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多格尔沙洲（三）
当东方的海面上渐渐泛起一丝曙光时，海因里希上将已经在旗舰“海因里希亲王”号战列舰的舰桥上整整一夜呆了一夜。在刚刚过去的大半个夜晚，他率领的舰队向西北航行了120余海里，途中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晨风扑面，这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这艘战舰就是以他的名字所命名的，剩下的五位德意志王国的亲王们都是陆军将领。这一群“旱鸭子”有幸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帝国海军最新的战列舰舰艏上，只是因为大家都为帝国海军捐了不少钱，这批“皇帝”级战列舰就是用这笔特别捐款而建造的。 现在看来，维克多大公鼓动一大堆帝国邦国的亲王们捐款造舰，是多么的英明，简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场战争会爆发似的。 德意志舰队所建造的部分主力舰所装备的是克虏伯公司所研制的舰炮，克虏伯先生曾提出高速轻型弹的概念，却被维克多大公和波佩尔上将给否决了。实验证明，克虏伯350毫米高速轻型弹的穿甲性能确实要略低于初速略低于斯柯达350毫米的重弹。 “海因里希亲王”号是由但泽的希肖造船厂所建造的，也许是为了向新加入帝国的普鲁士示好，或是为了促进普鲁士的经济发展，帝国海军居然将两艘主力舰的建造订单给了普鲁士的造船厂。希肖船厂得到了一艘订单，另外一艘的订单则给了斯德丁的伏尔铿造船厂。跟在旗舰后面的“阿尔伯特亲王”号就是由伏尔铿造船厂所建造的。 在德意志各王国中，普鲁士与萨克森的关系最为恶劣，可是现在，这两艘以两国亲王所命名的战舰却要并肩作战，这简直就是个讽刺。 日出之前，一夜未眠的疲惫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深深的倦怠让人头脑倍觉昏沉。为了驱走倦意，海因里希上将走到司令塔侧面的敞开式的平台上，在手里夹着雪茄，将身体斜靠在栏杆上。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微微带着一些寒意，海面上已经能够看到散开着的舰队几座巨大而模糊的灰影。 在朝阳差不多要跃出海平面的时候，下半夜轮休的舰长哈德尔上校也起来了，于是海因里希把参谋官以及舰上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召集到设在舰艉的会议室，开了一个简短的早餐会，亲自向他们传达了这次的作战计划。与此同时，各舰的舰长们也开始向下传达着海军部所下达的最新作战命令。 一场大战就要开始啦！ 这条消息对于这个有很大机会与以前经常在身后的海面上追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贝蒂舰队交手的作战命令，军官们表现出来的更多是激动，自开战后德国舰队所采取的打了就跑的战术虽然让英国人窝火，但也让德奥海军的将士感到无比郁闷。 现在他们总算找到了出气的机会。 德奥海军想借着弗兰格尔舰队归国的途中半路伏击贝蒂舰队，而英国海军也打着同样的算盘，准备伏击德国快速舰队。 在参谋人员在海图桌上将整个计划标注出来之后，高级指挥官和舰队参谋部制订的计划精妙之处就显示了出来——海因里希上将所指挥的快速巡洋舰队以16节的航速在前方，而克里斯蒂安上将指挥的主力舰队也以这个速度跟在他们身后大约40海里的地方。另一方面，弗兰格尔上将指挥的另海外舰队将会从挪威海峡斜插过来，截住贝蒂舰队的退路。 一切都显得十分完美。 根据计划，海因里希舰队也许会在下午1点至3点之间与贝蒂指挥的快速舰队在挪威南部海域相遇，而弗兰格尔上将指挥的舰队将会在同时掉头北上，截住贝蒂的后路。参谋人员显得很兴奋，一遍一遍在海图上摆着贝蒂舰队现在可能到达的位置，而己方的三支舰队确实显示出了合围之势。 海因里希上将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根据潜艇部队两次发回的报告，贝蒂的舰队大约比我们早2小时动身，他们从罗赛斯军港出发，大约沿着这么一条航线行驶……”他用手指在海图上划了一条直线，突然发现，贝蒂舰队很有可能在合恩礁开始返航，“我们现在要将航向转向合恩礁。” 他临时作出了这个决定，稍微调整了一下航向，这并没有多大问题。 但他们与克里斯蒂安上将的舰队之间的距离有可能拉大到45海里。 “嗯，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贝蒂舰队的航速大约在20节左右，英国佬显得急于找到弗兰格尔的位置。”哈德尔上校说道，“我们大约会在下午1点就得作好战斗准备。” “好吧，就这样，早点吃午饭。”海因里希上将走到门前，准备回到旁边自己的卧室，“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再喊我。”他对随身副官哈特说道。 …… 一个上晚上都没有什么事，五支相互敌对的舰队正朝着一个目标行驶着，双方的指挥官都为自己的计划得意扬扬，认为对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孰不知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在等着鱼儿上钩。 英国驱逐舰“海狸”号和“雪豹”号正在金奈德角以东北大约100海里的海域巡逻。已经是清晨时分，朝阳刚刚升出海面，透过薄雾看到东方天空中淡淡的红晕。海风一刻不停地掠过甲板，军舰在海浪中不停地摇摆起伏着。 舰桥周围瞭望员们在各自的岗位上，举着双筒望远镜上下左右有规律地搜索着海面，在转椅上不断地随着军舰的摇晃而前俯后仰。海风夹杂着大量的水雾，飞快地掠过甲板，使舰桥外工作的水兵们感觉更加难以忍受。 在“雪豹”号驱逐舰上，瞭望手们正在换班。新当值的瞭望手接过双筒望远镜，坐到面前的转椅里，开始在弥漫着水雾的海风里搜寻着海面。不一会儿，这名刚上岗的了望手感到似乎在海面上看见了什么东西……，他又仔细地确认了一下：在水天线上有几个模模糊糊的灰影正在迅速地驶向这边。 “左舷131度，发现军舰！” 这时，目标的轮廓越来越大了，一大群的军舰轮廓出现在了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