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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紧急,崖会泉能拿来拆解的安保机器人有限,他把两个小装置都使用在了宁副院长这,免得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真的折在这里,随即,他自己便仿佛一位防御面板稍弱,但火力输出极高的脆皮战士,一脚踢开面前的障碍,正面迎上了已经从暗处现身的人。

    有极其严格的外围安全防控在,伏击者们能够携带的火力装备等级不会太高,以激光枪、粒子光刀,以及作用范围在直径三米内的微缩型能量手雷为主。

    从崖会泉启动紧急预案至今,总共才过去不到六分钟,他没有躲在掩体后纯粹等待外援的习惯,那太被动了,他看似恪守规则,偶尔也会出人意料的行事有点疯,而那点疯被遮掩在他一贯有的傲慢名声下,往往会叫人以为,他是因为太过于自傲,自信以自己的能力能应付得来任何危机,才会运用那些看上去较为不保险的策略去直面问题。

    太空军是习惯上天作战的军种,精神力也好,对于机甲战舰庞大系统的精准cao控力也好,当人身处星内脚踏实地,方圆三十里内都没有一台足够人机对接的重型武器,照理说,太空军精锐的优势似乎就也该削减,任凭在太空中有多威风凛凛,号称是星际作战之王之霸之主都好,下了地,遇上精悍的陆战杀手群殴,星际霸王就也很容易变成地面王八。

    然而崖将军的近身格斗与陆地战力一点也不差。

    他靠着撬来的激光枪,还是安保机器人那个等级的中程短频枪,先一枪就燎着了最近前一人的右臂,随后又踩着射程上限连开五枪,每回扣下扳机都弹无虚发,干扰器也与烟雾弹配合极好,掐准时机释放,便是一对“双贱合璧”的完美搭档,能够让原本还保持着阵型的对方骤然队伍散乱,在烟雾中既看不清彼此,也无法通过电子设备相互沟通。

    在这样暂时视线遮蔽,通讯断链的环境中,想要判别敌我,便只能全凭其他感官与直觉。

    还好,崖会泉作为目前唯一“队友”已被他关在安全点里,完全没有辨别需求的对象,他在这种场合下就比较轻松,可以心安理得把所有听到的脚步声与靠近的人都当敌人。

    左肩后方感受到高能热量反应时,崖会泉的枪口正重重怼在前方杀手的脖子上,他枪口一落下去便明白对方脖子上带有护具,随即变刺为扫,金属的枪管暂时变为一支极硬长棍,横扫过对方下颌,把那人扫得朝一边地上扑去,他再瞄准对方肩膀开枪,干脆利落抹除了那人两条手臂的活动力。

    而为了不影响自己手头动作的连贯性,对于来自后方的射击,崖会泉只把左肩往下沉了一沉,他无所谓被灼热光线燎上一下,只要闪避要害了就行。

    但直到跟前的人都解决完了,后方的激光枪像是枪口堵塞了,预判中的燎灼感延迟了两分钟还没靠近。

    崖会泉心下冒出疑问,他正要回身查看——

    后方的烟雾里,有三道试图趁机突袭的身影就先是一凝,仿佛在半途横遭谁的截获,想要偷袭者却反被意料之外的第三方偷袭。

    接连的几声惨叫后,崖会泉听见后面传出闷响,好像是有个很不耐烦的家伙,搞完了“黄雀在后”式的袭击,还嫌自己打翻在地上的杀手碍事,很没好气地把这些路障踢开了。

    “你是把‘后肩’这个部分开除了自己的身体组织,还是原来你戴了隐形的局部护肩,只不过我眼神不好看不见?”沃修的声音从烟雾缭绕里传出来,“你刚刚是准备对后面的激光光束硬扛吗?”

    崖会泉清楚沃修一定会第一时间收到通知,他们个人终端里的密钥能在启用时互相感应,但他没听见其他外援赶到的动静,沃修到达的时间也早得有点超出预期。

    “你怎么这么快?”只花了不到三秒钟,崖会泉判断出沃修是一个人来的,外援大部队估计还在后面。

    “你怎么能随便说我快?”沃修答非所问地回,他身影很快从迷雾里出现,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心,皱起的眉宇间还压着两分火气——可能是为自己前面所见的那一幕给气的。

    崖会泉比较擅长互怼,近期也已经逐步适应了和沃修的“模式升级”,在习惯对方的调笑。

    但对于这种“用调笑来压着火,看起来是想要怼他却又还忍着,只勉强和气的调侃他”,他觉得这太复杂了,怎么沃修的招数还能综合向升级,让他怼也不好,拿应对调笑的方式来回似乎也不对。

    因此崖将军只好装聋作哑,反正眼下确实还在作战中,他假装局势紧张无暇闲聊,内心盼着下一个杀手幸运儿赶快过来,等了有那么几秒,沃修还在盯着他,幸运儿没过来,崖会泉心理素质卓群,他听到斜前方传来动静——那里有人!

    他就赶快自己挑了一个幸运儿,过去痛殴起来。

    沃修:“……”

    “无暇闲聊”的人动作快出了借故开溜的味道,沃修都不知道该说这样的崖会泉难得一见,还是该继续计较对方不拿自身当回事。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小麻烦确实还没结束,沃修比收到了崖会泉预警的其他人也的确都更快一步。

    他动用了自身的天赋小技巧,行动得比任何人都更快一些,等不及别人了。

    崖会泉在一个错步的间隙与沃修不经意碰上肩膀,他瞥去一眼,发现这衣服总也不好好穿的人外套已又不翼而飞,深色衬衫挽到手肘,黑色的战术手套上已附了一层带着粘度的“水”,皮质表面上水光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