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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宣衿言倚靠在藤椅上,时而给怀中白猫喂食。殿内突然升起一团黑雾,冷风吹开大门,一群血蝙蝠嘶哑叫唤着俯冲而下。 宣衿言不急不慢,放下手中的食物,轻抚白猫的脑袋,哂笑道:“来了。” 话甫落,黑氅曳地,华冠耀眼。威严的身影落在上座,陆清远冷眼看向他,杀气逼人,漠然道:“东西呢?” 宣衿言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侧卧在藤椅上,一手撑着脑袋。狡黠的眼神迎上陆清远肃杀目光,淡淡道:“故人重逢,魔尊难道不想与我叙叙旧?” 丝毫不想接话,陆清远白了他一眼,双手握拳忍着怒气。突然一道人影走到宣衿言身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从手里的碟子里拿起一颗葡萄,含在嘴里喂给宣衿言。两人亲昵旁若无人,而那人的模样,与他赐死的宣非野一模一样。 看着陆清远狐疑的眼神,宣衿言讥笑道:“难以置信是么?为何我师兄没死?” 陆清远没有回应,等他说下去。 宣衿言伸手勾着那人的脖子,两人当着陆清远的面亲密。指尖滑过那人的脸颊,眼神怜爱,似是看着另一个人,声音微弱低沉,“只要是能让我依靠的人,是谁都无所谓。” “嘁。”陆清远再次白他一眼,满脸写着厌恶与鄙夷,“恶心。” 这场交易并不称心如意,陆清远以“开赤元通原始”的内容换来了帝具。看着眼前的落地铜镜,心中烦闷。宣衿言的骷髅军来自赤元之初,定是与其有何种交易,为何又要向他询问,为何不见任何赤元之初的人影? 正猜测之际,大门突然被推开。陆清远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笑道:“师兄怎么来了。” 沈孟庄拎着食盒,脸上隐隐有些怒气。走到陆清远身边,将食盒放在桌上,语气还有几分严厉,“我听说你不喝药,你若是想死自己安静点,别折腾先生。” 陆清远方才还脸色阴沉,此刻却像一个撒娇的孩子,抱着沈孟庄的腰磨蹭耍赖道:“药太苦了,你又不喂我。” “赶紧喝了。”沈孟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师兄……”陆清远不依不饶,抱着他十足十的娇气,语气竟还格外委屈,“你以前都是哄我喝药的,现在却凶我……” 沈孟庄长呼一口气,无奈地摇头,捏捏他的耳朵,好声好气地哄道:“小九乖,喝药好不好。” 余光突然瞥到一旁的铜镜,陆清远勾起一抹坏笑,离开沈孟庄的胸膛,仰头看他道:“我喝,但是师兄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何事?”沈孟庄低头见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事,遂警惕地盯着他。 “师兄先答应我。” “我答应你,快喝药。” 陆清远接过瓷碗,一口气喝完,五官几乎挤在一起。放下碗将沈孟庄拉到怀中,可怜兮兮地赖道:“好苦好苦,师兄快亲亲我。” 磨人的本事沈孟庄自问实在比不过陆清远,好气又好笑地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凑近吻上去。 唇齿间弥散着浓郁的草药香,两人的呼吸声渐渐紊乱急促。陆清远抱紧沈孟庄,松开他的唇,吻着下巴、脸颊,流连至耳边,含住耳垂吮吸了一阵。声音低沉沙哑,“师兄可以履诺了。” 话音刚落,陆清远抱起沈孟庄,一眨眼便来到铜镜前。宽大的落地铜镜映照着紧紧相拥的两人,陆清远手腕用力,将沈孟庄换了方向,面朝铜镜背对着自己。 “不……”沈孟庄看着眼前的铜镜,知晓陆清远要做什么,挣扎着起身,“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陆清远紧紧搂着他,胸膛贴着他后背严丝合缝,仿佛要将他揉进心里。埋头在他脖间,沉醉于那股勾人的杜若花香中流连忘返,含住他发红的耳垂轻咬吮吸,“师兄不想看看自己动情的模样吗?” 沈孟庄整张脸绯红,镜中人一半羞赧俊美,令人心神荡漾。而另一半狰狞丑陋,令人胆怯。他看着镜中格格不入的面容,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自己。他不知陆清远在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伤疤时,会不会有一丝厌恶和嫌弃。 他盯着镜中的人失神,眼神逐渐暗淡。身后之人急切地褪下他的衣衫,他看到镜中人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如一条条赤蛇在他身上蠕动缠绕。他开始细细颤抖,浑身的战栗不知是因为害怕身上的伤疤,还是身后人的爱抚。 “不……我不想在这里。”沈孟庄终于偏过头不敢再看镜中人,用力推开陆清远匆忙穿上衣服欲起身离开。 然而还未等他站起来,陆清远便迅速抓住他,扯下才刚刚穿好的衣服,半哄半强迫地说道:“师兄,我想和你这么做。就这一次好不好?” 他想拒绝,但是他深知不容他拒绝。 隐忍的喘息声在殿内回荡,沈孟庄深深低着头不看铜镜。陆清远偏偏恶趣味地捏着他的下巴,逼他直视镜中交叠的人影。 他跪在地上,膝盖有些发疼。浑身酸软无力,终于承受不住。身子猛然前倾,撞在铜镜上,炽热的肌肤贴在冰凉的镜面,惊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紊乱急促的呼吸全洒在上面,蒙上了一层旖旎的白雾。 实在没有任何力气了,他在最后一刻瘫软在陆清远怀中,沉沉睡去。陆清远看着怀中虚脱的人,满意地笑了笑,低头在他红得滴血的脸上上嘬了一口,抱着他转眼去了蝴蝶泉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