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多格尔沙洲（四）
“雄狮”号的作战室里，英国快速舰队司令官和他的参谋们俯身在一张海图上。航海参谋正在海图上用两脚规和直尺在标注着一些标记。 “长官，拦截航向是左12度。”那名航海参谋军官抬起头来说：“下午1点以后随时都有可能与德国舰队相遇。” “这天气倒是不赖，是个打仗的日子。”贝蒂看着海图，又透过舰桥上的舷窗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随口说道。 这时，通讯军官从电报室出来，“长官，‘雪豹’号发来电报，发现敌人舰队！” “嗯，在什么位置？” “东1，北59。长官！” 贝蒂把电报拿过来看了一遍，又在上面签了字，然后俯身在海图桌上，“他们怎么会到那里？命令舰队，我们得转回来，航向西南偏西。”他用手指在桌上的海图上比划了一下。 “长官，敌人的船速很快。”站在他身边的航海军官提醒了一句。 “呃，那就再往南一些……”贝蒂把手指挪到多格尔沙洲的位置，“我们将会在这里拦截住敌人，将我们的情况通报给威尔逊将军。” 贝蒂下令舰队向西南转向，但旗舰的信号手却忘了向身后5海里外的战列舰队发出灯光信号。在“巴勒姆”号上的战列舰队指挥官托马斯少将虽然收到了贝蒂下令舰队转向的电报，但根据cao作规范，整支舰队的转向或是变速命令必须用灯光信号再传达一次。 托马斯少将根据自己的判断去“理解”贝蒂的命令：“他让我们继续向北，两头包抄，以防止敌人逃走！” 直到10分钟后，英国人才发现这个错误，又重新下达命令。托马斯急忙命令舰队转向，但已经与贝蒂的战列巡洋舰队拉开了十海里以上的距离，4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在贝蒂身后以25节的最高速度拼命赶路，但心急的贝蒂却把他的舰队航速加快到了最高的26节，反而与战列舰队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 弗兰格尔刚睡了一个多小时，就又被敲门声吵醒了。 威伦尼克少将来到了他的房间向他报告：“长官，我们撞上了两艘英国驱逐舰，现在那两艘英国军舰很有规律地每隔十分钟发一次报，在通报着我们的情况。” “哦，应该是些有关航向和位置的报告。”弗兰格尔对威伦尼克说道：“派两艘巡洋舰将那两支苍蝇赶走。” “已经这么做了……我们是不是将这个情况通报给海军部和各个舰队？” “嗯……有这个必要，现在再保持无线电静默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弗兰格尔说，“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也许过程没那么顺利。给海军部发电报，通报我们现在的位置及已经被敌人发现的情况。” 站在海军上将身侧的通讯军官敬了个礼，就离开了。 弗兰格尔转过身来对威伦尼克说：“猜猜看，我们的敌人在哪？” 威伦尼克犹豫了一下，显得不那么乐观，“根据情报，罗赛斯港的英国舰队拥有四艘刚服役的‘女王’级战列舰，虽然英国人声称是14英寸口径主炮，但是维克多大公却一声坚持这是一级装备有15英寸大炮的战舰，这也是帝国海军当初开工建造‘联合力量’级的一个主要原因。” “麻烦确实来自于他们的快速舰队，要是威尔逊的大舰队，就是见了面，我们也应该能够摆脱他们。”弗兰格尔说道，“那我们就继续往南，直接去荷兰海岸。除非英国人能迅速地把兵力机动到适当的位置，否则，北海对我们来说就是敞开的……” 正在这时，旁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位值班军官快步上前拿起话筒说：“我是指挥部，嗯……”他一边听，一边大声重复道：“右前方发现烟柱！”弗兰格尔停下讲话，只见那名海军上尉继续大声报告，“右前方发现军舰！方位西南偏西，敌舰两艘，正向我们迅速接近！” 弗兰格尔下令：“发出战斗警报！” 刺耳的警报铃声响彻整个战舰，舰员们从船舱里钻出来，纷纷跑向甲板上的战斗位置。 “应该是两艘巡洋舰吗？”弗兰格尔用一半肯定的语气问道，“应该是从弗斯湾过来的敌舰，“给‘因斯布鲁克’号发信号，让它们在后面占好阵位，敌人一进射程内就立即开火！” “如果是巡洋舰的话，也应该是大家伙。”威伦尼克在举着望远镜观察起来，这时转过脸对舰队司令说道。从望远镜里看去，西南面的水天线上，两个灰色的轮廓在薄雾笼罩的海面中显得越来越清晰了。 电话铃不断地响着，值班军官喊道：“各炮手立刻就位，迅速准备！” “他们是想干扰我们的行动，让索罗钦将军的两艘主力舰去对付他们，其余舰船保持队形，航向东南偏南，23节！”弗兰格尔制止了枪炮指挥官的命令。 舰队稍稍向东转向，索罗钦中将指挥两艘战列巡洋舰离开了队形，在海面上划过一道弧形，高速朝着敌舰冲了过去。 现在舰队倒是不用再节省燃料了，为了保持高速航行，“弗雷德里希大公”号的24台煤油混烧锅炉全部的高压喷油嘴都打开，不计成本向炉膛内喷洒着重油，燃煤的消耗量也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好在德国战舰动力舱的自动化程度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锅炉舱的舰员倒是不用像以前一样，挥汗如雨地用铁锨往炉膛里加煤了。 影响整支船队速度的是受伤的“马克西米利安大公”号和几艘补给舰。 上午9点，北海上空的无线电信号骤然增多。弗兰格尔舰队的位置明确了，英国和德国舰队都开始纷纷调整航向，朝着这支舰队前方返回德国的路线汇集了过来。德国的潜艇部队也已经向上报告了贝蒂舰队的位置，交战的双方都是信心满满，却对敌人的主力舰队情况一无所知。 9时40分，北海海面的浓雾消散的一干二净，整个的能见度极佳，主力舰上的了望手们视距达到了最高的将近20海里。 这都增加了数支敌对舰队发现对手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