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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以潜邸侧福晋的身份到圆明园侍奉孝齐宪皇后,那会子弘曕刚出生,打小就‘小嫂长小嫂短’的跟在我身后讨要点心吃,我自认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怎么竟然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呢?”寒苓长叹一声,“先帝只有三个儿子长成,将来在九泉之下与他见面,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愉妃不以为然:“主子娘娘仁至义尽,彼自作孽,先帝也不能怪罪到您的身上。” “逝者已矣!”寒苓站起身来,“咱们去瞧瞧谦太妃吧!” 愉妃刚要答应,张雷语调急促地在外通传:“主子娘娘,奴才有要紧事向您回报!” 寒苓复归原位:“进来罢!” 张雷看了愉妃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踌躇来。 愉妃欠身行礼:“臣妾先行告退!” 寒苓眉头微皱:“我还有什么事儿要瞒着愉妃不让她知道?” 张雷咬了咬牙:“主子娘娘,九州清宴来报,敬郡王薨了!” “什么!”寒苓大惊起身,愉妃“咕咚”一声倒仰了过去。 永琪的死因很不光彩:方氏自禁所逃离,寻到永琪的卧房过了一夜,第二天早起,永琪晕眩失神,不等驻府太医赶到便没了气息,方氏在乱中跳入王府水池殉夫而死,长史入宫报丧,皇帝这才在毫无思想准备的前提下失去了一个儿子。 愉妃自不必说,为永琪哭得昏天暗地,寒苓也难过的水米不进,皇帝恨其不争,又实实在在心疼这个优秀的儿子,礼部和内务府接到上谕,比照亲王之礼cao办敬郡王的后事。 紧随其后,五月二十日,谦太妃病危,临终遗命,所有财物皆赠皇十女固伦和孝公主;次日清晨,谦太妃于圆明园水木明瑟殿薨逝,享寿五十四岁。 所谓哀兵必胜,皇帝多少有些感伤,因降旨意,命内务府按公爵之例向永瑹母子拨给用度。 相较之下,永琪留下的孤儿寡母明显要凄惨的多。 方氏自不必说,剁碎了尸身饲狼喂狗;索绰罗氏以下众侧室落发入庙,为死去的丈夫跪经祈福,王府长史、管事,上房奴仆、司食司寝,轻则流放、重则赐死,整个敬郡王府因此空置了大半。 永玺、永珏又为永琪独子绵忆请封,弘历迁怒西林觉罗氏,因向二子说道:“绵忆年幼,将来好歹尚未可知,爵位之事,等他长大成人后再说吧!” 永珏复请:“五哥为郡王,请阿玛额外施恩,按贝勒例供给王府用度。” “永琪只有一子,能得多少人口教他供养?绵忆养在愉妃宫中,所有用度皆由内务府公支,他小小年纪,用得着什么贝勒俸禄?”不看僧面看佛面,西林觉罗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弘历想了一想,因命李玉,“晓谕内务府知道,且按宗室之例拨给王府用度吧!” 皇子开府,安家银子就有二十三万两,永琪有孝齐宪皇后的私房,西林觉罗氏有丰厚的嫁妆,永琪又是比较得宠的皇子,内廷的节礼赏赐、外官的冰炭孝敬都拿上等份,皇帝便是不给工资,靠着现有的皇庄田铺也能维持一府开支,西林觉罗氏深知公婆见怪,索性以守孝为名,遣返了王府大半下人,安安静静过起了隐居礼佛的日子。 永琪就像煽动台风的一只蝴蝶,他的死,间接影响到了整个乾隆王朝的走向和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是盒饭套餐了。我能说的是:永琪的死没有隐藏女主的算计。 ☆、194 成霜请示寒苓:“主子,园子里到处传闲话,谣言敬郡王之死是您坐视不管造成的!您看奴才要不要去查一查?” 寒苓捏了捏额头:“这又是从哪里招来的罪名?” “皇上彻查方氏底细,她是索绰罗家从江南盐商萧康的手中买来的,萧康与傅公爷有些瓜葛,原本想走富察家的门路把方氏献给四阿哥,不意四阿哥对此女视而不见,辗转被索绰罗家重金买走,这才进了敬郡王府中!”成霜解释道,“有人翻出了世子当年病危的旧事,说您有本事把病危的人救活,悼慧太子、悼敏皇子早夭、敬郡王、定郡王早逝,都是您不愿意真心救治的缘故!” “亏得大格格和二格格夭折时我还没进潜邸,不然又得多添两条罪名!”寒苓眯了眯眼,“我要能有断死延生的本事,后宫指定比现在清净。” “主子,听说皇上与四阿哥对平定南疆的用兵方略分歧颇大,四阿哥直谏了好几次,皇上已有不悦之色,敬郡王薨逝又与四阿哥有关,以往倒也罢了,皇上这两年对四阿哥的不满写在了脸上,不是您的体面,今日好歹难以预知——”成霜顿了一顿,“您是不是说一说四阿哥,让他以后顺着万岁爷一些罢!” 寒苓会意:“以和亲王来看,皇上和永玺孰对孰错?” 成霜刻意压低声调:“若是四阿哥见识不足,万岁爷反倒不容易生出猜忌之心来。” 寒苓长长叹了一口气:“有这么严重吗?” “主子,这种时候,您可千万不要大意!”成霜提醒寒苓,“四阿哥与皇上是父子不假,天地君亲师,君臣之义是大过父子之情的。” “他都快三十了,还是这样不能教我省心。”寒苓以手加额,“四格也不在,我连个能商议事儿的人都没有。” 成霜正要说话,张雷在外通传道:“主子娘娘,愉主子给您请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