛亮靠在刘禅怀中,黑眸微闭,喘息道:自臣发现自己对陛下不仅是照拂之情后,臣就一直很担心。虽说君子坦荡荡,陛下一直视臣如父如师,待臣更是古今罕有的信任,可臣却这样贪心……竟然还嫌不够,竟然想与陛下不只是师徒父子之情,盼着能与陛下厮守终生。 相父,你知道吗?于朕而言,相父是朕在世上最亲近之人,是朕唯一的依靠,何况自你我相遇以来相父就一直对朕呵护有加,相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朕着想,朕都知道。伴着刘禅真诚的告白,来自少年皇帝轻柔的吻再次落在诸葛亮耳畔。 先生,还记得当年在荆州时那句玩笑话吗?那时先生要去益州,弟子不愿与先生分别,问先生可愿嫁给弟子,与弟子成亲,永不分开。为此还被桓侯调笑,说先生与弟子同为男子,如何做得夫妻?如今,弟子想告诉先生,当年那句有心的童言绝非虚妄,弟子爱慕先生,盼能与先生一生相伴。在弟子心中早就不仅是把先生当作父亲了,若先生觉得自己贪心,那弟子同样贪心,弟子并不满足,弟子……要先生当弟子一生的挚爱。先生,弟子这般贪心,你生弟子的气吗? 回答皇帝的是来自相父深情的亲吻和难以言表的喜悦,诸葛亮一遍遍将亲吻落在皇帝唇边,黑眸中满身柔情与喜色,道:升之,先生不生气。相反,升之对先生的思慕,先生感到荣幸之至。唔……阿斗…… 感到诸葛亮软滑的舌在自己肌肤上滑过,刘禅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臂用力将诸葛亮抱在怀中,抬起他下颌,勾起他的舌反复缠绵深吻。诸葛亮柔顺地偎依在刘禅怀中任他亲吻,接着就感到皇帝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膛…… 数息之后,长吻将歇,两人望着对方瞳孔中印出的倒影,相视一笑,互相为对方擦去嘴角晶亮的银丝。互通心意后的君臣二人,此时满心满眼都是对方。诸葛亮抬眸望了望窗外发亮的天色,起身拿起榻边的衣衫,道:等会就该早朝了,臣为陛下更衣。 刘禅笑着点点头,任诸葛亮细心妥帖地为自己穿戴整齐后,又唤了宫女服侍诸葛亮更衣洗漱,用过早膳,携起诸葛亮的手一同走出了寝殿。 …… 与此同时,永安,李严府邸内。 李严以手支额,面色不善的坐在桌案前,瞟到一旁正在读书的儿子李丰,莫名地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拍了下桌子,喝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知道为父亲分忧? 李丰被父亲这没来由的火气弄得不知所措,道:父亲有何忧虑?李严道:有何忧虑?当日先帝托孤之时命诸葛亮理政,命我为中都护,统领内外军务。可陛下甫一即位,诸葛亮就要陛下给他开府治事,封益州牧之职。再说了,先帝遗命让诸葛亮理政,命为父掌兵就是为了以此挟制诸葛亮,等到陛下羽翼丰满之时……哼。兵权乃先帝亲赐于我,平定南中之事,何时轮得到他来领兵。最可气的还是陛下对此还无知无觉,任由诸葛亮大权独揽,可叹先帝若泉下有知,只怕会责怪于我没有早日提醒陛下。 李丰看着满腹牢sao的父亲,叹息一声道:父亲,丞相自陛下幼年时就陪伴左右,这些年来对陛下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更是竭尽心智,对你也是常常夸赞,多有提携。你何必对丞相如此怨愤。再说了,陛下对你不也不错吗?即位后,就封了父亲为都乡侯,假节,加光禄勋。论权力,丞相上表陛下让父亲你做了江州都督,怎么父亲还不满足呢? 你! 见李丰处处夸赞刘禅和诸葛亮之间君臣和睦,李严火气更大,喝道:蠢东西!当日先帝与东吴决裂,命我镇守永安乃是为了防止东吴向我国发兵。先帝为东吴所害,可诸葛亮却在先帝驾崩不久就命邓芝出使东吴,与孙权修好。哼,我看他是仗着陛下对他恩宠太过,肆意妄为。 唉,先帝到底是为东吴所害,还是他一意孤行,夷陵惨败害得国家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父亲应该很清楚。反正,孩儿觉得陛下仁德宽厚,礼贤下士,一点都无先帝的张狂之气。而丞相洁白清好,并没有如父亲所言那般跋扈专权。父亲,既然和丞相同为托孤之臣,同心协力共同辅佐陛下不好吗? 李丰话音刚落,一个砚台就朝他飞了过来,李丰微微侧身灵敏的躲开了父亲砸过来的砚台。见李严拧着浓眉喝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见惹恼了父亲,李丰匆忙离开了书房。而李严在书房中来回踱了几个来回,再度在书桌前坐定,想起自己前次上折请求刘禅将自己调回成都,却被诸葛亮以先帝遗诏,命自己镇守永安,只需定期回成都述职的理由驳回。不由得怒意更甚,又想起今早成都皇宫传来的消息。 “”丞相歇卧于皇宫中,与陛下同车而出“”。 “”歇卧于皇宫中“”,李严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把书桌上摆放的纸笔一把扫落。暗道:都歇卧于宫了,想必诸葛亮早和陛下成其好事了。看来是自己错估了诸葛亮对陛下的感情,或许他根本对陛下也不只是君臣父子,而是早就有了旁的心思。 只是……若借此弹劾他的话,诸葛亮歇卧皇宫,与刘禅同车而出这件事百官都知道。朝中却没有几个声音说诸葛亮此举属于僭越之行,以此为理由弹劾诸葛亮,怕自己非但得不到百官的支持,到时候再被诸葛亮反将一军,说自己妄议圣听可就不值了。 唯今之计,只有想法子让陛下疏远于诸葛亮才行。否则,且不说诸葛亮是否知道自己体质特异,可以有孕生子。单是再让他多在皇宫里歇卧几次,怀上了陛下的龙嗣。那时,恐怕朝廷就该改姓诸葛了。 想到此处,李严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鹰隼般的寒光,心道:陛下,您到底是年轻识浅,不懂先帝留给你对诸葛亮“事之如父”遗诏的真正含义。先帝要我统领内外军事,可不是让你对诸葛亮这般千依百顺,恩宠备至的。无妨,我会让陛下你明白,先帝遗诏的深刻含义所在,也会让陛下你知道,我李严绝不比诸葛亮差多少,我能做先帝的股肱之臣,也能做陛下你的。而诸葛亮……陛下,若是先帝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愿看到你如此恩宠于他,弄得如今好像他才是大汉的皇帝吧…… 先帝遗诏,乃是命将军镇守永安……一字字想着诸葛亮驳回自己请求调回成都的奏折中的话语,李严眸中寒意愈加浓重,心道:不让我回成都不就是能让你可以大权独揽吗?诸葛亮,就算你与陛下有师徒父子之情,可陛下并非无知小儿,我李严身为先帝托孤重臣绝不能看着你如此坐大,架空陛下的权力。哼,先帝托孤时只是命你安国理政,做个“萧何”罢了,而你却贪心不足,想要军政同掌。啐,你凭什么! 说完,李严站起身走到门外,望着成都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丝阴毒的笑意:诸葛亮,你我之间,来日方长,我不会辜负先帝所托,也会让陛下明白他身边不需要一个“霍光”,不需要一个“曹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