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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熠微微挑了眉头,在心中将“姐妹”这两个字缓缓咀嚼一番,心中不由道:这个女子,应当就是那个青月了。

    他对这青月也有极为深刻的印象,只因在那《澜庭记》之中,这青月可不仅仅是出现过一次两次,她先是嫉妒这个红妆青如太过娇艳,而后听闻了皇帝要来祭天之事,竟设计同皇帝在这祭天当日,不得不留在此处,且与她春宵一度,自然,她后来也入了宫,虽不是如想象中的这样得宠,却也算是富贵荣华,无限尊宠了,到此时也便不说,她与皇后斗到后的结局了。

    有事想想,她还极为恨自己,当时若是下狠心将这个青如杀了,而不是在将她赶到林子里,说不定,皇上就不会碰见他,这后宫之中,也便只有她自己,是皇帝的心尖痣了,她认为那皇后,不过是那凤位上摆一摆的棋子,所以才会输的凄惨。

    说到这里,诸君可能也看得明白了,这青月便是如此一个小尼姑,她自私,心肠而冷毒,在杏林庵中过惯了苦日子,却是极为希望一步登天的走法,但却从没有人告知她,有些东西不是银钱买的来……

    白熠笑了笑,口中只道:“青月,说话不要这样刻薄,此人乃是我之义兄,为何便不能同我一室相处了?”他眸光冷厉地看向青月,却将那青月看得微微一抖,只觉浑身发冷。

    “我以往也曾听过一句话,清者见清,浊者见浊。”他勾着唇笑,只一双凤眸仿若寒冰中挖出来的。

    “你这双眼是脏的,看什么都不会干净。”

    第76章 他来求姻缘?

    青月听他如此说,竟张口便骂:“贱人!你说什么!你不知道多脏,你竟还敢说……”高亢尖利的话音忽然戛然而止,原来是王罡听不下去,直接给了她一个手刀。

    这个老实憨厚的汉子看着面前双眼紧闭却依旧清秀的女子,不由皱了皱眉头,完全想象不到——方才那个发疯撒泼的人竟然是她,他不由转头看向了自家主子。

    白熠只对着他挥了挥手,口中道:“将她送到师太那里吧,莫要被人看到了。”如此说完,便要转身回去,忽而又想起了什么,也未回头,口中只道:“家中的事,你也去打听打听,若是老夫人要来烧香拜佛,管家估摸着,也是要来此处的。”

    王罡连忙应了一声,便俯下身将那青月一把捞了起来,往桃林外头走去。

    而白熠走回小茅屋,便将房门合拢了,又专心致志研究起了那一本《澜庭记》,掠过其中半数的艳情描写,其余的东西还是值得关注的,他如今到底是不是到了这本书里面,便看此次皇帝会不会来此祭天了。

    一过三日,外头一片风平浪静,那明玉师太整日来此送餐,也未曾提及什么有用的信息。王罡出去打探关于皇宫中的事,已然三日未曾归来了,外头又换了个他并不认识的青年在桃花林边缘晃悠,至于那青月崴了脚,需修养上几日,暂且也倒是让自己落了个清闲。

    后来,白熠便拜托明玉师太为他寻些纸笔来此,他在此处甚是无聊,便只能写写画画,消磨消磨日子。

    白熠画人像很有一手,当初在无色天,数万年,他也为众神画了不止一副肖像,不过……在这地界旁人他不识得,又不好自个儿画自个儿,他还未曾想好,人都说,落笔成画,他一笔下去,心中便微微一突。

    那笔尖蘸着浓墨,一笔一笔在宣纸上晕染开,只是寥寥几笔,便成了一个男人的轮廓,他眉似刀削,斜飞入鬓,一双眸深的仿若幽幽古井一般,直直看着白熠,一张薄唇仿若要说什么一般——但他终究只是副画。

    白熠看着眼前的人像,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竟将饕餮画了出来,他伸手想要将这画撕了,那墨汁还未干,便这样染上了他的指尖——触感微凉,他又犹豫了。

    “主子!有消息了!”正此时,这一声喊仿若平地炸雷一般响了起来,桃林之中匆匆走出了一人,他眉间一道疤痕,极是容易辨认,正是那王罡,他额头上还滴着汗水,只道:“主人说的果然没错,那管家狼子野心,竟当真要来此‘探看’主人!”

    那本书果然是这澜庭的命路——白熠不由这样想。

    但究竟是谁撰写了那本书,谁又如此早地知晓了天机呢,白熠心中不解,他且还不知晓,如今有个词很是流行,名为:穿书。

    “好,他来,我们便避。”且先做好了准备,总不能打这无计划之仗。“可知晓他何时来吗?”

    “乞巧节。”王罡只道:“那边的老夫人乞巧节想要出来凑个热闹,听闻此处菩萨灵验,便硬要来此,管家为表孝心,会一同来此。”

    白熠便点了点头,既是乞巧节,距乞巧节还有七八日,他们还能好好筹划筹划,只不过,这书上讲是皇帝祭天,如今怎的会是皇太后也一块来了?是不是,自己若是待在这桃林之中不出去,应当就能解了澜庭太子的这一大劫?

    不过,事情未摆在面前,也令人头脑带着几分茫然,不知如何应对……

    “主人墨宝当真绝了,这人好似活生生站在面前一样!”王罡转而看起了白熠的画,只觉得这人眸光凌厉,令人心生畏惧,看了半晌,他忽而又道:“诶?这个公子,我好像曾经见过……”

    他这句话脱口而出,便觉得又一道视线直直看着他,王罡不由抬头一看,正是面若好女的主人,正愣怔地看着他,好似是看他,却又好似是在想些什么,一双凤眸带着几分游离,看起来茫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