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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琛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得一紧。

    她是何意思?

    是对他不满意?

    可是,他入了安王府后,他们明明眼前一亮,送他入宫之时,眼中藏着的野心和喜色藏也藏不住,他就知道,他这副样貌是极好的。

    他原也是自信,若是他得以见她,定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知道以色恃人,任谁也瞧不起,可是有朝一日,若是他大权在握,谁又敢嘲笑于他?如今不过是,他的身份太过卑微。

    你叫萧琛?rdquo;

    她的声音又传来,萧琛知道她问得随意,可是他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答她的问题。

    萧琛敛了自己心中所有想法,沉声回答她:是。rdquo;

    洛染似乎是起了一分兴趣,她一玉手撑在额头,视线随意落在他的身上,此时方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瞧见了他极力想要镇定,可是眼底那一分紧张。

    洛染没有觉得意外,他此时自然是紧张的,毕竟,若是她不喜他,他的所有野心、所有抱负不过皆是空谈。

    洛染突然勾起一抹笑,慵懒地开口:你可知,你为何而来?rdquo;

    萧琛的身子似乎一僵,他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恰好看见她嘴角的那抹笑,心中的种种想法一顿,他垂眸,低着声音说道:知道。rdquo;

    哦?那你说说,你为何而来?rdquo;

    她坐了起来,她穿着一身红衣,十分张扬,和她这个人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衣摆微微向上,露出了她的脚踝,上面绑了一个红线,她没有穿鞋子,即使露了出来,她也没有在意,带着些玩味地看向他。

    她在逗他,就似安王妃逗弄安王府后院的那些小兽一样。

    萧琛十分清楚,他们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们凭什么不一样?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他以为他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任何辱骂和轻贱。

    可是这个时候,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所有的话都突然梗塞。

    他说不出口。

    他不想在她的轻视下,再说一些让她更轻视自己的话。

    嗯?rdquo;她素手轻抚着自己的下额,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不说话。

    手心微有些疼痛,他终于回了神,他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开口:是为了hellip;hellip;伺候太后娘娘。rdquo;

    洛染笑了笑,为了他的这句话,她似有些疑惑:本宫身边这么多伺候的人,你觉得本宫需要你吗?rdquo;

    萧琛双手紧紧握着,他知道若是这关过不了,他不可能留下来,如她所说,抢着来她身边伺候的人太多,她根本不在乎这个人是谁,那么,凭什么这个人是他?

    他想了好久,却是想不出理由,他突然想到,他入宫之前,安王妃同他说过的话。

    他神色微闪,眼底有些挣扎,他不想将自己贬入尘埃,可是,他却必须留下来。

    他抛开所有廉耻,慢慢起身,他跪了太久,双膝早已麻木,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他缓慢地上前,却也没有忘记观察洛染的反应。

    她没动,神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就似在看一场早已知道结果的戏,甚至眼中有些乏味。

    萧琛跪伏在她的身边,双手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几次,他终于缓缓伸出手,试探且胆怯地去碰她的玉手,刚接触到小手指,他突然停下,他看了洛染一眼,见她没有阻止他,他才大胆地勾起她的手指,握在手心。

    然后尽量平静地开口:太后娘娘总要是试试,若是不喜欢,rdquo;他抿了抿唇,才艰难地说出口:

    再换!rdquo;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是为了什么。

    有些害怕,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洛染弯下腰,食指勾起他的下额,让他抬起头,他表现得很温顺,洛染突然就轻笑,眼中有着丝丝讽意,她疑惑道:

    萧琛?本宫听说在安王府到郊外庄子接其府中庶子之前,那庄子中有位主子落水身亡,不知萧琛可否告知本宫,那位是谁?rdquo;

    萧琛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猛然看向洛染,就看见洛染眼中的薄凉,他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不是深居闺中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而是当朝的掌权者。

    他是多么愚蠢,才会觉得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可以骗过他们?

    萧琛突然咬紧舌尖,眼中神色明明暗暗,安王府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萧琛?所以,只有他是傻子?以为将所有人瞒住,其实不过是所有人都在看他表演?

    他忍着心中突升的慌乱,强装着镇定,他说:太后娘娘,你在说什么?rdquo;

    洛染见他似乎还要死咬着不承认,突然就松开他,重新斜靠在软榻,微敛下眼眸,似在闭目养神,虽未说话,可是她全身上下却都透着无趣的意思。

    萧琛心中一紧,知道她是不喜自己刚刚那个回答,他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其实,她应是并不在乎身份的,毕竟,再高贵,也抵不上她。

    他面容稍显棱毅,可此时却神情微有些萧瑟,他扯开嘴角苦笑一声,似乎是很艰难才慢慢说出:

    太后慧眼,的确,那日死去的才是真正的萧琛,而我,不过就是一个hellip;hellip;奴才。rdquo;