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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尘朔把云澈往自己怀里按,道:“不行。”

    宁诗玉大声骂道:“你不要脸!!!”

    蓝辰华也不顾他人言语,只是看了看云澈,垂眸道:“师尊,整个清徽宗上下,无日无夜不在记挂师尊。自从以为师尊离世,师叔至今精神失常,也许见到师尊回去,能有些许好转,也未可知。”

    这些年来,云澈最放心不下的的确就是自己的师弟叶越泽。听到蓝辰华说起叶越泽,云澈抬手轻轻拍了拍凌尘朔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

    凌尘朔看了云澈一眼,稍微迟疑,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蓝辰华对云澈鞠了一躬,将头低得更低,看似无比恭敬,道:“请师尊回望虚山。”

    云澈向前跨出一步,凌尘朔连忙一把拉住了云澈的手,委屈巴巴道:“师尊,不要尘朔了吗?”

    云澈轻轻捏了捏凌尘朔的手,没有说话。

    凌尘朔垂下眸子,受宠若惊地看了看云澈和自己的手。

    师尊今日里对自己,好像突然比往常温柔了许多。

    若是换作平时,师尊应该会直接冷冷淡淡地说“放手”,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只是用手轻轻地拍拍或者捏捏自己,示意自己放手。

    虽然他还是不愿意选择留下。

    凌尘朔垂下眸子,轻轻地松开了手,可怜兮兮道:“可我舍不得你。”

    云澈回头看了凌尘朔一眼,忽然开口,道:“我会回来。”

    听到云澈的话,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站在云澈眼前的凌尘朔。

    凌尘朔微微瞪大了眼睛,突然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带着阳光一般,道:“徒儿就在这里等着师尊!”

    .

    十七年不回,望虚山的草木如故,宫殿依然。

    云澈顺着长长的石阶走上望虚山,转头看了看身侧苍翠高耸的山峰,路边的繁盛的花草,和巍峨连绵的宫殿。

    一切都熟悉而有些许陌生。

    进入山门,路过前殿,身后忽然传来蓝辰华的声音,道:“师尊一路辛苦了,请先回寝殿去休息吧。”

    云澈问道:“越泽在何处?”

    蓝辰华答道:“师尊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再见师叔不迟。”

    云澈道:“不必。带我去。”

    蓝辰华微微点头,回身对徐瑶臣道:“你先带师妹和大家各自回去休息,我陪师尊去见师叔。”

    徐瑶臣点头,带着众人离开。

    蓝辰华带着云澈左转走上一条较为狭窄的石阶,一边走一边向云澈解释:“自从以为师尊不在了,师叔悲痛过度,导致精神失常,常说胡话,时而动手伤人。徒儿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师叔暂时关在了元光洞。”

    云澈不语。

    蓝辰华带着云澈在半山腰的一处山洞前停下,道:“师尊请。”

    云澈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眼前是一座一人多高的漆黑洞xue。山洞前,朱砂横书着“元光洞”三字。

    元光洞本是一处福地洞天,灵气深厚,有益于修行,云澈过去时常来此处修炼。将人关在这里清修,说是刻意亏待肯定是算不上的。

    云澈没有说什么,跟着蓝辰华一起步入洞中。

    洞中阴冷,昏暗无光。四周石壁一片漆黑,唯有每隔七八步,石壁上挂的灯,勉强将黑暗的前路微微照亮。

    石壁并不干燥,有些位置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水潭,打湿了衣裾。

    穿过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排漆黑竖直的玄铁栅栏,每一道都有碗口粗细。

    蓝辰华一抬手,铁栏便向上升起,将前方的路打开。

    穿过铁栏后,周围顿时豁然开朗,洞xue变得十分开阔。眼前是一方漆黑的池水,石壁上的光勉强将洞xue的一半照亮。

    云澈抬眼向池水的中央望去,池水中央是一座石台,一名白衣仙修披头散发地坐在石台上,闭着眼睛,正在休息。

    听到有人的声响,那白衣仙修猛然睁开眼睛,大骂一声:“蓝辰华你这个狗……”

    那白衣仙修的半句话还未出口,突然看到了云澈,瞪大眼睛愣了半晌,怔怔地问道:“阿澈?”

    云澈道:“是我。”

    两人四目相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蓝辰华对云澈微微鞠了个躬,道:“弟子去洞外等候师尊。”

    云澈微微点头,蓝辰华转身出了洞xue。

    盯着云澈看了许久,本坐在池水中央石台上的白衣仙修突然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喊道:“阿澈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云澈正疑惑间,只听身后“铿”一声。回头一看,来时打开的那一扇漆黑的铁栏已经重重落下。

    白衣仙修飞身掠过水面,转瞬到了云澈的面前,拉住云澈的手,着急道:“阿澈!”

    云澈握紧了对方冰冷的手。

    白衣仙修望着漆黑的铁栏,大声道:“蓝辰华,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把我关在这里也就罢了,你师尊教你养你几百年,没有他哪里有你的今天,他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为何这么对他?!放他走!”

    “呵,师叔此言差矣。”铁栏外,冷如寒冰潭水的声音从黑暗中悠悠传出,一袭蓝衣在栏外现身。

    云澈微微蹙眉。

    “师尊。”蓝辰华道,“您三百年前所作所为,实在是罄竹难书。您就算留在这世上,也无颜面对这么多将您奉若神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