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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好冷啊。

    睡梦中的舒宁只觉得自己的左臂冷的好像要废掉了一般,就像是被丢在了冰窖里头,被寒气一点点的侵蚀着。

    枕着脸颊的手下意识便捏住了发丝边的衣裳,直将余若的衣裳都捏出了褶皱也没有松开。

    “乖,这素生膏涂上后是会有些冷,但是对你这伤很有效。”

    余若在察觉到舒宁整个人都在颤抖时,指尖的动作都放慢了一些,但仍然是将那些药膏全涂了上去。

    在涂了药膏后,余若也不敢给他穿衣裳,于是就这么搂着他的身子靠坐在床边。

    指尖有些小心翼翼的抚着他白皙的背脊,希望能够安抚他因为冰冷而颤抖的身子。

    “云师。”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低低的传话声。

    余若有些不悦的看向了门边,但很快又将那股子不悦都收了起来。

    低眸间看着已经睡熟的小师尊,笑着梳理了一番舒宁的墨发这才将人抱着藏在了被褥里头。

    “小师尊,徒儿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后,被褥里头的人就像是听到了一般轻轻地应着,惹得余若勾起了一抹笑意,好一会儿才起身出了寝殿。

    殿门外,丙三与丁四俯身站在外头。

    “见过云师。”

    两人在见到余若从寝殿出来时退到了一侧。

    “粱家人寻来了?”

    说完后,余若就看到两名侍从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冷笑了起来。

    自己还没去寻粱家呢,这梁家的人竟然就找上门来了,既然来了那也就别回去了。

    快步下了台阶朝着浮华殿行去,白衫上的水莲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浮动,将他整个人衬的更是美艳万分。

    三人到浮华殿的时候,就看到殿内站着两人,分别是梁家长子粱秋含与二子粱秋笑。

    余若在路过两人的时候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就快步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白衫落下铺在了地面,墨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顺着指尖滑落在了高椅边上。

    身子侧着靠在了案桌边上,指尖轻轻搭在下颌处,这才睁着一双凤眸看向了站在下头的两人。

    “云师你将我小妹如何了!”

    粱秋笑一见坐在高位上的余若便气得怒声吼了出来,一副恨不得上前将余若给手刃了的模样。

    相较于粱秋笑这般愚蠢的怒吼外,站在一侧的粱秋含却是镇静了许多,伸手便将身侧暴走的粱秋笑给压了下来,这才恭敬的看向了坐在前头的人。

    “秋含见过云师,昨日舍妹前来临江阁,只是到今日还未回去,秋笑担心舍妹在临江阁闯祸特来接回舍妹,若是惹恼了云师还望云师能够网开一面看在舍妹年岁较小的份上莫要怪罪。”

    恭恭敬敬的一番话听在众人的耳中并没有任何的差错,可听在余若的耳中却满是不悦。

    只是这股子不悦余若并没有泄露出来,而是浅浅笑了笑,可这笑却是未达眼底。

    笑过之后,余若才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朝着外头挥了挥手。

    站在外头的丙三收了指令便转身离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碎rou,隐约还能瞧见里头缠着几根墨发。

    “二位公子,这是云师特意留下来的。”

    丙三将碗递到了粱秋含的手中,下一刻便又推出了门外。

    “云师这是何意?”

    粱秋含看着手上的那碗碎rou,rou被剁的很碎,甚至里头还夹杂着一些碎骨,但同样被剁得极碎。

    看着这碗腥臭的碎rou,粱秋含满是不解,不解与为什么云师会给自己一碗碎rou。

    “你们不是来寻妹吗?怎么,换了个模样就认不出来了。”

    余若瞧着两人一脸迷茫的模样,指尖轻轻敲着桌案,片刻后才低声说着。

    粱秋含听着余若的话低眸再次看向了手上的那碗碎rou,惊得手微微颤抖,下一刻手指一松那碗碎rou摔在了地上,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碎rou从碎片里头流了出来,鲜红的血水也很快就流到了粱秋含的脚下。

    “这是······这是······”

    粱秋笑看着那摊碎rou,里头还有一支手指,而那支被藏在碎rou里头的手指并没有被剁碎,就像是故意给他们瞧见一般。

    而手指上的那个花心胎记就这么明晃晃的露在了两人的面前,那朵被梁家上下记在脑海里头的胎记如今却在一堆碎rou中。

    “呕————”

    粱秋笑在认出这就是自己那个失踪的小妹后,胃部一阵痉挛快速俯在一侧吐了起来。

    也因为他的呕吐,浮华殿内很快就蔓延起了一股酸涩的气息,惹得余若轻轻皱起了眉。

    粱秋含看着地上的那滩碎rou眼都红了,以至于在看向台上坐着的人时满是怒意。

    “秋含不知舍妹做了何事惹恼了云师,只是纵使舍妹有千错万错梁家也会动手惩罚,如今云师直接越过梁家就这般杀害舍妹,莫不是想与梁家为敌!”

    带着怒意的声音从粱秋含的口中传出,只是他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坐在上头的是剑宗第一人,自己就是有一万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可想到这般惨死的小妹,粱秋含就是再怎么都忍不下这份怒。

    既然放不下这份怒,就只能搬出梁家来压制余若,可粱秋含却没有算到余若已经起了灭梁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