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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千秋的眸色一深:“其实还有一个人。”

    “谁啊?”

    慕千秋未言,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阮星阑的脸。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吐出:“你。”

    阮星阑才放下来的心,瞬间又提了上来。赶紧打了个哈欠,搪塞道:“好了好了,睡觉了,困死了,睡觉睡觉。”

    抱着师尊就要睡觉。结果师尊没闭眼,他就伸手把师尊的眼睛盖住,半哄半劝道:“师尊,快睡觉呀,师尊!快睡觉!”

    然后他把手移开,眼睛还没闭。

    赶紧又把手盖上去,阮星阑搜肠刮肚,想着摇篮曲都是怎么唱的,压低声儿给他哼哼。

    夜色很深了。两个人面对面相拥而卧,满殿都飘着一股淡淡的咸腥味儿。

    翌日清晨。

    阮星阑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地从慕千秋房里出来,想起林知意还在自己房里,于是就打算先去把人放出来,结果一到那儿就傻眼了。

    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了人,一见他回来,各个面露惊色,人群很自觉地散开一条道儿。

    心里一沉,快步走了过去,阮星阑一眼就瞥见倒下来的门板,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几乎是冲进房门,就见屋里一片狼藉,压根没了下脚的地儿,小凤凰与常陵在屋子里说话,一见他进来了,两个人双双望了过来。神情古怪。

    阮星阑上前一步问:“林知意呢?”

    “你怎么在这儿?”小凤凰蹙眉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问你,林知意呢,他怎么不见了?”

    小凤凰与常陵对视一眼,两人的神色都不甚好看。小凤凰道:“你找二师兄有什么事儿?你昨晚去了哪里,屋里发生了命案,你不知道?”

    这下换阮星阑傻眼了,心想哪里来的命案。顺着二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衣柜的门半敞着,里面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迎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离得近些,才得以瞧清,竟是被断剑钉死在衣柜中,不仅如此,衣|不蔽|体,男人该有的地方一片血rou模糊。死相难看。

    “今早我派弟子过来送饭,发觉异样,我来时恰好遇见路公子,便一同过来了。”常陵稍作解释,沉着声道:“阮公子一大早去了何处?张口就问林公子,难道说,林公子昨晚也在房里?”

    阮星阑心道,坏了坏了,昨晚林知意喝醉了酒,他怕林知意出去闯祸,就把人关进来了。一夜都不曾回来过。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男弟子被人生生钉死在衣柜里,连那玩意儿都被割掉了,凶手不可谓不毒辣,难道说,昨夜自己走后,在林知意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凤凰道:“二师兄何在?可有人去通知?”

    常陵听了,抬手示意门中弟子去林知意和慕千秋那里通传,没一会儿慕千秋便到了,只是不见林知意。那弟子说,房里是空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小凤凰一听说林知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立马不干了,上前一步道:“阮星阑,你昨夜究竟去了哪里?你把二师兄藏到何处了?”

    阮星阑苦着脸,下意识瞥了慕千秋一眼,心想究竟要不要实话实说呢,如果说了实话,会不会影响师尊的清誉,师尊会不会生气。

    哪知慕千秋却抢他一步开口:“昨晚,他在本座的房里,不曾离开半步。”

    这次换小凤凰哑口无言,随即又怒问阮星阑:“你去师尊房里做什么?!常家这么大,不够你住?”

    “昨夜,林知意喝醉了酒,误打误撞寻我这儿了,”阮星阑拧着眉头,“我的名声不太好听啊,我与林知意一个房间,传扬出去了,林知意还要不要做人了?可是我跟师尊睡一个房间就无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把师尊当亲爹一样,谁敢说师尊的闲话?”

    姑且不论阮星阑昨晚在慕千秋的房里做了什么,林知意现在不知去向,房里还死了个弟子,这就很诡异了。

    阮星阑怀疑是林知意杀的人,但没啥证据,以为林知意昨夜一时冲动,把人杀了,然后又怕师尊惩治,畏罪潜逃。

    眼下要是去抓林知意回来,那岂不是要把林知意往刀口推?

    心里那个惆怅啊,暗想林知意这个大傻子,杀人也不带到外头杀,搞这么大动静,在别人的房间杀人,那忒缺德了。

    常陵命人把尸体从柜子里抬出去,之后便请几人去大堂里一叙。

    还将第一个目击证人带了过来,哔哔赖赖说了一大堆,十句有九句都是废话,还特意指出林知意此前在客栈与常家的弟子— — 其中就包括今天死的那个,发生过争执。

    阮星阑不爱听这种废话,抬手打断道:“你这人怎么断章取义啊,年轻人发生点争执,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那几个人就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救下的,先救人再杀人,我师弟脑子有毛病啊?”

    “林知意是你的师弟,你当然偏袒于他。所有人都在,偏偏只有林知意不见了,不是畏罪潜逃,又是什么?”

    “我师弟现在也丢了,按你这么一说,我还怀疑是你们想以此陷害我们剑宗,还把我师弟掳走了呢。”阮星阑抱着长剑,与常家的弟子打嘴仗,“林知意可是我最珍爱的师弟,他如果在常家出了半分闪失,我要你们常家满门为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